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次日本為華人舉辦慶功會

回到了公司。我一進門就發現公司很多「異樣的」目光，在不斷注視我。因為在一層都是我們中國人員工。所以，大家彼此很多都是心照不宣。這樣場面，肯定說明。日本人剛才來到樓下。宣布了什麼？

我不太理會這些。於是回到座位上，我邊上座位的一名「矮個」同事，似乎是新來的。我以前沒見過。他個子很矮，也就是165左右。而且額頭上還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我倆辦公桌是並排的日本辦公桌我是第一次領略什麼叫「辦公工位」。每張辦公桌都是大概1米見方兩張並排，四張對面。這當時比起很多內資，私企公司要奢侈很多了。

矮個一見我坐下，就立刻伸著脖子：「你好前輩，我是劉偉，以後請多多關照」。我白了一眼他用日語回了一句「こんにちは、王です。はじめまして、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他頓時木訥了，不吭聲了，臉上一股憤恨表情。過了一會我朝著他一笑：「以後在一層，就用我們中國人方式，打招呼明白嗎？」劉偉一聽，立刻笑著點頭：「您好，我是劉偉，新來的，以後我們就是同事啦」。我回了一句：「とてもいいです，很好！呦西！你的良心的大大滴好！哈哈哈」說完我倆都在笑。

這時候我們這層中國主管走過來，站在我辦公桌：「恭喜你老王，樓上請你上去，你的大單成功了！太棒了，太給咱們中國人長臉了！」我站起了身：「當偽軍還能長臉？老大你是不是秀逗了？」說完我拿著夾子朝著二樓樓梯走去。

我知道，在我之前，除了那個主管，沒中國人可以這樣隨便輕鬆，上去二樓。即便是辭職，二樓也會派遣下來日本人，到一層宣布。所以當我走到樓梯之間的，這段短短不到15米的過程。我知道幾乎所有一層同仁們，都頭來羨慕目光！

來到二層，映入我眼前的就是，一排整齊的工位。四邊都是分割的木質房門。門上面標籤都是日語。二樓上你幾乎看不到一個中國字。但是，日語的中文假字不算。因為他不在讀作中文發音。在大廳中間部位，是打字印，複印機，傳真機組合的「商務公共台」。緊靠著裡面的最後一間辦公室，是「副社長」辦公室。相當於我們其他公司的，「大中國區總」緊靠著他辦公室，是一排房門緊閉的課室。「人事，檔案，商務擔當，技術，行政」當然這些都是按照中文意思翻譯的。在往進去看。在西邊靠近大玻璃牆邊，是一座展台。上面都是案例。邊上是黑白版。以及一張中國區布局分布圖。

我正看著入神，邊上一位日本女孩，繞過她的辦公桌，站到我前面，深深鞠了一躬，日本人就是這樣，是一個表面和平和時期最講究理解的民族。但是，他一旦瘋狂喪失理智后，你們都知道是啥？：「您好，是王先生吧？請跟我來吧！社長要親自召見您！」。日本是至今保留皇權的國家。所以，他們邀請用詞，都透露著「皇」的意思。

我於是點點了頭客氣回道：「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跟著女孩往前走。繞過中間公共台。我不經意掃了一眼。發現，檯子上很多在印表機內的紙張，都是背面有字體的。當然，我沒那傻缺的好奇。去問人家？那不是丟了咱們中國人份？

是說話，必定這是領導層。所以，我上來還是有些小小緊張。來到社長室外面，日本女孩禮貌的，彎著腰抬手敲了敲門，用日語說了句：「您好，王先生到了，我們方便進來嗎？」。真的我當時看著特累。你就直接敲門：「您好，老闆，姓王的到了？是不是叫他進來？，老闆叼著雪茄，帶著墨鏡，靠在大班椅上，點頭。嗯！然後，女孩出來站在門邊對手開門，請進吧王先生。是的我的確是港片看多了！」

裡面回應了。女孩推開門，低著頭朝著和藹說道：「王先生，請進吧。社長在等你」。那兩半口條說實話也真的沒誰了。

我已進入辦公室，社長就起身繞過他的大班台，伸開雙臂朝我做擁抱姿勢，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他身上的濃烈日式香水。太濃。可是沒辦法！：「哇！王，你這次給了我們大家一個驚喜！」日本的文員還是有很有眼色。這時候女孩關門出去了。

社長抱了我，我也沒啥反應，只是笑笑：「這個是我的職責，我應該做的。請您不要掛在心上。」如果按照日本習慣，我現在應該立正給他點頭稱是。可是，我沒有我只是點點頭。這裡「點點頭」也就是微微的。而日本式的「點頭禮節」至少脖子跟腦袋要呈現90度。

社長中文的確說的很地道，正宗的「東北普通話」。他示意我坐在他面前的會客沙發上。我繞過茶几坐在。日本人坐姿很規矩，不論男女都得雙腿併攏，身體呈直角90度。我都不明白，叫這麼座10個小時。他不累死？也得腰肌勞損。我雖然不敢四場扒開。但是，至少也是背靠一些沙發，這個做得到。也就是你盡量把屁股往後座。不要靠前。叫後背貼住沙發靠背。正面看你身子仍舊保持了比值姿態。但是，我確保我能比日本人，坐的要久。

社長沒有回到他的大班椅。這在一般內資是不多的。也別是老闆面對一個底層員工。中國老闆通常還是習慣拿出「盛氣」姿態。即便你獲得了成功訂單。老闆認為這是你應該。這一點不得不說日本公司的內部文化，那時候要優秀我們很多，不要誤會，我說的是企業，公司文化。不是國家層面。不要斷章。

社長就坐在我邊上單人沙發：「王，你知道嗎，你是我們這裡第一個把紅單，開成綠色通道的員工！我真的為你感到很驕傲」。作為偽軍嗎！見了「皇軍」總的客氣點。我於是朝著社長，側目轉頭，按照日式禮節，我應該原地扭動屁股，把身子斜著朝向他，「呵呵，我就不！要不是老子今天開張！你那些紅單不還是個死？」我當時也就是這麼想。

我一聽立刻回道：「不好意思，這都是前輩們坐過的功課，我只是順理成章的獲得成功。實在是很慚愧！我沒辦法開完全部紅單！」。社長聽了我這套「中國式」日本禮節回答，自然是很滿意。日本人平時是很謙卑的。可以說他們是最膽小和安分的群體。可是，我就想不明白，那時候一個那麼先進化的工業文明，怎們可能叫舉國上下為之瘋狂到極點？

社長微笑的點頭：「哪裡，你是很努力的。恭喜你啦！王君！」。差一個字我就出塞了。社長繼續問：「我聽說你有親屬在我們日本國，是這樣嗎？」。我一聽沒搞懂他啥意思，但是事實即使如此。「是的，我的一位表姐和姐夫都是純的日本國民。我的一個表哥，是東京都早稻田大學畢業的！我的表姐，姐夫在名古屋，我的表哥在神戶，我姐夫的公司是日本東泰株式會社」。我說完這些本意肯定不是為了跟「皇軍」套近乎。我只是就事實說話。

社長聽完我說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異樣你懂嗎？簡單說「非人類」。目光：「啊！你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告訴我？」我很奇怪會問到：「不好意思，社長。我覺得這是我家庭隱私。我沒必要這麼公開宣揚吧？」社長微笑的點點頭：「嗯，謙虛是美德！」。我那會真不知道他跟誰學習的中文？說實話你這個老師太不靠譜！

社長說：「我會宣布，今晚我們舉辦慶功會。大家都要高興地為你慶祝。然後，我會宣布重要決定。好了，王你現在可以工作了！」我起身回應后。轉身出了社長辦公室。然後，我看到樓梯那個女孩，立刻起身朝著我這邊走來。我本以為她是來送我下樓的，可是看來我想多了。她只是朝著照面笑了笑，一句：「王先生請慢走！」這個不是叫你留步，而是叫你慢點走，別摔了！

我一面回應，一面轉頭駐足看著女孩背影。她有些顯得，很急匆匆的趕往社長辦公室。很奇怪？出什麼大事了？至於這樣跟小跑一樣嗎？我於是轉眼，還是看了一眼公共台上的那些列印紙。

晚上我們都留下來，公司真的組織聚餐，這次聚餐吃的竟然是一家「中式自助餐」不過，很好吃。絕不比麥當勞差。而且我喜歡吃他們的炸雞翅，琵琶腿。我記得那晚我至少吃了10個，感覺嗎？那就是撐死老子了！

果然，社長有個真的大消息發布，我們都在圍著拼好的桌子吃飯之際，社長起身舉著飲料杯。他不是不喝酒，是跟我一樣酒精過敏。而其他的日本員工都拿著白酒。這是中國的白酒。他們日本只有清酒。什麼事清酒你知道？我的簡單理解就是「清水兌酒」哈哈哈

「我們今天為王先生成功，熱烈慶祝！並且，我宣布王先生將作為首位中國籍員工的擔當長。希望王先生帶領部下，更好的完成工作，拜託啦！！請大家熱烈慶賀吧！」大家開始舉杯慶祝但是，我一直覺得日本人每個要求都要最後帶一個「拜託啦」即便是，這件事他吩咐我做的。他也要帶這句話。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給我概念就是，太假了！我看倒不如中國土老闆的：「好小子！幹得好！來！先幹了這碗酒！下面二當家就是你的啦？」哦，不對，這不是土老闆，這是土匪！

日本文化與酒水其實也是很緊密，不要看每個日本男人，平時都那麼矜持的像個娘們。其實你看到他們喝醉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原形畢露了。不過這一點還好過韓國人。他們一旦喝完酒，那就是歇斯底里。徹底的沒誰了。

我是不喝酒的，自從在酒店喝酒，得了過敏症后，再也不喝酒了。所以，酒後駕駛，醉酒駕駛肯定都是你們違法記錄，我只是超速。

社長就坐在我邊上，他舉著一杯橙汁，黃色的那種，不過是美式的不是粒粒橙。朝著我說道：「王，你今後是可以獨自上二樓來彙報的，這一點很重要」。我舉著茶水杯回應：「這還要感謝社長和前輩們，大力栽培！」他們太不了解中國文化了，我們大中國文化那是源遠流長的，我們在公開場合，說的一般都是口是心非。特別是在酒桌上。我們是吃飽喝足不認賬的。這個他們還真信嗎？

社長低聲告訴我，他對一層部門不是很滿意，業績總是難以提高，一層主管，科長能力沒有達到他的要求。很可能以後要撤換掉。也許是知道了我有親屬在日本，還是日本國籍。他們等於把我看做半個自己人。日本是島國文化與台灣島嶼文化很接近。他們不會輕易相信外來任何人，他們最信任只有他們自己。這一點跟我們有巨大反差。我們中國人習慣是「外來的和尚比你會念經」。你不信倒退5年前你去問問看？

我聽到這些沒有回答，假如主管和科長都是日本籍員工，我會毫不客氣的，給他們藉助這個機會，多多點上一群眼藥水。可惜，我們都是中國人。不可願意踩著自己人的腦袋往上爬！這不是什麼裝！這是我的原則。但是，事情遠沒我想的那麼簡單。所謂「人無害虎心，虎卻傷人意」就是這個道理

聚餐以後，我第二天正式接到「委任狀」，聽著是不是很「光頭？」的確，日本公司內頒布職位，都是要給委任狀的。很重視，很傳統。叫你覺得他給的不僅僅是一份薪水，一個指望。還是一個職位。而是一份擔當的責任。這就是他們企業文化的聰明之處。

我的座位需要調換，因為我現在職務比主管只低了半級。相當於副主管。於是被安排到，靠前面的一張新設立的單獨辦公桌。但是，自從我坐在這裡以後，我就發覺公司一層員工有了一種，跟我若即若離感覺。平時跟我不錯的幾個，像大張，老蔡，老於。都紛紛，似乎在躲著我，當時搞得我的確感覺有點被動。不過還算好，新來的劉偉還算是願意接近我。

為了能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一天下午，我決定請劉偉出去吃飯。理由就是我要去一家機械公司洽談單子，需要一個人陪同。科長連想都不想就同意了。我先帶著劉偉來到哪家公司，因為出發前，我們就跟他們電話溝通過。因此，雙方見面很快就進入，「階段性進展」。我拿出基本合約，遞給他們負責的廣告部主任。這份合約貌似他們還是比較滿意，但是就是價格上，他們還是覺得我們報價高。希望我們能夠在給他們一級優惠。那時候，日本產品都是分級別優惠。至少我的株式會社是這樣。

當著這位主任的面，我直接給我們商務課長打了電話。我把這家企業的具體情況，以及今後可以在這個行業打開局面，前景。都做了彙報。課長考慮再三，在電話批准了我的建議。給予他們二級優惠待遇。也就是我們說的85折。機械公司終於同意，我們就此草簽了修正文本合同，就是我們說的草擬合同。意向書之類的。

從幾個這家公司出來，我明天要帶著文本去二樓，找法務科進行文本修正。因此，剩餘時間我就可以自行利用了。這就是我喜歡外出的另一個原因！我拉著劉偉，來到一家西餐廳。西餐廳呀！你現在感覺就跟街邊買煎餅的小車差不多。但是，那會能去這裡的除了金髮碧眼，那就是荒腔走板的假洋鬼子。

我給他要了一杯咖啡，我連對面坐著。我要的是英式紅茶。我特喜歡那股像「烤熟的老玉米」的焦胡味道。我喝了一口茶，先問道：「劉偉，怎們樣螞蟻上樹不錯吧？」劉偉現在吃的已經快沒人樣了：「嗯嗯，好吃。這裡的奶油蛋糕就是甜。」我只是嘴角一撇，不經意的冷笑：「劉偉，你剛到公司來，感覺這裡怎們樣？」劉偉沒抬頭，繼續著他沒皮沒臉大吃行為：「嗯，公司很棒，我覺得我一進來就是很有氣派感覺。」我沒做應答繼續問道：「那你覺得人咋樣？」。劉偉停了一下看著我：「你說的是我們？還是他們」他說著抬起拿著勺子的手，往上面捅了捅。我笑了：「當然是咱們？鬼子跟我毛的關係？」

劉偉咀嚼完最後一口「螞蟻上樹」。放下勺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沒看出來嗎？大家都在躲著你？」其實這一下午我就在等這句話。我佯裝十分吃驚：「啊？是嗎？我還真沒注意，那你說說為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