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異
第2章詭異
劉岩認得這家人,是王二連家。
王二連三十歲不到,女兒六歲,兒子剛過一歲。
妻子呂氏與王二連同歲,賢惠漂亮,特別會持家過日子,是街坊公認的賢妻良母。
他們夫妻倆一直經營著一個豆腐作坊,要說有多麼掙錢,那也算不上,但解決一家人的溫飽,絕對沒問題。
劉岩總覺著白色人影落入王二連家,不是好兆頭,畢竟他滿臉血污的臉,總讓人不往好事情上去想。
面對著眼前的大門,劉岩不知該不該敲響,去提醒這家人?畢竟深更半夜,劉岩唯恐說出白色人影的事情,他們定難以置信。
劉岩躊躇未定,只好徵求身後秦玄的意見。
當他迴轉身子,卻怎麼也找不到秦玄,劉岩鬱悶,秦玄明明就跟在身後,人如何說消失就消失了?
劉岩斷定,秦玄定是承受不住白色人影的恐怖,而逃之夭夭,連向他打聲招呼都忘記了……不過,尚情有可原。
既然沒有了秦玄,劉岩乾脆就按照自己的心境,畢竟這是去做救人的善事,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叩響了大門。
兩聲響起,劉岩感到大門有鬆動的跡象,使勁推了一把,大門居然沒有拴上門閂,完全是虛掩的。
劉岩來不及多疑,抬腳就要邁進門檻,卻在這時候,原本黑沉地院子,霎那間,亮如白晝。
劉岩的眼睛頓時被刺痛了一下,趕緊使勁眨巴了一下眼睛,以儘快恢復視力。
當劉岩再次尋覓那些亮光時,發現正是院子里的一棵粗大的槐樹,在靠近院子中心的枝杈上掛滿了燈籠,每個燈籠的外殼正在燃燒著熊熊烈火……
不,樹上不僅掛著許多燈籠,還吊著四個人……
那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二連、王二連的妻子呂氏和一對兒女。
他們每個人都赤著腳丫,穿著睡衣,嘴巴微張,雙目圓睜,脖子上用一根白綾懸吊著……
正在燃燒的燈籠,似乎後勁十足,火勢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升騰而上,火光映射在四個死人的臉上,更是透著極其恐怖的詭異。
此時的劉岩,臉色煞白,那顆一直緊繃的心臟,再也承受不住眼前的一幕,驟然心膽俱裂,手裡的燈籠已然顧不上拿,連滾帶爬,跑出了這個讓他魂飛魄散的院子。
同時,黑黢黢的夜色中,也多了更為令人心驚肉跳的嘶吼:「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
卯時,東方的朝霞也已穿透厚重的夜幕,映出一片綺麗輝煌的奇景。
縣令、捕快全部到達現場。
大門外面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幾乎人滿為患,都在交頭接耳議論這件突如其來地慘案。
眾說紛紜,在百姓的心裡,王二連一家四口的死因,要說是兇殺,那是風馬牛不相及,但談及魑魅魍魎,或許更有人相信。
王二連的家,有三間瓦房,是坐西朝東的方向;院子不算大,北面的一個大草棚子就佔用了一半的空間;南面的一半空間,挺立著那棵發生詭異事件,並懸吊四口人的大槐樹。
這時候,大小四具屍體,已經被平放在地上早就準備好的竹席上,周圍也被捕快們圍上了一堵白布牆。
縣令周清喜雙眉緊蹙,在院中焦急的來回踱步,時不時向大門外擁擠的人群中張望。
突然,周清喜的兩眼大放異彩,終於看見他所期盼的女仵作柳凌。
柳凌十八歲生日剛過,一身粉紅色繡花紗裙,頭上挽著平常女子常挽的髮髻,不過,上面並沒有任何發簪點綴。
柳凌的臉上圍著一塊白色面紗,只露出一對黑亮的眸子和緊蹙的峨眉。
這時的柳凌,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跑了不少的路程。
柳凌一手捂著微痛的肚子,另一隻手則用袖頭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急切地問道:「師……師兄,我……我來的還……還算及時吧?」
周清喜是柳凌的師父周方的兒子,兩人也有二個月沒見,周清喜還是老樣子,差兩歲就到了而立之年,可仍是孤家寡人一個,身材肥胖,相貌平平,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搖來擺去,尤其是他大如磨盤的屁股,越發招搖,柳凌每每看見,總有想讓她踹上去的慾望。
人命案子是官府最注重的事情,稍有差池,就會顛覆整個案情的發展,真正的兇手也會因此逍遙法外。
顯然,周清喜作為一縣之長,頭頂上的烏紗帽已是搖搖欲墜,哪裡敢有半分懈怠。
周清喜來不及廢話,抓起柳凌的手腕,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屍體旁邊:「師妹,趕緊驗屍!」
柳凌搖了搖頭,並不急於查驗屍體,依照她平時的查案習慣,最先要查看的應該是兇案現場的蛛絲馬跡,最後再結合屍檢,破解案情的時候才會更快速地推敲出來。
周清喜無奈,聳了聳肩膀,只能緊跟走遠的柳凌。
柳凌先是走進了草棚,裡面擺放的大鍋、石磨、木盆等,全都是做豆腐時需要的器皿,依次排列的十分整齊。
柳凌用手在器皿上摸了一下,手指上很快沾染了些許的灰塵:「師兄,看來王二連家的豆腐坊最近幾天並沒有開張。」
周清喜一愣:「沒開張?王二連家並不算富裕,還要養活兩個孩子,除非有比這更掙錢的營生,才會促使這個小小豆腐作坊停業?」
柳凌若有所思,搖了搖頭道:「那也不一定,或許有什麼別的重要事情……噢,對了師兄,你趕緊派人去鄰里街坊問一問,或許有人知道些內情。另外,根據劉岩的供述,順著白色人影走過的路線,仔細檢查地面上有沒有滴落的血跡。」
「好!我馬上派人去。」周清喜拖著顫巍巍的肥胖身子,跑出了草棚。
等到柳凌轉到正房時,周清喜又很快跟了上來。
正房的房間是三開間,中間是簡易客廳,兩邊是用簾帷隔開的南北卧室,床榻上的被褥整齊的平鋪著。
周清喜對破案並不擅長,對於他無經驗的肉眼,瞧著井然有序的房間,顯然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周清喜斜了一眼柳凌潛神默思的神態,小心翼翼地問道:「四具屍體都穿著睡衣,卻不見床上有凌亂的跡象,難不成是他們一家集體自殺,在自殺前,把床鋪整理好,這才走到院中上吊自縊……不過,這種推理實難讓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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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