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破不說破

「我不缺牛馬。」燕十七固執且堅定地看著她，「也不稀罕來世。」

有恩有仇，今生報完就了了，留待什麼來生？

宋籬洛脫口而出：「殿下更不缺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缺女人？」燕十七雙眼一亮，噙著笑，神采熠熠盯緊她。

少女懊惱地咬了咬唇，剛才怎麼就沒管住嘴。

他那話擺明就是個陷阱，她還一頭撞進去。

「寧王府還會缺婢女嗎？」少女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一臉你別逗我的表情。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想也別想！

頂多，她肉痛使些銀兩請他吃喝兩頓當報答。

為免他拿話堵她，她連忙搶著轉移話題：「聽說清茗茶館的茶點非常有名。不論什麼品種，但凡能入得這清茗茶館的茶葉，沖泡出來的茶湯無一不甘香甜醇，令人回味。」

燕十七：「……」

嚴重懷疑這丫頭知道清茗茶館幕後東家是他！

宋籬洛覷見他嘴角微抽，哪還給他機會深想下去：「殿下，這兒的消費可不低。」

默默再將玉玦推到他面前。

你看，為了道謝，我一個窮鬼都破費請你瀟洒飲一回了，這寶貝——你就收回去吧？

起碼，她道謝誠意足足的。

燕十七瞟一眼玉玦，沒動：「樓下說書先生……」

「故事說得挺精彩的。」少女打哈哈。

人艱不拆啊喂，殿下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殿下，燉魚湯好喝嗎？」認真想想，她確實努力回報他的相助之恩了。

她給他煮過宵夜燉過魚湯；還沒忘記犒勞他養的愛寵。

在宋籬洛看來，她道謝的誠意滿滿的。

如果燕亦歡還不滿意，她也沒辦法。

無論如何，她不可能賣身為奴。

燕十七深深凝視她片刻，方勾唇懶懶一笑：「尚可。」

宋籬洛見他把玉玦收起來，才悄悄鬆口氣。

「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她得回府盯著，事情沒成之前，她都不能放鬆。

此行目的達到，她也不想多留。

燕十七噙著笑，懶洋洋歪頭看她：「我什麼時候能再喝到你親手燉的湯？」

少女腳下一個趄趔，俏美無雙的臉龐卻漾起甜美假笑：「有機會的。」

給他燉湯？夢裡想想就好。

少年眉梢輕彎，眼底流瀉出幾分歡喜：「那就說定了。」

那模樣，竟似完全聽不出她敷衍一樣。

出了茶館，宋籬洛慢吞吞走著，仍心不在焉想著剛才一幕。

忽覺一陣疾風破空掠來，少女立生警兆。

下一瞬，毛茸茸可愛如奶狗的藍狐已經撲到她懷裡。

宋籬洛把它拎起來揉揉腦袋：「銀雪？你怎麼跑來了。」

銀雪發出含糊聲音，朝她眨巴眨巴眼睛，還拿腦袋去拱她。

漂亮姑娘，我給你送東西呢，快表揚我。

宋籬洛盯著它嘴巴定睛一看，嚇得差點把它丟出去。

「銀雪，你嘴裡叼著什麼？」

乖乖，這狐狸真成精了吧？

銀雪當然沒法回答她，卻不忘神氣活現地甩了甩尾巴。

宋籬洛可不想要它送的「禮物」，並沒有理會它一直往她掌心拱來的小腦袋。

心中一動，她抬頭望向清茗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