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二甲基汞
戰智湛一認定這個什麼「安世元安參謀」是敵非友,就立馬想把這個膽敢冒充「總部南寧工作站的副連職參謀」的什麼「安世元安參謀」一把掐死。可是,戰智湛的好奇心忽然大盛,他想知道這個名為「戰友」,實為越南「猴子」的什麼「安世元安參謀」所說的「紅箭除惡」計劃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鵟鷹」和「蛇雕」其實早就懷疑戰智湛是總部南寧工作站姜站長的人,只不過戰智湛自己不提,他們也就樂得裝糊塗。這點組織性紀律性偵察兵們還是有的。
戰智湛急忙震懾心神,勉強抑制住怒火,拚命地把嘴角往上翹,強裝出一副謙恭的笑容,「咔吧」了「咔吧」小眼睛,信誓旦旦的說道:「安參謀,請你轉告姜站長放心!……『共產黨員時刻聽從黨召喚,專揀重擔挑在肩。』……完成你們總部南寧工作站的任務是俺們『利劍部隊』這幾個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呵呵……請你說一說任務的具體內容吧。……」
「唉……」阮氏安中尉嘆了口氣之後說道:「奉總部南寧工作站姜站長的命令,我和我的三位戰友所執行的『紅箭除惡』計劃主要內容就是除掉……除掉現在在『塗台機場』的越軍陸軍總司令部的副總參謀長黎英賢中將!……」
「黎英賢中將?……為啥呀?……」戰智湛嚇了一跳,不由得脫口說道。
「這個什麼『大妖山魈』怎麼傻乎乎的?……」阮氏安中尉見戰智湛獃頭獃腦,傻乎乎的望著自己,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我們有紀律,執行任務從來不問為什麼!……」
戰智湛脫口問出「為啥呀?」是「沒想到」的意思。是驚訝自己殺黎英賢中是為了給戰友們和梅笑然報仇,可沒想到越南「猴子」自己也要殺黎英賢中將。戰智湛難免心中犯嘀咕:「越南『猴子』為啥也要殺黎英賢中將?『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這不是『狗咬狗,一嘴毛』嘛。嘿嘿……也不知道這個啥『安世元安參謀』是他娘的『哪路溜子』?……」
戰智湛憨厚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安參謀!俺的問題忒多了!……還是那句話,幫你們總部南寧工作站的同志完成任務,就是幫俺們自己。何況又是你們總部南寧工作站的同志救了俺們幾個人。……一句話,完成『紅箭除惡』計劃沒二話。你就在這旮沓安心休息、養傷,俺們四個這就闖到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把黎英賢中將這個老『猴子』的腦袋瓜子割下來,帶給你看。……然後,俺們四個保護你回國!……」
戰智湛說到這裡,阮氏安中尉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他猛然想起了情報總局的高參「三姓家奴」朴英植少將,不就是被這個「大妖山魈」割了腦袋嗎?看起來這個「大妖山魈」窮凶極惡,「惡」是「惡」到了極點,可是腦子似乎不大好使。「大妖山魈」打了這麼多的仗,殺了這麼多人,他居然能沒死,佛祖真是忒慈悲了!阮氏安中尉心中一寬,知道情報總局三部部長黎成龍少將精心策劃的「借刀殺人」計劃起碼成功了80%。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情報總局專門為自己舉行的授獎儀式,情報總局局長武德勝上將親自把軍功章佩戴在自己胸前。
阮氏安中尉平靜地說道:「謝謝戰分隊長!『紅箭除惡』計劃不用搞得驚天動地的。……」
說到這裡,阮氏安中尉示意一下環抱著他的「蛇雕」。「蛇雕」立刻從挎包中拿出一個染滿鮮血的「1951年式」7.62mm手槍彈綠色鐵皮子彈盒,交給戰智湛,說道:「這是在安參謀的提示下,我從犧牲的烈士身上找到的。……安參謀囑咐我交給你。……」
戰智湛邊接過綠色鐵皮子彈盒,邊問道:「安參謀,這是啥傢伙?……」
阮氏安中尉狼一樣的目光,陰森森的盯著戰智湛的臉色,面無表情地說道:「哦……這鐵盒子裡面裝的是咱們國家的專家新研製出來的『二甲基汞』……」
「『二甲基汞』?……」戰智湛這一下差點驚掉了下巴。他猛然想起了在哈爾濱「特種培訓班」受訓時,教官在講到「老毛子」的「克格勃」暗殺所使用的毒藥時,曾經講過「克格勃」暗殺所使用過的「二甲基汞」。可惜的是,只有照片和資料,沒有實物。戰智湛暗罵道:「他娘的!……明明是『老毛子』的『克格勃』暗殺專用的毒藥,還『咱們國家的專家新研製出來的』,把老子當『傻B』『忽悠』咋的?……」
教官曾講過:「『二甲基汞』的英文名稱是『Dimethylmecury』,簡稱『DMM』,是劇毒物品。『二甲基汞』也就是『DMM』這個東西很恐怖,因為『DMM』在常溫常壓下是無色的液體,有極強的滲透性。……別說衣物什麼的,就連很多試驗用手套都能滲透。……更霸道的是,只需要0.1ml的『DMM』就可以致人於死地,『DMM』是一種腦神經毒素。……」
教官還講過:「如果中了『DMM』這種毒之後,是沒有辦法解毒的。因為汞離子本身無論與什麼元素結合,生成的最終形態是有機還是無機,元素形態鏈里的汞離子依然會保持它的可沉降性,這個毒是無法解的。……『DMM』揮發時,有一股淡淡的類似呋喃酮或者甲壬酮的那種水果味道,也就是中華牙膏那種複合果香的味道。但是,你如果十分好奇的想嗅一嗅『DMM』這鬼玩意兒的味道,你必須首先連續服用一周的重金屬排除藥物,還得連續打半個月左右的巰基乙醇。嘿嘿……你要是連續幾天嗅了累計超過0.1ml,你又什麼也不做,就等著抖得和隔壁老王的帕金森一樣吧。……我說的這些,都是大難不死的極少數倖存者們留下的珍貴信息。就像芥子的大蒜硫醇味也是飽受痛苦的受害者留下的回憶一樣。……所以,同志們一旦遇到『DMM』,千萬倍加小心。『DMM』的毒性不是鬧著玩兒的。……」
當有求知若渴的學員虛心若愚的問起「二甲基汞」的毒理時,教官十分愉快的回答道:「『DMM』的毒理並不是它本身分子具有猛毒,而是能穿透人體和動物血腦屏障后,進入脂肪含量高的大腦,然後通過生物作用再次還原為金屬汞造成的傷害。……同志們都知道,汞離子可以使腦內蛋白和神經遞質發生永久性壞死和變性並阻斷神經傳導,是很稀少的幾種直接對中樞神經系統定點攻擊的神經毒素之一。……」
又有「拔犟眼子」的學員問道:「如果在試驗時出現意外,比如像爆炸、地震、設備故障等,導致『DMM』溶液接觸性、或吸入性中毒,難道就沒救了嗎?……」
教官撓了撓腦袋,無可奈何的說道:「這個……只能說補救的辦法就是將『DMM』的毒性在發揮到最大之前排除體外,具體的辦法就是推薦喝生豆漿,因為生豆漿內的有機物可以減緩汞離子的沉降速度。我要強調一點,這不是解毒只能說是延緩中和而已。這是針對吸入性的『DMM』中毒,如果是接觸性的就需要用大量的鹼性溶液沖洗皮膚。與其說沖洗不如說是直接沖,因為如果大量的揉搓反而會加速『DMM』的滲透。也就是說,針對重金屬元素和諸如硅、硒這樣的元素一般是沒有『解毒』這一說的,只能說延緩。……」
教官講過「二甲基汞」之後,戰智湛當時是直皺眉頭。他心中暗想:「這『DMM』過於邪惡,這幫『不是人揍兒』的『克格勃』比『DMM』更邪惡!……江湖之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沒有解藥的毒藥是不能用的。在金庸金大爺的系列武俠小說中,差不多每一部小說都有一個下毒的高手。而這些下毒的高手中,尤以《飛狐外傳》中『毒手藥王』無嗔大師的關門弟子程靈素是『用毒聖手』了。嘿嘿……中了『DMM』,不知道用嘴吸好不好使。就算好使,也不知道有沒有個『程家妹子』肯舍了自己的性命去為別人吸毒。……」
戰智湛當年在哈爾濱讀大學時,結義的二哥「鐵血刑警」「武二郎」武友義曾送了戰智湛一套香港明河出版社出版的《金庸全冊》。戰智湛如獲至寶,熬了一個多月的「燈油」把這套《金庸全冊》看完。《飛狐外傳》中有這樣一段情節,程靈素為了救暗戀的大俠胡斐,不惜捨命用嘴吸出了大俠胡斐所中的「七心海棠」。
「我師父說中了這三種劇毒,無葯可治,因為他知道世上沒有一個醫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來救活病人。……」這是《飛狐外傳》中程靈素彌留之際對尚未蘇醒的大俠胡斐說的一段話。戰智湛看到這裡,不由得哭的「稀里嘩啦」的。
程靈素的名字由《靈樞》、《素問》兩本醫學經典而來。她在金庸金老先生筆下,是真正擔得起「冰雪聰明」四個字的人。相比之下,金庸金老先生筆下趙敏之類的聰明女子,只能算得是小聰明。程靈素繼承了「毒手藥王」的遺作《藥王神篇》,成功培育出了至毒「七心海棠」。程靈素機智聰敏,料事如神。她身段瘦小如幼女,面有菜色,只有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程靈素培育出了無葯可解的萬毒之首「七心海棠」,可是她卻說:「我師父他老人家諄諄告誡我們,除非萬不得已,決計不可輕易傷人。晚輩一生,就從未危害過一條性命。……」
戰智湛聞聽「二甲基汞」雖驚,但這次卻裝出了一副十分困惑的樣子,邊打開鐵皮子彈盒,邊猶如自言自語般說道:「『二甲基汞』?……『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二甲基汞』是啥傢伙?……『二甲基汞』幹啥用的?……和『紅箭除惡』計劃又有啥關係呀?……」
阮氏安中尉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二甲基汞』接觸到皮膚之後就會滲透進皮膚進入人的血液。所以,『紅箭除惡』計劃的實施並不複雜,戰分隊長只需要潛入黎英賢中將的房間,趁著黎英賢中將不在,把『二甲基汞』灑到黎英賢中將的衣服或床上就行了。……」
戰智湛這才端詳了一番眼前的這位「安世元安參謀」的長相,只見他豬腰子臉上長著一副綠豆眼睛,還是蒜頭鼻子蛤蟆嘴,尖嘴兒猴腮的別提多「磕磣」了。
「這麼容易?……」戰智湛搖了搖頭,皺著眉頭似乎在說:「這也忒不過癮了!……」
阮氏安中尉會錯了意,他看了戰智湛一眼,說道:「戰分隊長,姜站長曾經說過,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就像……就像金庸《飛狐外傳》中的大俠胡斐。但是,使用『二甲基汞』除掉越酋黎英賢中將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並非是卑鄙無恥的行為。而且,這是代價最低的維護國家利益的行動。希望你能……」
「安參謀,你也喜歡金庸金大爺的武俠系列小說?……」戰智湛這次沒有作假,他彷彿他鄉遇故知,真的是喜出望外。他哪裡知道,在越南,金庸金老先生的武俠小說是被翻譯得最多的外文作品。金庸所有的書都有越南文譯本,而且是暢銷書。據說七十年代(上個世紀)初,南越偽政權的國會議員們吵架,一個罵對方「是搞陰謀詭計的左冷禪」,對方就回罵說:「你才是虛偽陰狠的岳不群」。雖然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無法證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金庸熱」早已超出了華人世界的範圍。
「是很喜歡!……戰分隊長也喜歡金庸武俠系列小說嗎?……」阮氏安中尉開始只是想提一下金庸老先生的武俠系列小說,增進「大妖山魈」對自己的親近感。沒想到,歪打正著,這個殺人不眨眼、窮凶極惡的「大妖山魈」居然是個「金庸迷」,而且稱金庸為「金大爺」。
「嗯吶!……嗯吶!……安參謀喜歡金庸金大爺的哪部小說?……喜歡哪個人物?……」戰智湛滿懷期望,忙不迭的問道。
「哦……我喜歡金庸所著《飛狐外傳》中的程靈素。……程靈素自然不及《射鵰英雄傳》中的女主角黃蓉俏麗,不過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可是程靈素處處以德化怨,有著菩薩一般的善良心腸。她寬恕作惡的師兄師姐,救治作亂的小鐵,替弱者王鐵匠出氣,援手替姬曉峰療傷。……她身為號稱『毒手藥王』『無嗔大師』的關門弟子,有著天底下最厲害的下毒解毒功夫,卻從來沒亂下一次葯,生前也不曾殺死一個人。程靈素直至生命將休,才出手布局,假手於一段蠟燭,在她死後替師父清理了門戶。金庸對程靈素的描寫,使得熱血仗義的胡斐、飛揚洒脫的袁紫衣、頂天立地的苗人鳳都相形失色。……」
「鵟鷹」和「蛇雕」耳聞越南「猴子」的槍聲越來越近,戰智湛這個死「駱駝」卻沒心沒肺、旁若無人的和「安世元安參謀」聊起了金庸金大俠的武俠小說。二人對視了一眼,本想阻攔二人,可是礙於人家「安世元安參謀」為了救自己身負重傷,又犧牲了三位戰友,這話都到了嘴邊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二人在那裡搓手著急,卻毫無辦法。
戰智湛十分贊同的連連點頭,說道:「嗯……從程靈素這一份磊落寬容的氣度,在俺看來,是大俠胡斐所不及的。如果說苗人鳳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那麼,從替苗人鳳治眼睛這樣事情上,俺覺得只有程靈素的磊落才可與之匹敵,就像俗語中的『英雄識英雄』一樣,她問也不問就相信他會信任自己,問也不問就知道他忍受得住『七心海棠』葉帶來的劇痛。整件事情當中,大俠胡斐反而成了一個第三者。安參謀,你說大俠胡斐為啥不喜歡程靈素?……」
阮氏安中尉為了增強「大妖山魈」對他的信任,只得耐著性子說道:「程靈素第一缺乏美貌,第二太過聰明,連犯兩條一般男性擇偶的天條,沒有好結果那是肯定的了。……」
聽到這裡,戰智湛不由得痴了,他彷彿看到月黑風高,孤燈如豆,大俠胡斐對劍自酌,窗外月華如水,寒意稍濃,不知從何處,飄來《飛狐外傳》中王鐵匠唱過的小調:「小妹子對情郎,恩情深;你莫負了妹子,一段情;你見了她面時,要待她好;你不見她面時,天天要十七八遍掛在心!……」
這歌聲聲音喑啞,如泣如訴。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戰智湛似乎看到大俠胡斐握刀的手許久未動,映射出五彩光環的鋒刃上,不知何時,留下兩滴四散的水珠。戰智湛抬頭遙看漆黑的天際,燦若流星的一雙大眼睛,分明是程靈素在望著大俠胡斐黯然不語。漸漸的,程靈素似被這人間月色所感,眼中升騰起蒙蒙的霧氣,長長的睫毛慢慢合上,而兩行清淚潸然而下。唉,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瀟湘沚。
「草廬閨中稱藥王,洞庭湖畔遇情郎。玉鳳雙飛托春夢,芳華散盡化海棠。……」戰智湛失魂落魄的吟到這裡,猛然醒悟,「眼目前兒」的這個什麼「安世元安參謀」是敵非友,越南「猴子」的增援部隊已經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再不走就要被包圍了。他心中暗罵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老子還沒聞『二甲基汞』呢,咋就中毒了?……」
恰在這時,負責警械的「蒼鷹」打掃了一下戰場,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對戰智湛說道:「分隊長,越南『猴子』圍上來了,離這裡不足三百米了!……我收集了一下越南『猴子』的武器彈藥。有四支『AK74』,滿裝『AK74』彈匣十五個,手雷九枚,『67式』手榴彈十一顆,『托卡列夫』7.62mm手槍彈一百多發。弟兄們的彈藥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分分?……」
「蛇雕」也說道:「我和『鵟鷹』也收集了烈士的兩支『79式微沖』和五個彈匣。……」
「鵟鷹」說道:「我說『駱駝』,依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向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方向運動吧!……衝出了越南『猴子』的包圍圈,咱們再瓜分這些武器彈藥也不遲!另外……咱們是不是先得把安參謀找個地方隱蔽起來?……」
「俺同意『鵟鷹』的意見!……」戰智湛和「蛇雕」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接著,他又將手中的「1951年式」7.62mm手槍彈綠色鐵皮子彈盒的蓋子蓋上,舉起子彈盒對阮氏安中尉說道:「安參謀你放心,只要俺們有一個人活著,保證完成任務!……另外,你……」
「我的安全請戰分隊長放心!……」阮氏安中尉打斷了戰智湛的話,說到這裡,指了一下他的左前方十餘米處樹叢中,一個直徑大約兩米,深一米五雜草叢生的坑說道:「請同志們把我抬到那個坑中,給我留兩顆手榴彈,再蓋上一些樹枝什麼的就可以了。……另外,我建議同志們在向『塗台機場』運動時先向西,突出敵人的包圍后,再折向『塗台機場』方向。我觀察了一下,這個方向山險林密,槍聲稀疏,是出乎敵人意料之外的方向。……」
「瞅這架勢,這個啥『安世元安參謀』是想借刀殺人呀!嘿嘿……在借老子的手把『二甲基汞』灑到黎英賢中將這個老『猴子』的衣服上之前,這個『癟犢子』指定得保證老子的安全。……」戰智湛腦子中快速地盤算了一下之後,和「鵟鷹」、「蛇雕」對視了一眼,見二位戰友對他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對阮氏安中尉說道:「中!中!中!……俺們就按安參謀說的路線向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迂迴運動!……」
「蒼鷹」拿出兩枚「67式」手榴彈,插到阮氏安中尉的皮帶上,和戰智湛、「鵟鷹」、「蛇雕」一起七手八腳的把阮氏安中尉抬到了那個坑中,又用樹枝把他隱藏好。
隱藏好了阮氏安中尉,戰智湛背著「雕鴞」烈士的遺體,「鵟鷹」背著「白尾鷂」烈士的遺體,「蛇雕」背著「斑尾鷹」烈士的遺體開始向西突圍。一路上,果然像阮氏安中尉說的那樣山險林密。雖然也遇到了幾伙搜索的越南「猴子」,但偵察兵們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
在一處山崖下,偵察兵們把「雕鴞」楊巴魯和「白尾鷂」湯正清、「斑尾鷹」萬志新烈士的遺體安葬在距地面十餘米高的一個懸空山洞中。戰智湛想了想,從背包中拿出阮氏安中尉鄭重的交給他的那個「1951年式」7.62mm手槍彈綠色鐵皮子彈盒,也放到了山洞中,然後用石頭嚴嚴實實的封住了洞口。
在山崖下的「鵟鷹」和「蛇雕」看了十分不解,待戰智湛沿著繩索下到地面上,「鵟鷹」實在憋不住了,問道:「我說『駱駝』,你不是答應了安參謀去替他完成『紅箭除惡』計劃的嘛?咱們可不能只為了自己打小算盤,做對不起安參謀的事,食言而肥呀。……另外,你不是也想殺黎英賢中將這個越南老『猴子』嗎?……」
戰智湛撣了撣身上的土,把「78式」背囊背到背上,瞪著小眼睛,就像看外星人一樣上下打量了一番「鵟鷹」,說道:「『鵟鷹』,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和俺倆『裝犢子』呀?……」
「蛇雕」沒敢插話,可「鵟鷹」有點不高興了,對戰智湛說道:「我說『駱駝』,咱們商量事兒能不能好好商量?……你張口就罵我是幾個意思呀?……」
戰智湛不由得啞然失笑。可是「鵟鷹」和「蛇雕」、「蒼鷹」儘管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是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比親兄弟還親的弟兄,戰智湛還是不能把他主動用暗語和那個什麼「安世元安參謀」確認身份,那個什麼「安世元安參謀」卻如同鴨子聽雷一般無動於衷的事兒告訴幾個戰友。這是「隱蔽戰線」鐵的紀律。
戰智湛嚴肅的對幾個戰友說道:「『鵟鷹』,俺對才剛和你倆順嘴『胡咧咧』向你道歉!……但是請弟兄們相信俺,那個啥『安世元安參謀』指定不是總部南寧工作站的人。嘿嘿……非友即敵!那個啥『安世元安參謀』是個越南『猴子』的狗特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鵟鷹」和「蛇雕」、「蒼鷹」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三個偵察兵雖然不是「隱蔽戰線」的戰士,但是「紀律」還是懂的。「鵟鷹」說道:「我說『駱駝』,我們幾個都100%的相信你!……照你說的,咱們就不去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去殺黎英賢中將那個越南老『猴子』了?……你不是也要殺他嗎?越南『猴子』為啥也要殺他呀?……」
戰智湛的腦袋搖得就像一個「撥浪鼓」似的,說道:「俺想了一道兒了,也沒想明白!『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越南『猴子』『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咱們就是想破腦瓜子也想不明白,不去浪費那個腦細胞也罷!……」
見三個戰友還沒明白,戰智湛猛然想起了偉大領袖毛主席在一九三九年九月十六日《和中央社、掃蕩報、新民報三記者的談話》中的一段話,說道:「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導咱們說『凡是敵人反對的,咱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咱們就要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