第二十章 不重要

「爸，你的眼睛怎麼了？」杜玉元一早上起來被他爸的黑眼圈給嚇住了。

杜明姝也詫異，昨天看著還以為沒什麼影響，今天就變成兩個大熊貓了嘿。

可能是一天晚上不顯，兩天就暴露了。

杜善澤摸摸眼角：「什麼怎麼了，趕緊吃飯。」

杜明婧：「媽，你怎麼也這樣？」

岳瑞英比杜善澤要更明顯，瞪了眼杜善澤，還不是因為他。

連續兩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再加上她心裡也有氣，夫妻兩個就一起失眠了。

而且他們年紀也不小了，白天還得干體力活，休息不好，可不就這樣。

「年紀大了，就這樣。」岳瑞英隨口一說，順便瞪了眼杜善澤。

在孩子面前，她不會去說老人的不好，但杜善澤這個間接害她這樣的人，她可不會客氣。

杜善澤裝傻。

杜明婧當真了，摸著自己的臉，擔心的想，那她還要不要長大，長大了就會這樣？

岳瑞英不知道大閨女想的什麼，端著一盆稀飯上桌，就著鹹菜吃了早飯，收拾收拾去叢爺爺家。

出門的時候，和杜奶奶狹路相逢，一時間空氣都變了，沒人出聲，還是杜善澤先開口：「爹，媽。」

杜爺爺、杜奶奶不吭聲，比杜善澤兩口子更沒什麼精神，扛著農具就走了。

從背後看，他們的腰似乎都沒那麼挺直，沒有精氣神，蕭瑟了很多。

這兩天對他們生出的怨言突然就消了五六分，杜明姝嘆息一聲，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她也不是清官。

杜善澤失落的垂下眼，見小閨女嘆氣，把人抱起來說：「哎，你爺爺、奶奶以前也不這樣，就是你小叔叔出事之後，性情大變，過於謹慎了，也是怕我和你大伯也跟著出事。」

他們家就三個孩子，也沒有其他走的近的親戚，小弟沒了，他們格外惶恐，又被人那麼威脅，認為只要去外面，就會有生命危險。

「不說你爺爺奶奶，你爸我也是被嚇的不行，這麼多年都龜縮在這裡，一動不動。」

以前不想承認，但現在他必須得說，他就是被嚇破膽，沒有人在差點被害之後還能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不否認這其中有自己膽小的緣故，也沒什麼可丟人的，他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會怕很正常。

老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他也不敢冒險，怕把他們一家人都給搭進去，就算窩囊也好過都出事。

只是如今一朝醒悟，那人就算再厲害，難道還能手眼通天，全國都是他的地盤，都有他的人？

如果那人真的這樣能耐，他也認了。

更何況那人八成沒有那樣大的能量，能不能記得他們都兩說，他們卻膽小如鼠，連踏出去一步也不敢。

他醒悟了，但他爹和他媽卻還是沒有想到，還是固執己見，認為只有在家最安全。

除了請神婆這一點，杜善澤一點也不怪爹媽，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如果是之前，杜明姝或許聽不進去，也不想聽她爸說這個，那時在她看來都是找借口，現在卻能聽進去，也沒阻止他說下去。

「我爸爸最好了。」杜明姝拍著她爸的肩膀，表情格外認真。

杜善澤笑了下：「所以姝姝你們姐弟幾個也不要怪你們爺爺奶奶，他們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為我們好，沒想太多。」

「知道。」杜明姝最後那一點不痛快也消失了，不管是那股氣消了還是為了她爸：「他們都是愛我們的。」

岳瑞英白了杜善澤一眼，說的好聽，請神婆這件事在她這兒可過不去，她小時候見過被神婆給害死的人，萬一……

呸，沒有萬一，反正她是記下這件事了。

杜善澤趕緊討好的看著老婆：「生氣對身體不好。」

「用得著你說，難道是我自己想生氣，氣死自己，我又不彪不傻。」

「對對對，我老婆最聰明，你看看在我的面子上……」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看我能不能就這麼算了。」

遇到人，他們就不說了，先去割了兩斤肉，然後去叢爺爺家。

杜善澤把肉給遞過去，當拜師禮，然後又不確信的問：「叢叔，姝姝學這個東西不行吧，她一個小姑娘也學不出什麼門道，太辛苦了，不行的話就讓玉元學也行。」

「……」杜明姝瞪著她爸，沒想到竟然是來拆她的台的，竟然說她不行：「爸！」

她怎麼就不行了。

要不是知道她爸很愛她，和她哥一樣的愛，她都得以為這是個重男輕女的傢伙，把機會搶走給兒子。

叢爺爺拎著肉的手也頓了下，杜玉元抗議：「我不要。」

天天拿著石頭有什麼意思，在那一動不動的，太難受了。

杜善澤摸摸小閨女的腦袋，沒看他，兒子的意見？

不重要。

他看著叢叔想聽聽他的說法，就怕吃了苦，還學不到什麼，那得多糟心。

叢爺爺笑道：「放心吧，姝姝還是有天分的，就算不能把石雕學透，鑽研出個結果，學個繪畫也不錯，也是個手藝，將來也多個選擇的機會。」

「那感情好，姑娘學畫畫是挺不錯。」杜善澤點頭。

石雕能不能學會無所謂，如果能學個畫也不錯，他記得那幾年好像聽說有專門畫設計圖的，坐辦公室，也不累。

學藝的事就這麼著了，三個小傢伙按照約定去駐地找穆清野，去他家找他玩。

「她們怎麼跟過來了？」杜玉元不爽的看著身後追過來的杜珍珠姐妹。

「婧婧，姝姝，你們等等我們。」杜珍珠拉著妹妹快跑過來：「你們要去哪兒啊，我們一起玩啊。」

昨天被拒絕之後，她們氣哼哼的走了，但她媽聽說穆清野是哨所的小孩兒，就讓她們多去找他玩兒。

她們自己也想去，所以一大早就來找杜明姝他們，想讓他們帶著她們和穆清野玩，然後再甩開他們。

結果去晚了，沒看到人，還好最後還是讓她們給找到了。

杜明姝拒絕：「不可能，我們不跟你們一起玩，昨天就說了你們那麼害我，我又不傻，為什麼要和你們一起玩。」

昨天已經說過一次，怎麼又來，是不長記性嗎？

杜玉元趕人：「快走開，不要擋我們的路，再不走，就打你們了。」

杜熹貞被杜玉元舉起的拳頭嚇了一跳：「你敢！」

杜珍珠昂著脖子：「就跟著你們怎麼樣。」

難道他們還真敢動手？她才不怕。

杜玉元皺眉：「臉皮真厚。」

「不理她們，我們走。」杜明婧拉著弟弟妹妹走開。

杜珍珠和杜熹貞就跟在他們身後，杜玉元受不了：「你們幹什麼一直跟著我們，走開啊。」

杜珍珠：「這條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麼我們不能走。」

既然他們不帶，那她們就自己跟著唄。

好憋氣，說又不管用，打又不能打，杜明姝都被她們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扯扯她哥的手：「她們要跟就跟吧，不理她們就是，越理她們越嘚瑟，把她們當成不存在就行。」

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處理，把他們當成空氣，自己唱獨角戲，最後無趣也就蹦躂不起來了。

果然，杜珍珠、杜熹貞得不到回應，挑釁也沒用，就很憋屈心塞。

杜明婧他們三個還真是討厭，要不是為了認識那個誰，她們才不想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