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人心，海底針，不可猜
事不宜遲，綿白一回到辦公室就把孫敏叫了進去，帶上了門。
「什麼事呀，綿總？」
孫敏見他關上門，便大膽起來，挽著他的胳膊撒嬌。
綿白不留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拉著她的手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敏敏，你跟著我也有段時間了。」
「唔。」孫敏微笑回答。但心裡已經預感到綿白要跟她講些不尋常的話。
「我的為人你也清楚。凡是我的人，我絕不會虧待。」
孫敏仍是微笑，但笑容變得有些淺。
「但是，唉……」綿白欲言又止，嘆息道。
「有什麼事你就說嘛。我又不是小孩子。」孫敏說道。
她雖說年紀小，但世面見識不少，不像某些丫頭片子，得了一點點喜愛，肆意妄為。
「方糯，那個女人，唉……我就該狠心一點，把她開除了。」
「方姐怎麼惹我們總經理生氣了呀？」孫敏問。
「集團要求她減少明年的人力成本，她就把心思想到了減人上。」
綿白偷偷瞄了眼孫敏，對方仍是笑著，沒有異樣，他繼續說道：「敏敏，她實在過分，竟然不跟我商量，就跑去跟集團人力總提議開除業績一般的試用期員工。」
「我猜……人力總同意了。」
綿白無奈地點點頭說：「同意了。樂姐不知道情況就同意了。」
他抬頭看了眼孫敏，又低下頭，懊惱地說：「我剛剛才知道，也跟樂姐解釋了半天。但是……這個方糯已經提交申請流程，想退都來不及了。」
孫敏冷笑了一聲，聲音很輕，所以綿白沒有聽見。
「看來那個即將被裁員的人就是我了。」孫敏坦然地說。
在知曉綿白和齊苗苗的事情后，她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
無所謂，她想，反正她跟著綿白也不是認真的，不過是覺著這人好糊弄，手頭有些人脈，自己可以通過他多認識些職場精英而已。
入職天星也是權宜之計，誰讓自己跟億科銷售總的事暴露了呢。
「敏敏，你別生氣。」綿白安慰說，「這個方糯我年底前辭退她，給你出口惡氣。至於你……」
「我嚒，你總會安頓好我的吧。」孫敏再次挽住綿白的胳膊，「你答應我的房子，應該不會食言吧。」
「當然……當然不會。」綿白有些心虛地說，「房子，我已經在看了。市區100方的公寓，好的還真不多。這兩天不是忙著對付方糯嚒，耽擱了。」
孫敏知道這是借口，但是她沒戳穿，只是提醒說：「沒事，晚幾天不礙事。以我們的交情，你不會誆我的。畢竟……你們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綿白心裡咯噔一下，這會兒十分認同樂欣的要求。這個孫敏果然不簡單，平日里陪自己出去應酬，看似毫不在意，卻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在了心裡。
他決不能被這個女人控制。
綿白笑著摟住孫敏說：「怎麼會誆你？我的事從來沒瞞過你，就是因為把你當自己人。放心，過年的時候肯定能讓你住進新房子。」
「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孫敏捏了捏他的鼻子，「只要給我想要的，你的事我就會全忘了。」
綿白賠笑了幾聲，心裡已開始計劃著如何處理孫敏。
「方糯，你來一下。」待送走孫敏，綿白立刻將方糯叫了進來。
看著方糯面無表情的臉，綿白心中不禁犯嘀咕，他的手下怎麼沒個省心的？
「綿總，有事嗎？」方糯早就等著這刻呢。她還在奇怪，自己回來上班這麼久，綿白怎麼都沒動靜。
見到孫敏掛著冷笑走出綿白辦公室，方糯預感到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不應該是你找我嗎？」綿白反問。
「曠工的事，我已向樂總彙報過了。」方糯說，當然她知道綿白想聽的不是這個，「樂總同時提出人員優化的事。」
「樂總提了人員優化的事？方糯，你就這一句話嗎？你從樂總辦公室出來已經半天了，難道不應該是第一時間向我彙報你的工作思路嗎？」
又要開始了嗎？方糯心想，這一次她冷靜地應對綿白的責問。
「是。我認同樂總的意見，業務團隊高效精幹，對於不合適的人確實應及時勸退。」
「只有業務團隊嗎？方糯，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了。舉一反三都做不了。樂總只是以招商團隊舉例，提醒你商管團隊的人員要做整頓。明白嗎？」
「明白。」方糯心裡卻明白，綿白在利用這次機會，企圖打壓梓月。
「所以你的思路呢？」
方糯可不能助紂為虐，她回答說：「首先是試用期員工，樂總也提了。所以孫敏可能……」
「沒關係，不要因為她是我推薦的你就有所顧慮。業績做不出來就是做不出來，
」綿白瀟洒地說，「你處理好，讓員工心服口服，不要再像上次那樣產生糾紛。」
「好的，」方糯繼續說，「現在正在做年度員工評估。我會跟各個部門負責人溝通，部門內業績最差的員工會列入到明年的招聘計劃。考慮到都是老員工，如果年前談掉，難免會讓員工心裡不舒服，也可能產生糾紛。傳到集團耳朵里……」
「那就過了年談。這些你自己把控，如果事事問我，那要你來做什麼。」綿白擺擺手制止了方糯繼續說下去，這麼繁瑣的事情，他沒興趣知道。
方糯輕輕應了一聲，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綿白並不是真想通過精簡人員來控制成本，不過是想借自己的「刀」，「砍」梓月的羽翼。
而方糯有自己萬試萬靈的盾，那就是集團對商管的風評。
運營部的裁員暫時擱置，但是孫敏的勸退是不可避免了。
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方糯思索著如何與孫敏溝通，抬頭卻見到孫敏站在不遠處朝自己笑，看來綿白已經事先給她預防針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方姐，找我嗎？」孫敏說。
「是啊，我們聊聊？」
孫敏點點頭，率先走進會議室。
二人坐定，方糯先嘆了口氣，隨後說：「孫敏，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要跟你談什麼了吧。」
孫敏點點頭。
她不笑而不語，倒讓方糯有些為難了。
既然綿白已與她打過招呼，想來孫敏也做好了被勸退的準備，自然也不會難為方糯。
但是，方糯呢？順著樂欣、綿白的意思把事辦了？
若在以前她會這樣吧，反正不影響自己便可。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人的孫敏，綿白尚且斷尾求榮，何況是他眼中釘的方糯呢？
想到這兒，方糯又嘆了口氣說：「你也別怨綿總，他做這樣的決定估計也是迫不得已。集團公司不滿意商管的業績結果，若他不做點表現，這個年就很難過了。」
方糯講得很明白，綿白為自保而犧牲了孫敏。
孫敏笑了笑說：「方姐，我來的時間不長，但公司里真心待我的沒幾個，你是其中之一，我很感謝你，沒有因為我是綿總推薦來的而特殊對待。」
「我雖不太願意跟同事私交過甚，但相識一場，你我無冤無仇，我沒必要為難你。」
「這句是真心話。」孫敏說，她很喜歡方糯的坦率，「姐，沖你這句話，日後若有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謝謝。你還有什麼不明白或者需要我幫忙的嗎？」有孫敏這句話，方糯心裡就有底了。
「我自己倒沒什麼，只是擔心撒倫那邊……」
孫敏擔心的不無道理。按撒倫的性格，若知道綿白為自保辭退孫敏，必然會生出事端來。但是方糯擔心嗎？
不，她一點都不擔心。撒倫也是綿白自己人，又是最能出業績的，他鬧事，正中方糯下懷，不管事鬧多大，也是綿白自己該搞定的。
「別擔心，」她說，「綿總搞得定。」
孫敏笑了，說道：「對對對對，他自己的事，自己搞定。」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氣氛很輕鬆。隨後孫敏的離職手續很順利。
孫敏利落得簽字，交換資料，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離開了天星廣場。
方糯剛坐回自己的座位，便收到連串的信息。
「綿總這是斷尾求生啊。」梓月感慨道。
方糯回了微笑說：「求生不至於，求榮倒是真的。」
「可惜了，孫敏還挺聰明的。」除掉孫敏是綿白推薦的這個因素，梓月還是蠻喜歡孫敏的。
方糯沒再回答。她又何嘗不是？孫敏其實是個聰明能幹的女孩，可惜心思太活絡了。
「方糯，這是怎麼回事？」這邊剛結束，撒倫的質問就接上了。
「這事兒說來複雜。」
「複雜？不就是綿白有新歡，要扔了舊愛嚒。」撒倫說得說得過於直白。
原來如此。方糯這會兒才知道孫敏和綿白的另一層關係。
「孫敏確實業績一般，通不過試用期也是正常的。」方糯鎮定地回答。
撒倫回了個冷笑的表情，說道：「孫敏一走，小丫頭就更肆無忌憚了。你可得小心啊。」
「多慮了，撒總，」方糯回了個誇張的笑容，「我做好自己的事。他若真雞蛋裡挑骨頭，那也無所謂。工作嚒，在哪兒還不是做呢？」
「哈哈哈哈，洒脫。方總日後有好去處，可要照顧一下小弟啊。」
「哪有什麼好去處？討飯去。」
對於方糯的自嘲，撒倫回了個奸笑，說道：「你願意，你男人也不願意吧。」
方糯皺眉，心想自己跟南孟洋的事情，按理沒人知道啊。
她回了個問號。
「那輛蘭博基尼，聽說車主是某家科技公司的副總。」
看到撒倫的回答，方糯尷尬地嘴角直抽搐。敢情她跟Shawn的緋聞已經傳得滿天飛了。
她想解釋，想了想，把手縮了回來。
Shawn眾目睽睽下來接自己下班，引起風波很正常，但是他是科技公司副總這事定是有心人調查並且故意宣揚出去的。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綿白。好啊，既然他這麼喜歡搬弄是非，那她就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
但是方糯必須承認在報復綿白這件事上，自己很沒用，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能給他致命一擊的計劃。
單想靠孫敏給自己有力的信息是不夠的。孫敏充其量不過是綿白的小三之一，能掌握的信息有限。
她必須找其他的方法。這麼想著時，一個可怕的面孔浮現腦海。
老滕，對了，他在天星接私活是綿白默認的，說不定他知道天星廣場里哪些商戶跟綿白有往來，說不定方糯就能……
也不行，方糯想到這裡，搖搖頭，打消了這個主意。
一來老滕恨她把自己告進了監獄，不可能會告知實情，二來自己根本沒這個膽子去見老滕。
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方糯嘆了口氣，暫時放下這個計劃。
她剛想完，又跳出另一條消息。
「萬事俱備，好戲周末上演。」諜戰式的口味，讓方糯忍俊不禁。
「好強的執行力，南總，保密工作做到家了嗎？」方糯打趣說。
「保密？我們的行動有什麼機密嗎？不是朋友聚會這麼簡單嗎？」隨著文字之後是一個賊賊的笑臉。
「沒錯，就是好朋友聚個會。」方糯也回了一個同樣的笑容。
好啊，既然Shawn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緋聞，她要讓他也嘗嘗驚訝、尷尬的滋味。
「糯米，你故意的吧。」王可兒坐在鄰座，敏銳地抓住了方糯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狡黠。
「唔？什麼？」方糯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樣。
王可兒捏了捏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故意把大家叫出來一起度假，分明就是在給金菲他們三個難堪。」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哦。」方糯繼續否認。
王可兒才沒這麼好糊弄，伸手又想捏方糯，卻撲了個空。
「可兒，」南孟洋摟著方糯，警告說，「糯米的臉夠小了，不需要瘦臉。」
「嘖嘖嘖，才好上沒多久，就護成這樣啊。」說實話，王可兒有點吃醋。
她猜到方糯和南孟洋會走到一起，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料到他們二人之間甜蜜到會讓她有些嫉妒。
「可兒，別吃乾醋，對南還有想法的話就趕緊上。」金菲慫恿說。
王可兒瞪了她一眼說：「不愧是混娛樂圈的啊，金導，沒有最亂，只有更亂的場面。」
在場其他人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南孟洋做東，帶上方糯，邀請王可兒、Shawn和金菲夫妻倆，一同驅車到鄰鎮的溫泉酒店共渡周末。
兩天一夜，遠離城市，投身自然的懷抱，全身心的放鬆，更有溫泉讓痴男怨女可坦誠相見。這樣的環境最容易讓人屈服於本能，更適合金菲和Shawn這對因誤會久未約會的小情人重燃愛火。
想到這裡，方糯又偷偷奸笑起來。
「差不多就可以了，會被發現的。」南孟洋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提醒說。
「哼！我才不怕呢。」她把頭埋在南孟洋懷裡，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兩位，這裡還有其他人呢，注意點形象好嗎？」王可兒拽了拽方糯的衣服。
方糯收起表情，坐直身子說：「那還不是因為你要掐我。」
「哎呦，膽兒肥了，仗著有人撐腰，敢反駁我了。」王可兒作勢嚇唬方糯。
「哪兒敢啊？」南孟洋連忙勸說，「沒人敢的，王總。」
「行了，」看著方糯和南孟洋二人甜蜜的模樣，金菲心裡五味雜陳，「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不是說去泡溫泉嗎？走吧。」
「走去哪兒？」王可兒白了她一眼，問，「你們要泡哪個？男湯，女湯，還有一個混合的。」
「我們三個當然是女湯啊，為什麼要跟臭男人擠一個池子？」方糯說。
「哎呦，糯米下水了不是會發黏嘛？你還不黏你家南總？」王可兒酸道。
「我是怕你一個人寂寞。菲兒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方糯話鋒一轉，就把金菲拉了進來。
「啊？嗯，對。」金菲含糊地應了一聲。男女分開對她來說再好不過，否則……
她眼睛瞄了瞄張德和Shawn，同時面對丈夫和情人，即使是她，也會覺著有些尷尬。
「那就走吧，讓本王好好疼疼你。」王可兒拉起方糯，朝南孟洋投去勝利的眼神后，三個女人率先離席。
「那我們也去泡？」南孟洋邊說邊看向張德。
吃飯全程，他沒有說一句話，陰沉著臉吃飯，時而扭頭看看金菲，再偷偷瞅一眼Shawn。看得出來，他很警惕Shawn。
「OK。」Shawn回答說。
南孟洋白了他一眼，又沒問他。
「張德，你呢？」南孟洋更加明確提問的對象。
張德很驚訝，抬頭看向他，說：「我？我……還是算了吧。」
「難得來一趟，就泡一會兒吧。聽說這裡的溫泉有緩解疲勞的功效。」南孟洋說著，拋給Shawn一個眼神。
Shawn吃驚地眼神確認道，我嗎？要我幫忙勸說？你確定？
廢話！南孟洋眼神催促。
「Yeah，張德，大家都是男人，泡個澡而已，又不會怎麼樣？」Shawn意思意思地說了兩句。
卻不料惹來張德怒目相瞪。
「Shawn的意思是，不用太拘束。菲兒是我們的好朋友，你是她老公，我們自然也是朋友。」南孟洋連忙打圓場。
「好朋友？是多好的朋友？」張德盯著Shawn問。
Shawn坦然地聳聳肩，不做回答。
「張德，菲兒的工作要求她有廣泛的人脈。職場上開開玩笑，聯絡感情是常有的事。菲兒是我認識的東方女性中最擅交際又能守住底線的。」南孟洋好好誇了金菲一番。
「哼！底線？不知道她的底線是什麼？」張德冷哼道。
「唉，有你這麼說自己老婆的嗎？」Shawn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對啊，她是我老婆。我想怎麼說她，就怎麼說。用不著你這個外人管！」張德扯著嗓門站起來，「不是要泡溫泉嗎？走啊，誰怕誰！」
說完轉身就朝溫泉區大步走去。
Shawn倒被弄得不知所措，茫然地看向南孟洋，對方也茫然地朝他聳聳肩，拉著他去往溫泉。
酒店依山而建，引山中天然溫泉入湯，湯色奶白，帶著略微的硫磺味。浴湯有大有小，大的供普通賓客幾十人一同使用，小的用山石、綠植環抱，私密性更佳，只供尊貴的顧客三四好友入湯。
方糯等人自是不喜歡跟陌生人擠大湯的，尋了個私密性、觀景皆俱佳的小湯入浴。
「哈~~~」方糯不雅地伸著懶腰，打哈欠，懶洋洋地靠在池邊昏昏欲睡。
她不能睡啊，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理智提醒著她。
但是疲倦卻把她拉入沉思，越拉越深。王可兒和金菲的談話聲，也越飄越遠。
「你看看她，」王可兒說，「哪是個快失業的人的模樣？一點心事都沒有。」
「她著什麼急？有個當總經理的男朋友在，失業也不怕沒飯吃。」金菲笑話說。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更著急了。南孟洋這樣的男人，肯定不乏追求者，糯米若不上點心，被劈腿了都不知道。」
「南孟洋不像是會劈腿的人。除非，」金菲奸笑幾聲說，「你想讓南孟洋劈腿。」
「小心說話，仔細我撕爛你的嘴。」王可兒笑罵著上前撓著金菲。
「哎呦，王總，王大小姐，我錯了。我不該這麼污衊你的。」金菲一邊討擾，一邊躲避，「以您的手段，會讓他們倆先分手，然後再出手。對不對？」
「哎呦，我再厲害，也不及金導。把Shawn這樣的情場高手都弄得服服帖帖的。」
好友玩鬧，不經意間觸及到了敏感話題。
金菲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覺著浴湯里安靜了下來，只有流水潺潺，咕咕地冒著。
不知過了多久，王可兒嘆了口氣問：「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連自己對Shawn是什麼樣的感情都沒弄清楚，怎麼知道接下來怎麼辦。」金菲苦笑。
「我以為你是真喜歡Shawn。」
「是嗎？」
「不然你不可能吃他和糯米的醋。」
「是啊，那個時候我真生糯米的氣了。現在想想，感覺她好像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也是為你好。」王可兒與金菲一同看向睡得很香的方糯，「雖說她對人不敏感，但是對事，她有天生的直覺。她預估的事，一猜一個準。」
「這是感情，不是事情。」金菲不知為何，就是不敢承認自己對Shawn的感情。
「你是害怕吧。」王可兒一語點破。
金菲也沒打算隱瞞，說：「那時候選擇張德，是覺著如果再拖下去，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完成父母心愿。結就結唄，最多離婚。但真到了這一天，我卻有些膽怯了。」
「你害怕什麼？」
「我是對張德過意不去。我們結婚至今，雖說感情不深，但他也事事順從我。無過無錯，突然要離婚。他心裡不好受，對家裡人也交待不過去。」
「菲兒，你不是深受西方教育嚒？對男女之事不是很open的嚒？怎麼這會兒婆婆媽媽起來？」對好友的態度，王可兒很不滿意。
「就你open，就你洒脫。你不知道，婚姻要考慮很多因素的。」
「什麼因素啊？我只知道，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沒感情就趕緊離，拖著對你們倆，不，對你們三個都不利。」
王可兒實在無法理解金菲的理論，但是方糯理解。
「可兒，」方糯睡飽，剛醒便聽見兩個閨蜜在爭執，「菲兒的顧慮不無道理。她父母，張德父母，都要顧及到他們的感受。更何況，他們離婚的理由還是因為菲兒有了喜歡的人。這可是屬於婚內出軌，處理得不好，謠言滿天飛。這會給菲兒家帶來很大的壓力的。」
金菲投來感激的目光，方糯一席話說出了她的心聲。
但是王可兒仍不認同。
「嘁！糯米，你我都知道，這些說閑話的人就算是件好事，都能說成噩耗。根本不是處理得好，處理不好的問題。要我說，直接攤牌。張德賺得也沒你多，夫妻財產平分，已經便宜他了，如果還想鬧事，你就動用你的金牌公關。你們倆太優柔寡斷了。」
王大小姐慷慨激昂的表述，即使不苟同，也沒人敢反駁。因為這隻會招來她更激烈的意見。
「嗯哼！」方糯清了清嗓子，決定換個話題，「說到底，菲兒得先確認自己對Shawn的感情。」
「糯米說的對，你到底有沒有打算跟他繼續下去？」
金菲沒有回答。自從上次吃醋后，她就已經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無數遍了。
內心深處她不是沒有答案，但是就像王可兒說的，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先開口，會成為輸的那個。
「我覺著Shawn跟你有著相似的感覺。」見金菲遲遲沒有回答，方糯勸說道。
「你知道？」金菲有些意外，她不認為Shawn會跟方糯分享自己的感情經歷，但他會跟南孟洋分享吧。
「你們倆是不是設計過我？」不著急回答金菲，方糯要先算箇舊賬。
果然瞞不過方糯的腦子。金菲坦白道：「不過是想點醒你而已。」
「有這麼算計好朋友的嗎？」雖已料到，但親耳聽見，方糯還是有些生氣，「王總，你看看她，跟外人合夥欺負我。」
「這又是怎麼回事？」
既然已經承認，金菲便將自己當初的打算和盤托出，最後說道：「你們倆現在這麼好，得感謝我跟Shawn。」
「哈？感謝？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里到處在傳我傍上大款，馬上就要跳槽了。那個白棉花就是因為這個事，一天到晚在找我茬。」方糯狠狠地控訴了一番。
「唉，那個棉花本就看你不順眼。Shawn接你下班不過是正好給了他一個借口而已。」王可兒又開始了她的演說，「我倒認同金菲的想法。你要吃點苦頭，才不會這麼弔兒郎當。」
「我弔兒郎當？王總，你叫我做的事我可從來沒馬虎過。」方糯叫屈道。
「我說的是你自己的事。」王可兒數落起方糯來，「說要考研，考了一次失敗了就放棄。工作嚒，從來不敢反抗，只會一味忍耐，一味地被上級壓榨。直到弄得全身是病，才辭職。感情就更加了。如果南孟洋不對你表白，我看你又是妥妥的一次悲劇暗戀。」
「又？糯米以前還暗戀過哪些人？」金菲耳朵很尖，抓到了一個八卦消息。
「哪裡有那麼多人？就……」沒說完，方糯就閉上了嘴。
「怎麼？不能說嗎？」
被金菲狗仔隊似的目光盯著，方糯渾身不自在。王可兒雖然霸道，但也知道保密。若讓金菲知曉，那不得傳到南孟洋耳朵里？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回到正題，姐妹們。」王可兒一手一個，用力拍了拍兩個閨蜜光潔的後背，「糯米，我認為菲兒的做法沒問題，你就發揮你一貫的『忍術』吞了吧。至於Shawn的想法，你得好好跟我們說說。」
氣死了，方糯癟嘴，委屈地想，王可兒總是抓自己的痛腳，欺負自己，等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報復回來。
「還記得我說過Shawn想生孩子的事嗎？」她說。
「記得。」金菲沒好氣地回答，就是因為聽到這句話，自己才會朝Shawn發這麼大脾氣。
「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不是我編的。只不過他是想跟菲兒生孩子，而不是我。」方糯將二人在醫院的對話簡單敘述了一遍。
「哦~~~所以你認為Shawn對金菲也有同樣的感覺。」王可兒邊點頭邊總結說。
金菲聽完這些，心情很複雜。
她既對Shawn會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驚喜，又懷疑此話的真假而感到憂慮。
「或許，他只是臨時編了個謊言來誆你。」她說。
「這個可能性，我已經跟南總討論過了。他說Shawn講過不少謊話，但是他不會用這種手段泡妞，更不會拿未來做賭注。所以~~~」方糯強調說，「這句話雖是無心之言，但真心的成分很高。」
這句話讓金菲安心了不少，她的心裡更是有些小激動。
Shawn真的在期待和自己的未來嗎？
「如果你還是擔心，也沒關係。」方糯說，「南總這會兒應該就在跟Shawn確認。等我們泡完，就知道結果了。」
「真的？」金菲追問。
「真的。」方糯點點頭。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除了向Shawn確認心意之外，南孟洋同時還會做其他的確認。
方糯心裡補上了這麼一句，十分期待男湯里的事情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