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臘八過後,又是一場大雪,奴才們掃都掃不過來,武寧候府到處銀裝素裹,除了行色匆匆被冰凍住表情的下人,幾乎看不見喘氣兒的身影。
這種時候呆在屋裡無疑是最舒服的,可俞桃還是一大早摸著黑去了后廚。
芷秋正坐在鏡前梳妝,見俞桃端著牛乳進門,想起錢嬤嬤叫人傳進來的話,胸口憋悶得厲害,她轉過身來皮笑肉不笑看著她:「還是俞桃妹妹有本事,這些時日的牛乳沒少花銀子吧?姐姐雖然手裡沒多少銀子,也不能叫你破費。」
俞桃抿唇羞澀地笑:「芷秋姐姐別這麼說,侯爺讓我在書房伺候,我也是趁機跟侯爺說想給他做牛乳茶,侯爺日日叫人送牛乳來墨寧院,沒用銀子。」
芷秋笑意有些僵硬,眸中的嫉恨都快要掩不住,她死死捏住梳子轉過身去,聲音倒是還挺正常:「既然是這樣,那你再去煮些茉莉花露,這幾日點了炭火盆,皮膚有些干,晚上我要伺候侯爺,可不能叫侯爺不喜。」
俞桃眼神閃了閃,溫順應下:「好,我這就去。」
等俞桃端著從花房裡收集的花瓣去了后廚,芷秋才從柜子里翻出三夫人給的玉佩,偷偷進了俞桃的屋子。
老趙見俞桃又在蒸那些費時費力的花露時,到底忍不住皺起了眉。
「丫頭,你和芷秋姑娘都是伺候侯爺的,這些不該是你的活計。」
老趙瞧著俞桃將自己身份放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人心不足,如今芷秋已經徹底將俞桃當成了自己的丫頭。
老趙在墨寧院伺候了五年多,墨寧院也進過幾個伺候侯爺的女人,還沒有一個張狂到這種程度。
他不知道是俞桃有意縱容,有些瞧不過眼,也是好心提點俞桃。
「侯爺若是知道,可未必高興,你總得知道誰才是墨寧院,是這侯府的主子,莫要惹主子厭棄。」老趙壓低了嗓子道。
俞桃感激老趙替她著想,上輩子若不是老趙看見她被拖去了后罩房,武寧候也不能及時將她救出來。
她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婉:「趙叔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老趙定定瞧著俞桃好一會兒,才驀然笑出來,擺擺手不再多說。
等芷秋隨常翰去了前院,俞桃才從自己的屋裡翻出了那枚玉佩,臉上止不住諷刺。
若說春巧是個白眼狼,那芷秋便是毒蛇,即便她上輩子渾渾噩噩從不曾往武寧候跟前湊,芷秋依然想讓她死。
那時她還以為是芷秋自己大膽,可如今重生回來后,只牛乳一件事便能看得出芷秋沒那麼大本事。
能將陌生男子的玉佩放到她屋裡,還給她下藥,將她拖去后罩房,使一個書生冒著得罪武寧候的風險,也要進墨寧院毀了她的清白,武寧候府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如今紅梅姐姐沒出事兒,重來一回她才想明白,除了安氏,其他人沒這麼狠。
只她不明白的是,即便三爺想納她做姨娘,她都成了武寧候的女人,安氏為何一定要弄死她呢?
想不明白俞桃便不再費神,她已經有所準備,武寧候自會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她將玉佩藏好,躺到了床上。
即便芷秋要算計,也不會挑武寧候在府里的時候,她要抓緊時間好好休息。
可她剛睡著就被喊醒,常翰在外面:「俞桃姑娘,主子爺請你去書房。」
俞桃有些摸不著頭腦,芷秋不是說要伺候武寧候嗎?為什麼突然喊她過去?
按下心中思緒,她趕緊穿好衣服梳好頭髮,一出門便看見了臉色蒼白眼眶紅腫,一臉憤恨看著她的芷秋。
按理說芷秋伺候完武寧候,心情總該好些,上輩子每回芷秋伺候完都要來她面前炫耀那股子春情,這怨婦臉可不像是伺候過的樣子。
她忍不住有些忐忑,等進了書房,看見淡漠盯著她的武寧候時,這種忐忑達到了頂峰。
「奴婢……」
「滾出去。」翟遠晟淡淡吩咐。
俞桃有些傻眼,雖然他語氣並不重,可俞桃很清楚他這是生氣了。
也顧不得行禮,她趕忙起身就想出去,沒想到常海和常翰飛快退出去,還順便關上了門。
「過來。」翟遠晟看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俞桃,語氣依然冷淡得很。
俞桃硬著頭皮走近幾步,不等她停下,便被武寧候一把拽過去,幾乎是扔到了榻上。
軟榻熟悉的觸感差點讓俞桃叫出聲來,隨即壓上來的重量叫她呼吸都嚇停了。
「本侯記得告訴過你,你來墨寧院是伺候誰的。」翟遠晟慢條斯理摘下俞桃頭上的銀釵,輕柔地動作更讓俞桃害怕。
「本侯不知道,我的丫頭,還要伺候同院子的丫鬟,你來告訴本侯,是為什麼?嗯?」
俞桃屏住呼吸強逼著自己冷靜回話:「芷秋姐姐既然伺候了侯爺,她是侯爺的人,奴婢……」
翟遠晟唇角勾起一抹笑來:「那不如你也伺候本侯,你就該知道自己是誰的丫頭了。」
俞桃被武寧候難得的笑意晃了下眼,這男人五官隨了蕭老太君,其實長得極為漂亮,笑起來那股子艷色幾乎要比女子還要盛。
也正因如此,武寧候在外頭從來都淡淡的,他很少對著別人笑,最多也就是憊懶。
隨即俞桃反應過來,才感覺灼熱的呼吸已經到了頸后,肚兜的繫繩處尤為灼熱,她止不住有些慌亂。
「候爺……」俞桃努力放軟聲音,小手抵在二人之間,「您饒了奴婢吧,奴婢怕疼。」
翟遠晟笑意漸漸涼薄,居高臨下看著面色緋紅的小人兒:「早晚要疼一遭,爺輕一點。」
能輕才有鬼,俞桃心裡止不住腹誹,他有一回是輕的嗎?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俞桃咬住舌尖,逼出淚意,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奴婢不……唔。」
話沒說完,俞桃就被堵住了唇舌,長長的吻直將她親得喘不過氣,眼前都有些發暈,顯然武寧候沒有任何輕一點的打算。
「不什麼?不想伺候我?還想著回家,嫁給鄰村的獵戶喬北?」怕她喘不過氣,翟遠晟稍稍鬆開些,卻依然用額頭抵著她的,語氣涼到人心裡。
俞桃驀然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芷秋換了計謀,看樣子芷秋只是告了自己的小狀。
加之前陣子紅梅姐姐嫁人後,叫漿洗處的丫鬟遞了信兒進來,她便求老趙讓採買給她添了些筆墨,請紅梅姐姐給小叔捎信兒,說了自己進墨寧院伺候武寧候的事兒。
她很清楚武寧候對墨寧院的掌控有多嚴,也沒想瞞著武寧候,看樣子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縝密。
不那麼緊張俞桃便有心情做戲了,她睫毛輕闔,眼淚瞬間滑落下來:「奴婢沒有,自從進了墨寧院,奴婢就是侯爺的人了。」
「那你哭什麼?」翟遠晟有些煩躁地擦去她眼角的淚,卻怎麼都擦不幹凈。
俞桃嗚嗚哭出聲兒來,壯著膽子用手使勁兒推他:「奴婢就是不想現在伺候您,芷秋姐姐剛伺候過,奴婢不要……嗚嗚……」
武寧候不喜歡女人恃寵而驕,更不喜歡女人拈酸吃醋,她不想此刻伺候,更不想在書房伺候,只能盡量讓侯爺厭煩。
沒想到她一哭出來,翟遠晟臉上的冷色反而消了些,他放任自己的衝動,親在俞桃眼角,吮掉她滑落的淚珠,語氣里多了些溫度:「沒叫芷秋伺候,本侯竟然不知,你還是個小醋罈子?」
俞桃被小醋罈子噎了一把,她眼神中有些迷茫,這男人是在安撫她?他上輩子不是親口告訴她,他不喜歡女人拈酸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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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豬蹄子:我不喜歡女人多話,不喜歡女人慾擒故縱,不喜歡女人拈酸吃醋,不喜歡女人不安分……
俞桃:明白了。
等俞桃反著來以後,豬蹄子:……好可愛,想rua~
俞桃:……變態!
等俞桃做姨娘后,豬蹄子會慢慢有上輩子記憶噠,然後就是自欺欺人的打臉之旅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