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錯過的《色之戒》

程煌說完后，李月芬這才點點頭認可了這部電影劇情。

「這倒還不錯，苦情母子劇情故事，最終大團圓結局，這故事比前面的那什麼《瘋女十八年》要好的多了，之前的那個太慘了，怕是只有一百年前的動亂時期才有這麼慘的女人吧。」

「聽你這麼說，這種苦情母子劇情電影的票房應該不會太高吧。」

「而且放在元旦檔，反正我是不太看好。」

「元旦那麼喜慶的節日，年輕人都喜歡看愛情片，大電影特效片，誰樂意來看這種母子苦情片啊。」

程煌點點頭，吐出一口煙圈，嘆息道：

「是啊，投資商也是這麼想的，我力求精益求精，自認拍的不錯。」

「但也不敢奢望多少票房，只求明年的金影獎競選里能隨便拿到一個獎，版權能賣出個不錯的價格，讓投資商回本就夠了。」

「哎，藝術電影這條路，走的確實辛苦啊。」

「這一點上我不如周導啊，他拍藝術電影必定能拿獎，拍商業電影也八成大賣。」

「年中時，他拍的《色之戒》隨隨便便的就拿到法蘭西電影節最佳劇本獎，光版權就賣了3000萬歐幣！」

「3000萬歐幣，一歐幣等於10華元，這就是3億華元吶！」

「雖然都是導演，但這人和人啊，是不一樣的唉……」

程煌又吐出一口煙圈，唏噓不已。

王業一邊靜靜聽著，一邊心頭波瀾起伏不定。

他越聽越覺得這部電影像極了前世那一部曾引起全民落淚的苦情電影。

但他的思緒忽然被程煌話里的《色之戒》給打住了念頭，他回想前小半年前的9月份，好像就有一位姓周的導演邀請他拍《色之戒》啊！

「色之戒？等等，程叔，你剛剛是不是說什麼周導拍的《色之戒》，是那個什麼叫周什麼衛的導演拍的嗎？」

「對，就是周導周家衛啊，怎麼？小業你也知道《色之戒》？」

「不對啊，《色之戒》國內還沒上映啊，因為劇情里涉及宗教，情慾，果露情節，有關部門那裡一直不予通過審核，卡在了那裡，國內應該看不到的，咱們國家的盜版管控又是出了名的嚴格，你是在哪看到的盜版光碟嗎。」

王業搖搖頭，照實回答：

「不是，是因為小半年前，這位周導曾邀請我出演《色之戒》，我拒絕了。」

「什麼？拒絕了？你居然拒絕了？」

程煌驚愕的拍了拍大腿。

「你為什麼會拒絕啊，那可是周導的邀請，周導最出名的本事其實不是拍電影，而是調教演員，在他手裡有超過三位素人演員被調教成影后影帝。」

「你居然……」

「說到這，我想起來了，上個月在法蘭西電影節里我有幸和周導相聚吃飯時，就聽他聊過，他說《色之戒》的男主角演技方面他很滿意，可顏值氣質方面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他說曾碰到一個極合適的人，卻被斷然拒絕了，他頗為遺憾，不然憑藉那個人的顏值氣質，在法蘭西這個特別在意顏值氣質與浪漫的國度，他拿的就不是最佳劇本獎，而是最佳電影獎了……」

「看來，那個人就是你吧……」

王業淡然的回答：「如果沒有第二個人拒絕過周導，那應該就是我吧。」

見王業這般輕描淡寫的不在乎，程煌一時有些無言，又拍了拍方向盤。

「那可是周導啊，你要是能拍他的戲，經過他的調教后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王業笑的很燦爛，不置可否的道：

「我王業一生不弱於人，何需他人調教？」

旁邊的李月芬過來就是輕輕拍打了王業一巴掌，因為她是周導的電影粉絲。

「小業，你正經點！」

「那可是周導的戲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呃，不對，小敏好像之前確實有說過這件事，我當時以為小敏是開玩笑的……」

「居然是真的？……」

「太可惜了，那可是周導的戲……哎……」

「小業，你為什麼要拒絕啊？」

「乾媽，我當時不知道周導的名聲，而且他那電影叫什麼色之戒，一聽就像是個三級片，我還問他有沒有果露情節，他說有……乾媽，當時我離18歲還差一個月呢，算是未成年。」

「你說，我怎麼可能願意呢。」

「呃……這……」李月芬一時無言，她還沒看過《色之戒》，不好作評論，但周導之前的幾部著名藝術電影她都看過，有兩部就有18禁的果露情節。

「這倒也是……誒，周導的藝術電影總會有一些展露人性與慾望的情節……確實不太適合你……」

「這不就結了，而且他那電影男主角身份好像是個民國時期的特務，我年紀也不合適啊，真不知道他為什麼看上我的。」

王業兩手一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煌楞了下插話道：

「你聽誰說男主角的身份是民國特務啊？」

王業也楞了。

「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在法蘭西電影節里看過《色之戒》，裡面的男主角的身份是一位活佛弟子，一位少年僧人。」

「少年僧人？這……」王業知道自己可能誤會當時的周導了。

「程叔，你能說一說這《色之戒》的劇情嗎？」

「這當然可以……可惜了哦，這電影周導確實拍的極好，你要是能演那位達世的話，以你的氣質顏值，再經過周導調教，有可能獲得法蘭西電影節影帝也說不定呢……」

程煌開始緩緩道來《色之戒》，那是一個包含著藏地，宗教，情慾，輪迴，愛情的傳奇電影故事。

那是遠在藏地雪山之地的地方，那山上有一位完成了3年3月3天『本尊閉關』，深得活佛真傳與賞識的少年喇嘛僧人達世，他在出關后，遇到了讓他魂牽夢繞，欲罷不能的農家少女——琶瑪后的故事。

達拉世是藏地自小就有名氣成就的修行者，他的眾多師兄弟都以他為榜樣，他的師父轉世活佛親自為他撫頂頒證，只因他年紀輕輕就完成了3年3月3天『本尊閉關』修行。

這個修行，是要在喜馬雅高山上，一處超然世外的洞穴中，達世要在其中不吃不喝，如如不動，用他的修行證明他已然『超凡入聖』的境界。

當三年之期已到，龍王歸……呸，是三年之期已到時，達拉世的師父和眾師兄弟們用引磬喚醒了出世的達世。

他們將達世蒙上眼睛帶出山洞，來到河邊為他剪去指甲、修去長發、擦洗身體、換上僧衣......此時的達世甚至已然忘卻了如何行走，如何吃飯，他睜開眼睛，看見一塊石頭上寫著一句話：

——怎樣令一滴水不會幹涸？

達世茫然的看著這句話，這時他的師父對他說：

——達世，你去得太盡了！

達世幡然醒悟，似乎明白了什麼。

然而，他在經過這三年三月零三天閉關苦修之後，就在活佛為他頒證后的慶典上，當時戴著面具跳著舞蹈的達世突然不動了，因為他看見了——一個女人在奶孩子！

這一則女性哺乳的畫面擊潰了達世所有的禁慾修行！

過後不久，他遇見了美麗大方的——少女琶瑪。

從此，他魂不守舍、夜夜春夢、**遺精，就連師弟也為他半世的修行流下了眼淚，這時，他的師父來到他的面前，帶他去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是一處高山，在高山上有一位老僧守著一幅圖，這幅圖乍一看是「春宮圖」，然而就在達世茫然時，酥油燈燭影一照，「春宮圖」變成了「白骨圖」，達世愕然。

顯然，這是一幅勸世春宮圖。

然而達世看完后，他回到寺廟后，卻對這樣師父說。

達世說：釋迦牟尼在29歲前，仍過著世俗的生活。但我從5歲起，就過著他遁世后的苦行生活。為什麼？成年人會覺得釋迦牟尼佛很偉大，可以拋家棄子，捨棄榮華富貴出去修行；小孩子的回應就是最本能的，特別是剛剛體驗到被父親拋棄之痛，於他來說，我沒有感覺到釋迦摩尼多偉大，我現在就苦，我立刻哭給你看。

當時，他的師父沉默了。

達世又道：：我們怎知他的覺悟，不是直接由世俗生活引起的？師父，我們嚴守僧人的戒律之後，應許給我的自由在哪裡呢？我們發誓禁慾，但應許給我的滿足在哪裡？釋迦牟尼曾說過，你不應道聽途說接受我的教誨，除非你明白我的立場。所以，我們必須拋開成見，才可以真正學習，有些東西我們必須擁有過，才可放棄。

於是，他又說：佛祖在出家前，是一個坐擁天下、後宮粉黛三千的太子，他難道不是看盡繁華后才看破紅塵？

達世這時說出了電影中現在回想起仍然讓程煌難忘的名言。

達世：我們必須擁有過，才可放棄。

最終達世的選擇了放下半世修行，踏入名色紅塵。

達世還俗了，去找琶瑪。

達世卻沒有想到，琶瑪看著為她還俗的自己，帶著責備的語氣告訴他：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安慰你一會兒。

受傷的達世盯著琶瑪的眼睛：真的嗎？如果是真，我會在日落之前離開。

而在日落之前，琶瑪選擇了來到樹林，就在叢林山野間，兩人緊緊相擁...

自此，達世滿足了他第一個慾望——色慾，破了色戒，從此開始了美好的生活與琵琶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不久后，達世有了第一個兒子，達世的愛欲滿足了。

後來，達世又靠著他的智慧，獲得了第一桶金，達世的物慾也滿足了。

之後，達世靠著第一桶金成為了一名農場主，雇傭許多僕人，生活越來越好，達世的名欲也滿足了。

在這過程中，達世終究沒有經受住紅塵物慾的侵染與誘惑，他開始變得自私，不惜為自己利益而迫害他人。

甚至還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天竺女人看上了達世，對他拋媚笑，達世這時甚至會心癢難耐。

這時，他曾經愛的琶瑪，不再是他的最愛。

不久后，他與那位天竺女人偷情時，琶瑪回來了，達世慌張的讓剛完事的天竺女人離開，天竺女人鄙視地對達世說：「冷靜點！怕什麼？反正她說過，這一切遲早會發生的。」

正是這句話，讓達世在震驚、羞愧中情緒中意識到了自己的醜態。

顯然琶瑪知道，他早晚會出軌……

他的內心受到衝擊，他感覺自己有多不對勁了。

他一直以來都是在追求內心的自由，追求解脫，追求佛應許的境界。

可他一直在做什麼？

也是在這時，他的師弟帶來了他的師父圓寂前寫給他的信，信里一句話擊潰了達世：

——我知道，我的業仍未完，我會再次輪迴，我們會再見面。

——屆時你能告訴我，什麼比較重要，滿足一千個慾望，還是戰勝一個慾望？

達世這時才幡然醒悟，人生一世，學會克服一個慾望，遠遠要比滿足一千個慾望更為重要！

因此，他再次剃去長發，穿起僧袍。

然而琶瑪知道后，卻對達世說：

當年釋迦牟尼跟你一樣，為了尋求覺悟，修行成佛，也是拋妻棄子的離開，從來沒有考慮過妻子和孩子的感受。

達世啊，若你渴求佛法，像對我的愛欲一樣強烈，你不用回到廟裡，在塵世中就可以修鍊成佛。

這一番話，徹底擊潰了達世，然而達世他最終卻只能哭著對琶瑪說：

對不起，我屬於寺廟，我不能和你回去。

看到達世選擇了回寺廟，琶瑪沒有再多說什麼，放下他遺忘在家裡的佛珠與木魚，轉身離去了。

達世看著琶瑪的背影，倒在地上痛哭，影片結束的最後，達世茫然著一邊看著家的方向，一邊看著寺廟的方向……

聽完程煌講完《色之戒》的故事後，王業知道了他錯過了一部經典電影，一旁的李月芬更是唏噓著，不愧是周導，又拍出一部如此優秀的藝術電影云云。

王業只能沉默，錯過了，就只能錯過了。

他意識到當時的自己會錯過這部《色之戒》的原因。

一切只因為他身為穿越重生者的『傲慢』。

穿越者的傲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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