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殃及荷花

青河殿，一池菡萏千瘡百孔。

「噗通」又是一聲落水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再扔下去，你可以替精衛去填那東海了。」婉妗走到我旁邊看了一眼被摧殘成篩子的一池菡萏。

我撐著下巴回頭看了婉妗一眼，又扔了一顆石子到水裡道：「可是東海龍王又來跟天帝訴苦了？精衛那隻小鳥可真夠執著，這都幾千年了，也不嫌累。」

婉妗伸手拿下我手中的石子搖頭道：「我倒覺得你比那小鳥更執著，你看這滿湖的菡萏被你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我看了看湖面被我砸成篩子的荷葉，以及那朵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花骨朵，不以為然：「我是為它們好，成天待在這天上沒有經歷風吹雨打，待渡劫時必定挨不過，如今不過是讓它們有點警覺性罷了。」

「你呀，歪理一堆，這天宮怕是沒人能說過你。」婉妗笑道：「我可是聽說你這剛出來又惹事了？」

我嘴角一抽，這天宮八卦的神仙當真是不少。

我別過頭，心虛道：「哪有？」

「我可聽說前些日子有一團黑……。」

「停，別說了。」我連忙出聲打斷，瞪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威脅道：「你若再說，你我萬年的交情就沒啦。」

婉妗眼帶笑意，點頭允諾：「好，好，好，我不說便是。」

我低著頭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就算婉妗不說，可這事也是發生了的，那些八卦的神仙指不定在如何嘲笑我呢。如今讓婉妗不說出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一想到那些個八卦神仙眉飛色舞的議論，我只覺得真想呆在這青荷殿龜縮個幾千年不出門才好，可神仙的生命漫長，就算我躲著不出門，我相信等我哪天出門的時候，這群八卦神仙依舊會調侃一番。

「那你可會告訴我，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聽說你好似得罪了天機宮那位星君。」婉妗揮了揮衣袖將那被我折騰得滿目蒼夷的荷塘恢復了原狀。

我期期艾艾的將那日發生的事跟婉妗說了一遍，婉妗盯著我看了半響才道：「難怪沒受傷。」

我適才低著頭，暗自傷神，聽到婉妗的話覺得耳熟，「咦，你怎麼也說這句話，我記得那人也這麼說。」我才想起那天那人說的話好似就是這句。

婉妗瞭然道：「哦？你說的是上生星君？想來他是看出來了。」

「看出什麼？」我迷茫的問道。這話怎麼我就聽不明白呢？

「你的真身啊。」婉妗搖頭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眼睛睜大，尖叫道：「你說什麼？你說他看出我的真身？」

婉妗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也鎮定下來：「對啊，如果不是你，你以為誰都能安全的從火麒麟的火口中逃生？那火麒麟吐的火可不尋常，麒麟之火不死不滅，凡是被麒麟之火燒到，輕者仙體受損，重者灰飛煙滅。你卻能安然無恙，你說他能不知道你的真身？」

「那隻吐火的紅毛小狗有這麼厲害？」我懷疑道。

那隻紅毛小狗只那麼小小的一團，看著也沒見有多厲害，除了會吐火，力氣大點，也沒什麼特別的，就算是會吐火的仙獸在這天宮也是一抓一大把，力氣大的更是多如牛毛。我有些懷疑那隻紅毛小狗是不是真的如婉妗說的那麼厲害。

火麒麟我倒是偶爾聽那群八卦神仙議論過，據說是上古留下的神獸，在上古大戰中頗負盛名，可這威風凌凌，震懾四海洪荒的火麒麟與那日我見到的紅毛小狗著實很難聯想到一起。

「紅毛小狗？怕是也只有你敢這麼稱呼火麒麟了。」婉妗笑道。

婉妗從不騙我，估摸她說的也是真的。可是，即便那紅毛小狗真是上古神獸火麒麟，我這心裡除了恨得牙痒痒以外，還真沒有什麼畏懼之感。實在是，雖然那隻紅毛小狗脾氣略微大點，就那長相與個頭，很難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