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星河流轉的眸子
有些事情上，祁承桓的腦袋，要比自己靈光太多了。
二人打打鬧鬧，祁承桓也就出去了，回到了山上，又打了不少獵物，該是夠今明兩天用的了。等到祁承桓回來，也就到了午時，於九九又開始了自己的煎炒烹炸。
「今晚我是一定得回去的，」於九九忽然抬頭，給正在站在館子的門前、維持秩序的祁承桓喊道。
祁承桓沖著她一笑，就點了點頭，想必是同意了她的說法。
看著門外的人山人海，和館子裡面的井然有序，祁承桓也索性不管了這些人，自顧自地去后廚幫於九九準備明日的食材了。
在和於九九擦肩而過的時候，祁承桓忽然就想到了，要給於九九的婚服的事情，至今還未說出口呢。
學著於九九剁肉的手法，祁承桓也只顧自地有樣學樣，將打來的野味兒全部剝皮、剁成大大小小的肉塊，再削了不少竹籤，全部穿成串串。
祁承桓忙完這些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祁承桓伸了個懶腰，這才看見已經脫下了圍裙和袖套的於九九。
「九九，」祁承桓傻笑了一下，就連忙將幾盆剁好或是穿好的肉，全都推到了於九九的面前，活像一個等著她誇獎的孩子。
「不錯，」於九九看著面前這些，其實心裡震驚得很。明明他平時也不太會做飯，卻只看了自己做一遍，就學了個八九分去。
「只是不錯嗎？」祁承桓臉上寫滿了失望，活像一直邀功一直被忽視的、耷拉著耳朵的小寵物，「我還以為，九九會多誇我幾句呢。」
於九九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索性直接笑到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臉。
祁承桓原本還以為是於九九不舒服，還疑心是昨日的傷口還沒好，連忙也蹲下來，將於九九摟進懷中，關切地問道：「九九可是又不舒服了？身上還未大好，本該讓你休息的。」
可是於九九還是笑個不停，知道祁承桓聽到了絲絲笑聲，還感受到了於九九笑得發抖的身體，這才意識到，她只是在笑罷了。
「九九為何如此笑我？」祁承桓有些疑惑，卻也只好問於九九了。
「你真是太可愛了，」於九九忽然抬起頭來，卻險些蹭上了祁承桓的臉。二人的臉就只隔了一指寬的距離，場面一度十分曖昧。
「九九……」祁承桓忽然站起身來，也將於九九拉了起來，「我是有東西要給你的。」
於九九沒說話，只是被他拉著去了偏房，誰知剛進偏房的小門，就看見那身嬌艷似火的衣衫，被祁承桓抖在了自己的面前。
嫁衣上面綉著的是鳳凰的圖樣，看似價格不菲、雍容華貴。於九九再傻、再不懂衣服，也能看出來，這衣服，的確是好料子。
隔壁的勾欄里，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響了起來，於九九覺得，自己簡直像是活在夢裡一樣。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這件嫁衣抱進了懷裡：「這是給我的？」
「對，」祁承桓臉上的笑容緩慢綻開了，卻僅僅止步於此。
「這衣服的料子，也太好了吧！」於九九胡亂地撫摸著它、精緻的水袖收邊，華麗大方的裙擺，反而不素的衣領，一切都是這麼讓人沉醉。
甚至就連布料，也是自己前幾天問過他的冰絲料子，摸起來甚是涼爽，即便是長袖，想必明日也不會熱的。
「還不止這些呢！」祁承桓看著於九九、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就拿出了那個大木頭盒子。
於九九激動地打開，就看見了金光閃閃的鳳冠。
這是外祖贈與，祁承桓自然清楚。祁老將軍的府上，自然不會短了這些精緻的東西。
「九九可是喜歡？」祁承桓明知故問，看著於九九欣喜的臉色，還要繼續問她，「這些你帶回家中便可，記得要好生藏起來。」
「我又不傻，我家那群餓狼怎麼可能放過？」於九九嘴上敷衍著，卻還是一心看著手中的嫁衣與鳳冠，愛不釋手。
「還有一套胭脂水粉，」祁承桓說著，又將鳳冠地下的盒子摁了一下，一個小抽屜就彈了出來，「為夫早已考慮周全了。」
於九九忽然心尖一顫，竟然連和祁承桓打鬧都忘記了。
「九九累了，今日里還是早些回去便是了，」祁承桓笑著將她手中的、嫁衣和鳳冠全都收好，就拉著於九九往外走了。
夜色映襯之下，於九九的眼眸顯得更加深邃了。原本是碧波蕩漾的眼眸，在黑夜的渲染下，竟變為了星河流轉。
「夫人美甚，」祁承桓還是對於九九讚不絕口，直到將她送到了家門前。
「九九，」祁承桓忽然拉住了於九九，低聲附在她耳邊說道，「九九等我便是了。」
一夜無眠。
「你是何人？」溫簾看著面前這個打量著自己的男子，便跪下哭喊道，「看你穿的一身龍袍，想必就是新陛下了！」
李子昀看著這個單純的傻丫頭，就知她不諳世事，卻笑著將她扶了起來。
「你就是溫簾？」
「溫簾不知陛下到來，衣衫不整，實在是該死！」溫簾慌忙整理著衣衫，那雙細嫩如削蔥根的小手，便全然被李子昀握在了手中。
「臣女該死！不想竟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責罰！」祁溫簾又一次跪下身來，卻再沒敢抬頭看李子昀。
他忽然覺得，這個女子，便是已然住在自己的心上了。
「好啊，」李子昀故作嚴肅狀，「朕就罰你，做朕的熹妃，日夜服侍朕！」說完，便笑著彎腰，扶著溫簾站起了身。
「此後你我二人，便是夫妻，不可如此客氣！」他繼續調戲著這個小丫頭，卻是直接將她摟進了懷中。
溫簾性子純良，卻是聰慧得緊，看見自己的父親還跪在那裡，心中一驚，急忙掙開了李子昀，迅速跪了下來：「皇……皇上！臣女愚鈍年幼，還未曾侍奉父親左右！」
李子昀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真情實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