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店小二邊領著兩人，邊向兩人介紹道：「不知二位客官要寫甚麼？不如告知小的，小的好下去備上？」
於久久看著周身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一時間竟覺得有些興奮，也就想暫時將那些腌臢不堪的事情拋之腦後。
「久久只管挑選便是了，」祁承桓沖著她輕輕笑著，一邊掂量起了手中的錢袋子，「我還是養得起久久的，更何況久久本就乖巧，我倒是極為樂意寵著的。」
於久久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去挑選挑味兒品，將它們一層層地摞在店小二的籃子之中。
這個溫和的男人給於久久的全部感覺，都只剩下了一個字：「好。」於久久的心中五味雜陳。雖說替原主的身體尋個好夫君，著實是件好事，可是過幾日二人便要真的做夫妻了。
於久久談過的幾次戀愛，都由於她的暴戾無疾而終了。沒太唱過愛情甜頭的於久久，對於這方面，一直是忌諱得很。
「祁承桓你大爺的！幹什麼非要對我這麼好嘛！」於久久暗自嘀咕著，罵罵咧咧的聲音讓店小二險些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於久久抓住店小二就是一頓胖揍。店小二看著就是極瘦弱的，經不起她這番折騰，卻也輕巧地躲開了於久久本就、下手不重的攻擊。
「客觀還是快些挑罷！」店小二手中還拿著籃子，輕聲朝於久久說道，「再不買好，天黑了的話，這附近可是會有惡人上街遊盪的！」
祁承桓聽說有惡人遊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今早、那個被於期年陷害、想要毀了久久清白的流浪漢。
「你看她這幅樣子，像是打不過流浪漢的樣子？」祁承桓還是不忘逗弄於久久，憋著笑說道，「更何況西市整宿地營業著，若是滿街都是惡人，那還怎會有人夜半前來採購？」
店小二躲開了於久久的襲擊，就縮在了祁承桓的身後，緊抓著祁承桓的袖子，還探著頭偷看著於久久。
「祁承桓你給我讓開！」於久久說著就要扯開祁承桓擋住店小二的胳膊，可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來是認真將店小二的話聽到腦子裡去了。
「久久莫要鬧了，」祁承桓依舊是寵溺的眼神，一把拉過於久久的手腕，將她護在懷中，「且聽人家一言，只當個流言蜚語的樂子，聽了便是了。」
原本店小二還興緻盎然地準備繼續說下去，可是聽到祁承桓的這一句「只當個流言蜚語的樂子，聽了便是」，卻連忙搖頭擺手。
「怎的了？」祁承桓見店小二這般嚴肅，更加拉緊了於久久的手，沖著店小二揚了揚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二位客觀有所不知啊，」店小二見於久久也沒了毆打自己的心情，便索性站出身來，乾咳了兩聲，「西市以售賣調料的居多，胡椒粉辣椒粉漫天都是。」
「這些流氓不敢打我們店家的主意，自然就從來買東西的人身上下手，」店小二極為小聲地附在二人的耳邊說著，臉色極為嚴肅。
「可是你們店家不是都有那些東西？滿街的店鋪，怎的連一人見義勇為都無？」祁承桓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許久沒說話的於久久，此時卻忽然出聲了。在清晨那件事情過後，於久久對這個沒有監控、負責的人民警察的古代，忽然變得恐慌起來了。
「這位客官，」店小二扭過頭來，沖著祁承桓訕笑了一下，「您夫人說得就不錯。這青天白日的，流氓行兇尚且無閑人敢問，更何況是黑燈瞎火的呢。」
店小二說著，就把痛毆湊到了祁承桓的耳邊：「再說了，這流氓若是行兇不成，倒是認出了誰家的夥計，那豈不是……」
店小二沒說完，可是祁承桓和於久久就都明白了。
這些逍遙法外的亡命之徒，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惹的。
這時候，店裡進來了一個黑色頭巾的彪形大漢，身上穿著並不和諧的破舊衣物，頭髮髒得幾乎看得見常年未清洗的污垢，就連頭髮都是夾帶著飯粒的。
祁承桓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幾乎都黑透了。於是他扯了扯於久久：「久久要不要與我同回？這些東西，明兒個再買，倒也不遲。」
可是於久久似乎沒聽見祁承桓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大漢，雙手攥得緊緊的，眼看著就要衝上去。
就算那是個食不果腹的流浪漢，以於久久瘦弱的體格，即便她原本是武替，也是遠遠占不到上風的。
「久久！」祁承桓低聲朝她吼道，「有何事情，交予我來便是了，你尚且打不過他。」
於久久的眼眶，卻是突然紅得發熱。
「久久，這是不是……」祁承桓欲言又止。與於久久不合的人，不過於家滿族，能讓於久久記恨著的，怕是也不多。看她的樣子，祁承桓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呈桓，」於久久此時卻忽然鬆了口氣，跟祁承桓對視了一眼，輕聲對他說道，「你看，門外站的是誰？」
祁承桓疑惑地皺著眉頭，向門外看去。可是外面天已經黑了，除了街對麵店鋪的燈籠火把，祁承桓並沒看到任何東西。
「久久？」祁承桓回過頭來，卻只看到於久久朝那大漢撲過去。
「你個殺千刀的！看老娘今日不廢了你！」於久久一邊咒罵著，一邊就要上前去挖那流浪漢的眼珠。
那大漢自然是見都沒見過於久久的，更加不知，自己早上要去糟蹋的，是正在沖自己撲過來的這個女人。
可是他甚至都不用躲開，只一拳捏住了於久久的拳頭。再細看時，這流浪漢動也未動，似乎根本對於久久的力量不屑一顧。
「你是何人？」流浪漢皺著眉頭，直盯著於久久看，卻是假裝後退。
於久久見他後退，以為他有了一些怕意，便連忙又湊上前去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