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鬍子人蔘精

在碧瓊宮龜縮了一月之久，婉妗踏著彩霞歸來告訴我二郎神君向天帝請旨下凡歷練，天帝允了。

是以哮天犬這件事便是一字也未曾提。我提起的心在隨著二郎神君的下凡終於落了下來。

二郎神君下凡的第二日我就從碧瓊宮裡出來回到了我自己的青河殿。

司命寫的話本里有一句非常貼切的話，叫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此話深得我心。在碧瓊宮龜縮的這一個月，且不論我這擔心受怕，主要是那碧瓊宮我住著總覺得渾身不對勁，雖說紅霞漫天，仙鶴群飛此景甚美，可我自問自己是個沒有什麼情趣的小仙，那美景欣賞不來，總替那群仙鶴累得慌。

西山離這碧瓊宮少說也有十來萬里的路程，每日這般勤勉，對於我這樣愛偷懶的小仙來說卻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

回到青河殿，聞著滿殿的菡萏香，心情極好。

「小荷花，主子回來了也不歡迎？」我看著躲在角落裡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顯眼的菡萏問道。

果然那朵菡萏聽到我的話，只得一步三回頭的劃了過來，花瓣一層一層的打開，紅艷艷的，清香濃郁。只是那翠綠的枝幹卻是顫顫巍巍的抖著。

我只覺得好笑，看這小荷花，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歷劫成仙。如此膽小的模樣，看來我得去那些八卦神仙那裡借個什麼寶貝替它擋擋劫，我可不想這青河殿唯一的一朵經我萬年摧殘依舊頑強生存的小荷花就這樣被天雷給劈焦了去。

日子又過回原來的模樣，然，十日之後，我本意去那些八卦神仙處打聽一下擋劫的法寶。

可剛到便聽那白鬍子仙人捋著鬍鬚一臉八卦的模樣對著圍著的一群仙人道：「你們可知那上生星君昨日被天帝叫去談了幾個時辰。」

「這事，我等都知曉。」幾個仙人回道。

「那你們可知他們說了什麼？」白鬍子仙人又道。

那幾個仙人齊齊搖頭。

天帝的凌霄殿又豈是尋常仙人能探知的，那凌霄殿上自有結界，未經天帝同意任何仙人都不可能去探聽。就算當真有這法力探聽，也會被天帝發覺，若是天帝怪罪下來，罪過可就大了，是以絕不會有那個神仙那麼大膽不要命的去探聽凌霄殿的事。

可既然是八卦仙人，自然有過人的八卦本領。這白鬍子仙人對於這檔子事是深諳此道，自有其辦法。

「天帝要上生星君下凡歷練。」白鬍子仙人微微低頭湊近小聲道。

「歷練？那上生星君怎麼下凡歷練？天宮修鍊之術眾多，天帝如此重視上生星君又怎會讓他下凡。」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消息卻是錯不了，據說司命已經開始著手為上生星君寫名簿了。」白鬍子仙人一臉確信，面上有幾分得意。

我躲在小雲彩里聽到這裡心思已經輾轉了好幾個圈。

上生星君下凡，那我的話本怎麼辦？不行，不行，一定要去把我的話本拿回來。

我一個俯衝跳到那白鬍子仙人面前，問道：「你說的可當真？」

那白鬍子仙人被我嚇了一跳，然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結巴道：「你，你，你，你從哪裡蹦出來的？」

我伸手揪了一把白鬍子仙人的鬍子，笑兮兮道：「我是從瑤池裡蹦出來的。」

「小胡啊，我們打個商量唄？」我扯著白鬍子仙人的鬍子笑得很是燦爛。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悠著點，小老頭的鬍子都快被你揪下來了。」白鬍子仙人一臉的褶子都皺成了一團，伸手護著自己的鬍子，直嚷嚷。

我拉著白鬍子仙人去到一旁，湊著他耳朵小聲道：「來，告訴姑奶奶，那上生星君當真要下凡？什麼時候下凡？」

「姑奶奶，你倒是先把手拿開，小老頭的鬍子快斷了。」

我聞言放開了手，沖他友好的笑了笑。

「姑奶奶，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小老頭告訴你便是。」他揉了揉下巴，眉毛鼻子都皺成了一塊兒，倒真像棵大蘿蔔。

這白鬍子仙人本是一棵修鍊成精的人蔘，後來歷劫成了一個小仙，也算是功德圓滿，千年前我偶然遇到渡劫的他，順手幫了他一把，這人蔘老頭成仙后就非得報答我，我想我也不缺什麼偏生長了他上萬歲，隨口答道：「要不你就叫我一聲姑奶奶。」哪知這人蔘老頭當了真，見我便姑奶奶姑奶奶的叫。

從人蔘老頭那裡得了消息，我自是哼著小曲駕著我的小彩雲晃悠悠的回青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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