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瘟疫

牢房裡，李哲將搜到的罪證擺到了知府面前。「怎麼樣，不說點兒什麼？」

知府是那位大人的死忠，即便受刑傷痕纍纍。也沒一絲背叛的意味，反而狠狠地瞪了李哲一眼，「世人都贊錦親王心計無雙，可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想用激將法，李哲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對於知府的挑釁一點兒沒放在心上，「是嗎？既如此，為何設下昨日的死局？可惜呀，你們的主子運氣不好，知府大人你覺得呢？」

激將法而已小意思，相比起來李哲的話更加戳中對方的軟肋。

果然，知府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大人是不會失敗的，你等著吧。大人他會為我們報仇的！」

還真是忠心，至此李哲也沒了繼續審下去的興趣。「既然如此，本王也讓你看看，本王是如何將你們的大人擊潰的。」

說完一揮手，便轉身離開。不過對於知府口中的報復卻放在了心上，目前為止，他雖一直占著上風，可對方一直隱藏在暗處，也著實傷腦筋。

報復什麼的自己倒無所謂，可萬一再像這次一般，將主意打到他身邊人的身上。即便他有三頭六臂，介時恐怕也顧不過來。想到這裡，即便強悍如李哲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卻被陸瑤光看了一個正著，「怎麼了，審訊不順利？」

李哲搖搖頭，「對方行事越來越無顧忌，我擔心孩子們。或者文陸兩家？」

其實陸瑤光何嘗沒有這樣的擔憂，只是她更相信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下屬。「我會給京城去信，銘洛幾個交給餘震桓吧！啊哲，你的人全力追查那位所謂的『大人』便是。」

「好，都聽娘子的。」人手有限、我在明敵在暗，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與此同時，逃掉的人為了營救知府等人，計劃故技重施。他們就不信了，所有與之相關的人沒一點兒漏洞。

只是拿捏住李哲、陸瑤光夫妻任何一人弱點，他們就有把握成事兒。

不過想象很美好，現實？在李哲、陸瑤光夫婦離京的時候，皇帝已經命暗衛暗中注意文、陸兩家的安全了。甚至於錦王府交好的幾乎人家，也提點了幾句。

到了他們那樣的地位，誰家還沒個暗衛咋地！因此，擄人營救知府等人的計劃，還沒開始便損失慘重。

好在動手的都是外圍的承認，不像祭天的時候，損失的全都是各種精英。損失一個少一個，饒是如此，也讓『大人』大發雷霆。「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

「大人饒命，不是屬下等人不盡心。實在是對方早有防備，好像等著咱們的人上鉤一樣？」

等著他的人上鉤？『大人』聞言一愣，難道？身處上位的沒一個不多疑的，何況短時間內連連失利，這更讓他偏向某種可能。

想得這裡，『大人』反而平靜了下來。一揮手，便讓彙報的人退了下去。私下卻另找心腹，開始大排查。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是人便有私心。即便『大人』自認為將自己的組織管理的很完美，可任何地方都逃不開爭權奪利幾個字。所以，認真排查下去，還真有幾個不幹凈的。

順著線索往下查，竟然與江湖中幾個大的門派有關。要知道李哲、陸瑤光夫妻，江湖中的勢力可一點兒不比朝堂少，想到這裡，『大人』直接痛下殺手。

不過也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當他再次將目光轉向李哲、陸瑤光夫妻的時候，岑城已經沒了下手的機會。

不知夫妻倆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將失去生機的土地拯救了回來，這麼一來雖然還會損失一季的糧食，有了朝廷的賑災糧，以及恢復正常的天氣。老百姓已經不會在隨意便人忽悠了！

損失了那麼多，最後的結果只是讓李銘洛一個不受寵的青世子重傷一次，還很快被陸瑤光救好，連一點兒後遺症都沒有。簡直就是在打臉，「難道他們真的是掃把星，誰碰誰倒霉？」

幾次三番失利，不禁讓他想起當年的那人，也是如此。再好的心性，也有崩潰的趨勢。這樣的情況，即便是是李哲、陸瑤光也沒料到。

只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利便有弊，心態崩了的『大人』行事也更加不顧後果，現在的他只要李哲、陸瑤光夫婦死。手裡的底牌也不再隱藏，短短時間便造成了多處地震。

因為夏季高溫，人、動物的屍體，很快發臭生菌。瘟疫也隨之而來，幾百萬的老百姓失去家園，流離失所，四處乞討。也讓事情增加了更多的可變性，任何人都知道，瘟疫是會傳染的。

皇帝收到各地官府求救函，愁的白髮都長出來了。朝會上，除了岑城，其他地方的賑災人選卻始終定不下來。百官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你。醜態畢露，看的皇帝倒進胃口。

可牽扯到瘟疫，九死一生。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太過強硬，最後還是李兆晨、李繼，以及文家兩位表哥站了出來，勉強平息了皇帝心中的怒火。

現在文家表哥，已經繼承了文相的當初的志願，現在一個是二品大員，一個四品京官兒品級不高，但深的皇帝信任。

關鍵時刻，李兆晨肯定是不能離京的。文家兩位表哥，卻恰恰好，只是一次性將文家兄弟全都派出去，怕有人說自己涼薄。最後賑災的負責人，便選了大表哥文博，還有李繼。

李繼身份尷尬，兒子到底是齊王府的世子。糊弄什麼都不懂的百姓，盡夠了。

只是前有岑城旱災，損失了大筆的銀子。一下子在讓戶部拿出更都的銀子，基本沒可能。

沒有銀子賑災？開玩笑呢，出了京城快要沒命的老百姓可不管，你是什麼官兒？逼急了，殺人吃肉也不是沒有過。

「報——」就在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名護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皇上，侯島主在外求見！」

「宣！」侯島主可是諸國公認財大氣粗、樂善好施之人。皇帝聽到來人的名號，登時眼睛就亮了，急切的命令道。

就是之前拖尾的百官，心思也變了。早知道侯島主有這一出，他們就該拼一把！呵呵，當真想的很美。

有了皇帝的命令，侯信一路暢通無阻。「逍遙島主，拜見大雍皇帝陛下！」

「免禮！」這個時候皇帝哪兒顧得上這些虛禮，還沒拜下去，皇帝便急急出口了。

裝海外島主久了，侯信對皇權也沒了敬畏之心。自然從善如流，轉入了正題。「大雍皇帝仁善，本島主聽聞大雍百姓接連遭難。大雍與逍遙島多年一直互通有無，本島主願捐銀五百萬兩，共渡難關。」

「好！」一句共渡難關當真是說道皇帝心坎上了，雖是如此，作為皇帝賞罰分明也是必須的。「朕在這裡，替災區的所有百姓謝過島主了。」

說完從身上解下一塊兒太上皇賜下的令牌，「島主寬厚，朕作為大雍之主，也不能不報。不論任何執此令牌可與大雍皇室提三個願望。」

三個願望，會不會太重了些？當即便有古板的大臣站出來反對，不用皇帝開口，直接被李兆晨給懟了回去。

皇帝卻笑眯眯的，這不擺明皇帝也只是支持的嗎？聰明的，立刻不再蹦躂了。紛紛誇讚皇帝英明。

侯信也順勢說了些漂亮話，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有了銀子，糧食、藥材，乃至在民間招募醫術高超的大夫都不能問題。短短三天的功夫，文博、李繼便出發了。

岑城，在地動的第一時間，陸瑤光便感覺到了異樣。動作最快，救災、防禦，如果不是暗中有人下藥，根本不會有任何一人死亡。

即便如此，在察覺不對的時候。陸瑤光也及時調整了藥方，不僅如此，還通告全城，警惕不明身份者。以防賊匪的報復！

老百姓對上位者的爭鬥不甚明了，可聽到賊匪，便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全民團結的後果便是，日夜監視也找不到下藥的機會。

某處一密室內，「聽說金源、柳州負責救災的人是文博、李繼，一個是錦王妃的表哥，一位是錦親王的弟弟？」

「是！」這樣的消息，並不隱秘。下面的人自然不會有任何隱瞞。

『大人』聞言微微一笑，放下手裡轉動的茶杯。「既然如此，那便將咱們的最新成果送給那二位享用吧！」

如果陸瑤光在的話，肯定異常不屑。玩兒不過他們，便將手段使到他們的親人身上，這算不算柿子撿軟的捏？

不過，文博、李繼是軟柿子嗎？恐怕這位藏頭露尾的『大人』要失算了，而且兩人身邊的大夫也不是吃乾飯的。

一到災區，便迅速揪出幾個下藥的賊人。直接將百姓的怒火給轉移了，接下來的政令自然順暢的多。不到半月的時間，瘟疫便得到了遏制。

順利的臉給文博、李繼感染瘟疫的機會都沒有，彈劾用此威脅那對兒夫婦。

不論什麼地方，都不缺溜須拍馬之輩。這不，便有人出餿主意了。「大人，既然沒法兒感染，那便差人送進去。相信為了『大人』的大業，兄弟們是不懼犧牲的。」

偏偏這位『大人』已經被陸瑤光夫婦打擊的亂了心神，「好主意，就這麼辦。另外京城那邊也不要放過，本大人要四面開花！」

這麼密集攻擊，總有一處會得手的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即便防護的再嚴密。有心算無心，也總有疏漏的時候。

何況文博、李繼每日視察，接觸的人群多不勝數，一而來去的。還真的被對方鑽了空子，先後病發!對方瞅准機會，直接將兩人感染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下面的老百姓一聽，這還了得！上面來的官員都中招了，他們還有活路嗎？

兩位主要負責人先後病倒，下面的人不敢隨意做主。慌亂的百姓，竟然直接與守城的官兵對峙想要逃離。

李哲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讓李銘洛帶兵支援。堪堪守住城門，不過也只是暫時的。只要一日瘟疫不除，危機便隨時爆發。

奈何，這次的瘟疫好像與以往不同。即便大夫們不吃不睡，依然只能緩解，徹底根治卻一直不得其法。

無奈之下，李銘洛只得給陸瑤光寫信求救。

「看來對方真的想分而攻之了？」陸瑤光拿著李銘洛的求救函，雙眸明明滅滅。來異世這麼些年，陸瑤光第一次有了懼怕之感。

妻子的變化，怎麼可能瞞的過李哲。眼裡的寒光一閃而過，緊緊握住陸瑤光的雙手。「既然如此，咱們就給他來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岑城的百姓的命是命，表哥他們的命也是命，現在咱們只能堵一把了。」

「嗯！」丈夫的堅定也感染了陸瑤光，同時也想明白了，這一切不是自己的過錯。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竭盡所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於是岑城的老百姓都知道，錦王妃因為擔心表哥的病情，加上連日來的勞累病倒了，錦親王要親自去金源幫忙救災的消息。

下面的百姓到沒什麼，因為隨著李哲一條條政令很好執行，岑城沒一個露宿街頭、食不果腹的。

不過一直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就不同了。第一時間想要查明消息的真偽，李哲也故意讓對方在岑城各個地方看到喬裝的『自己』，只是陸瑤光徹底不見了蹤影。

「看來陸瑤光那個女兒生病是假，前往金源救人才是真呀？」不過『大人』在陸瑤光夫妻身上吃過太多虧，這麼容易打探的消息，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再探，沿途客棧、官道所有那對夫婦可能出現的地方，全部清查！」

而這一次的得到的結果卻恰恰相反，沿途趕路的也是喬裝過的錦親王，錦王妃不見蹤影。兩處都是錦親王，這根本不可能？還是說，兩處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