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綠的
澄湖面積遼闊，水深的地方十幾米，邊緣卻是淺淺的，湖水清澈，能夠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游魚，湖東有一狹長半島伸入湖中。
水光山色，微風徐徐，如沐春風。
「到了。」他們沒有深入，邊上就有洗衣服的石頭，水不深，很淺。
杜明姝興沖沖的去拿衣服要幫忙，杜明婧壓住她的手：「不用，你不會洗衣服，我來就行，你和元元在邊上玩。」
「不要，早點洗完我們一起玩。」開玩笑，她能能心安理得的在她姐幹活的時候玩？
但她高估了自己，有點硬的衣服在她手裡一點也不聽話，手腕感覺很費勁，根本就弄不過來。
杜明姝不死心：「我再試試。」
「給我吧，沒兩件，一會兒就洗完了。」杜明婧一點也不意外，從妹妹手裡拿過衣服，搓搓搓，一點也不像她那樣費勁。
這些都是爸媽換洗下來的衣服，對她們來說有點大，但杜明婧勉強可以。
「你好笨，連衣服都不會洗。」杜玉元不客氣的嘲笑妹妹。
杜明姝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有被氣到。
雖然是事實，但：「你也不會，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才不是，我是哥哥，我比你聰明，只有你不會洗衣服，好笨哦。」杜玉元還嘖嘖兩聲。
就特別喜歡逗她，招她。
杜明姝額頭青筋直跳，叔可忍嬸不可忍，就算他是小孩兒也不忍了，他就是欠扁。
這作死的傢伙在她耳邊叨叨叨，叨叨叨挑戰她的耐心，杜明姝扯著嘴角：「杜玉元，你一個從來沒洗過衣服的人憑什麼笑話我。」
杜玉元理直氣壯，說的就跟真的一樣一樣的：「我就會。」
洗衣服還不簡單嗎，隨便搓兩下就行。
「你行你來。」
「來就來，誰怕誰。」杜玉元一本正經的蹲到旁邊，拿過衣服要洗：「看我的吧，你個笨蛋，連洗衣服都不會，叫我一聲哥，以後你的衣服我就幫你洗了。」
杜明婧遲疑：「還是別了吧。」
她是不相信弟弟會洗衣服，弟弟還小，手上沒太大力氣，肯定洗不好。
「不可能，我這麼聰明，洗衣服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可能不會。」
杜明姝抄著手，三頭身的個子非得做出社會人的姿態：「等你真的洗乾淨了再說大話，現在說為時過早，就是吹牛皮，牛皮都被你給吹到天上去了。」
將衣服泡進水裡，撈上來打肥皂，搓洗，我搓我搓我搓，根本就搓不動，手都差點搓到石頭上。
杜明姝咧嘴笑了，我就說嘛。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剛才她的心還是提著，萬一呢。
手小沒力氣，這都是不可抗拒因素，不是她笨。
但沒等她開口為他們開脫，杜玉元轉頭看見妹妹在笑他，臉霎時紅彤彤的，潑了一捧水過去：「不準笑。」
杜明姝：「……」
「杜玉元！」
再沉穩的人也能被他給逼得忍不住破功。
那電影叫什麼來著？
《快把我哥帶走》，現在就把他帶走吧，氣死她了。
杜明姝要去抓他，杜玉元也不會在那傻等著她去抓，立刻就跑了，跑的跟一陣風一樣。
「來啊來啊。」
兩個人就以杜明婧為中心轉圈。
杜明婧被繞的頭疼：「好了，別吵了，都乖一點，不然我要生氣了。」
杜明姝倒是想停，但杜玉元不啊，被反潑回去，勾起了他玩鬧的心思，冰涼的水順著脖子往下滑，涼的她一哆嗦，獰笑：「討厭鬼，你有本事別跑。」
「就跑，就跑，不跑才是笨蛋，你抓不到我。」
「砰」的一聲，籃子往地上一摔，明明聲音不大，但兩小隻卻安分下來，看著姐姐，好像能看到她頭頂正在冒火。
都怪你，是你惹姐姐生氣。
你好意思說，明明是你先挑起來的，少給我潑髒水。
兩個人眼神互相推諉，姐姐一生氣拉著個臉，還怪嚇人的。
她一個成熟的人怎麼會跟著杜玉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都怪杜玉元，都是他氣的。
就是佛祖恐怕也會被他逼的跳腳，好的時候是真好，皮的時候恨不得讓人打死他，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致力於惹毛她。
晃晃腦袋，杜明姝把這些想法給晃出去，做乖巧狀：「姐，我錯了，是杜玉元潑我水我才這樣。」
杜玉元也立馬給自己辯解：「姝姝笑我。」
他還委屈上了，杜明姝汗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不講理。
「你們兩都不對，從現在開始都不準打架，再有下次就打你們了。」杜明婧揮著拳頭恐嚇兩個小的。
還擔心他們不聽，但好在他們老老實實的沒有再鬧騰，乖乖的。
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呼出一口氣，總算是消停了，不然被他們兩個弄一身水。
哼。
都是皮癢。
*
釣魚是一件很無趣的事，得有耐心，杜明姝很喜歡這項活動，但奈何魚不上鉤，她就想著打算換個地方試試。
還沒等她動作，杜玉元先坐不住，喪氣的扔了魚竿：「這裡根本就沒有魚，我們換個地方。」
「好。」
剛才還打鬧的兩個人手牽手一起轉移戰地，杜明婧不放心：「你們別走太遠，就在附近，不能去水深的地方。」
「好啦，我們知道，姐你都說好幾遍了。」杜玉元蹦蹦跳跳的，沒把姐姐放在心上。
杜明婧看著兩個走遠，加快手裡洗衣服的速度，得看著他們，那兩個皮猴要是掉進水裡就麻煩了。
新找到的地方，水看起來有點深深，水花濺起，隱約能看到一抹銀色閃過，兩個人立刻就決定在這裡釣魚。
「好大的魚。」
杜明婧看見兩個人在她的視線範圍內，糾結了下也沒阻止。
杜明姝在四周轉了一圈，杜玉元問：「姝姝，你找什麼？」
「得找塊石頭坐著，不然褲子髒了又得洗。」
「窮講究。」杜玉元嘀咕，被杜明姝瞪了。
「誰像你那麼邋遢。」杜明姝壞笑：「今天回家媽媽肯定收拾你。」
杜玉元嘟著嘴看看濕乎乎的地面不說話，也跟著找石頭。
他就是不想讓媽媽生氣而已，對，他是個乖孩子。
杜明姝看到草叢中有塊石頭，結果被杜玉元給搶先抱走，還衝她咧嘴笑，她的手就有點癢。
「這塊是我的。」杜玉元很欠揍的嘚瑟，就喜歡逗她：「你想要的話，叫我哥，叫我哥我就給你。」
他就喜歡聽妹妹叫他哥哥。
杜明姝瞪他一眼：「幼稚，我自己找。」
反正石頭多的是。不是非那一塊才行。
杜玉元大失所望，最後竟是幫著一起找石頭。
踅摸一會兒，杜明姝很快又發現一塊不錯的，很平整，看清全貌驚呆了：「吔？綠的。」
潤潤的，沒那麼粗糙，手感很好。
想到什麼，她兩眼放光，有沒有可能是……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