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自作自受

妙塵道長進去一盞茶功夫，就復返庭院中。

老夫人面色不太好，還是在李嬤嬤的攙扶下到現場。

「大家都站好了，貧道準備開始作法驅邪。」妙塵道長裝模作樣在香案前貼符咒燃香垂眸低聲念念有詞。

他眼角往人群中憔悴木然的少女瞥了瞥，餘光在她手裡捧著的書紙頓了頓，又若無其事撇開；接著，他就開始繞著香案開始轉圈。

有過一回經驗，大家對他的做法已經很熟悉，此時還沒感覺緊張。

宋籬洛的視線越過香案，意味深長地落在另一頭面無表情垂眸靜穆的少女身上。

宋婉如手捧經文，大概剛剛被人領到庭院來，居然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她被老夫人叫到靜心院抄經文以來，首次在大家面前露面；之前，老夫人以潛心修身養性為由，拒絕一切的求情與求見，就連楚翩也沒能見宋婉如一面。

「大家站好，下面我開始作法從中找出擾到貴府不得安寧的穢物。」

宋籬洛微微一笑，又到神棍表演環節，她挺期待的。

妙塵道長手持貼著符咒的寶瓶，開始介紹寶瓶的作用。

「二姐，你覺得這事可信嗎？」第二次面對這種情形，宋玉錦沒了緊張敬畏，反而懷疑地拉著宋籬洛咬耳朵。

「上回夫人請道長來作法之後，國公就不再做惡夢。」宋籬洛微微一笑，「祖母是相信夫人。」

上一回，楚翩沒撈著好處；那一日還在靜心院企圖將「邪祟」引到她身上，老夫人明白楚翩的心思，今日才體貼讓人把妙塵道長再請來的。

楚翩大概還不知道她快要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

楚翩不是相信青雲觀的道士嗎？

那就用她相信的青雲觀給她一個沒法推翻的結果。

妙塵道長舉著寶瓶緩緩在場中走過，寶瓶外貼著的符咒紋絲不動。

直到穿著灰色道袍，一臉道骨仙風高人相的道長龍行虎步走到捧著經文的少女跟前。

寶瓶外貼的符咒似受到什麼拉扯一樣，忽然獵獵翻飛，一個勁往宋婉如的方向扯去。

宋籬洛看著這一幕，莫名有些想笑。

這神棍糊弄人果然有兩下子，瞧這符咒——真讓人看出幾分激動熱切奔赴情郎的味道。

「哎呀，燒、燒起來了？」

道長在宋婉如面前站定，寶瓶外的符咒就歡快地燃燒，片刻化為灰燼。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那些灰燼化成形如實質的黑影飛向她肩膀，牢牢覆上去。

「啊！」

「我不是邪祟，我不是邪祟！」宋婉如受到驚嚇，揮手，惶惶後退。

「啪！」

她手裡的經文跌落下來，散開一地。

妙塵道長目光一閃，嚴肅地拿著桃木劍追過去一把壓住她肩膀。

只見他嘴皮顫動，誰也聽不清他念什麼，卻能看出速度越來越快。

「母親，救我。」被桃木劍壓制著，宋婉如動彈不得，只能驚惶無助地朝楚翩哀求。

就在這會兒，妙塵道長肅穆的臉冒出汗珠，且隨著他的動作，那汗珠越來越大。

楚翩嘴唇顫了顫，還沒開口。

就聽聞妙塵道長大喝一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