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江慕辭番外歡喜債14
屋內光線不太好,陽光被封閉的窗戶隔絕成多個光點,投射在格外乾燥的地面上。
一打開門,男人咳嗽的聲音更大,甚至還混著幾分胸腔震動的低鳴。凈染抬眸瞧去,內寢的床上正躺著一個身影。
身影背對著她,一瞬讓她感到有點陌生。
這是....江慕辭?
她幾乎下意識搖搖頭,覺得很荒唐。江慕辭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那般明艷的樣子,不可一世囂張,何時成了這副模樣?
床邊的小几上,還放著一份半乾的葯碗,清晰可見裡面的藥渣。
凈染倏然捏緊手,站在門邊處喚了聲:「江慕辭——」
......
躺在床上佝僂著背咳的劇烈的男人在瞬間僵了身。她瞧不見他過多動作,但能從他頹廢地從床上撐身起來窺見一二。
慌亂。
他慌了。
凈染上前兩步,又喚了一聲,然而這一下得到男人強烈的阻止:
「別過來!」
江慕辭幾乎用盡全力從床邊扯過一床被子來將自己蒙個透徹,聲音帶著顫:「你....離我遠點!!」
凈染停在原地。
眉心一擰,她問道:「你,這是染病了?」
「咳咳咳,我說了什麼話....你不聽是不是!本王好的很....咳咳,你趕快走!」
「江慕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裝!若你真的染病了說一聲便是,何必自己躲起來!!」
「凈染!本王....讓你走!」
「真是麻煩。」
她心想何必呢,他好端端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能過去的,有病便治,將自己搞在這種什麼人都不知的地方,可憐兮兮的,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
她心思坦蕩,上前一步便揪住被子一角將之掀開,在江慕辭震驚中她坐在床榻上。
男人心一急,用手捂著嘴,咳得滿面通紅。
凈染問:「你生病幾日了?」
「....本王讓你......」
「行了,我不也不問你,這是湯藥么,你喝了還是不管用么?」她一指桌上藥碗,拿起湊=在鼻間聞了聞,這味道,夠苦的!
目光不經意看到落在地面上的藥方。
看了一眼:「這方子管用么,我再給你去抓幾副吧。」
「.......」
江慕辭這病發的厲害,他起初是吃了白庭舟的藥方,奈何剛喝了幾日他整個人便昏昏沉沉不能動彈,前幾日還能起來給自己熬個葯,出去走一走,這幾日徹底不行,渾身半點力氣沒有。
他身上的紅斑點越來越多,整個人還發著高熱,瞧什麼都是重影。
沒法喝葯便不能抑制,也造就了他越來越厲害。
若是凈染沒來,怕他真的是要折在這裡。
男人眼眸微睜,凝著女子容顏,又沒有力氣說話,只攥緊了被角。
凈染微微搖頭。
這男人難得的弱的跟個雞仔一樣。
她善心一回,起身拿著藥方出去,順便將屋中所有窗戶都打開。
「空氣混濁也不利於病好,江慕辭,不是我說你,怎麼這點道理都不懂。」
男人沒吭聲。
他是因為冷,才將窗戶都關的。
但現在,他心中有了很多變化。
不稍片刻,拿了新葯的凈染回來,順便買了些吃的,她一反常態開始收拾起屋子,又將煎藥的小爐架上。
點火、放藥引、加水....一系列動作做完,她手拿著個小蒲扇回頭瞧他。
江慕辭虛弱地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來看。
凈染笑了笑。
葯煎好,她來到他身邊,手捧著一個碗喚著:「你能起來么?」
「....我....可以自己......」
凈染瞧著他還在逞強說話,可以了半天連身子都沒動,她嘆氣,上前用手臂的力量攬住他。
江慕辭咳的更厲害。
許是因為她這個動作,當他靠在她臂彎時斷續問道:「....你...不怕么?」
「怕什麼?疫病嗎?我想的很透徹,這染不染上都是命中劫數,若我因為你而染上那就這樣吧,你這個人呢我雖然討厭,但罪不至死。」
她又笑了笑:「就當,我做善事吧。」
「.......」
若是在平時,江慕辭定不幹了要與她爭吵起來,但現在這個時候,他倏然抬眼看了看她。
凈染從旁邊拿起一個布子墊在他身前,「燙了跟我說。」
「.......」
他放棄掙扎。
任著女子將一勺勺苦到不行的葯汁喂入口中,緊鎖眉頭,卻半聲未吭。他喝到最後感覺嘴已經麻木。
凈染問:「感覺如何?」
「...好一點......」
他的唇上泛著乾燥的皮,凈染看了一瞬說:「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感到....很開心?」
「嗯...有那麼一點...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戰勝這病魔,早日康復三郎。」
三郎......
江慕辭喉間翻湧,再次看了眼她。
凈染將碗放在一邊,隨後將他放下。她與他說,她先去洗碗,讓他緩一緩。
江慕辭凝著她離開的背影。
很快,屋外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女子身影偶爾從窗邊經過,都能讓他看到。
江慕辭慢慢睡去。
這大概是他自生病以來睡的最好的一覺。儘管耳邊還能聽到微小的聲音,但這夢,卻帶著安穩。
因為她的闖入,他的病似得到了控制。凈染並沒有回王府,而是也在這宅子住下,每日便幫他煎藥服藥,照料他的一切。
江慕辭滿身的紅疹有幾個已經發膿腫大,凈染就在他旁邊看著,不准他上手抓撓。
江慕辭會說...癢。
凈染想了想,去白庭舟所待的醫館買了一些藥膏和棉球,她沒那麼多想法,與他說:「翻過身來,我給你塗一塗。」
江慕辭一怔,忙搖頭。
凈染冷笑一聲:「你怕什麼,我一個女兒家都沒說什麼,特殊情況,你我都了解,就沒什麼。」
「......」
他是被凈染強硬的翻了身,將他外衣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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