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林明翡跟德邦對峙了足足十多秒，敗下陣來。

「給個解決方案。」他捂著額頭說。

「去門店更新手環配方，順便給我做個清灰。」德邦說。

「在這兒等著我呢？」林明翡氣笑了：「你這AI成精了吧？」

德邦：「嘿，嘿。」

林明翡：「......」

罵歸罵，信息素的問題還得處理，處理不好萬一被動發情無論是哪一方都很麻煩。

夏瞳這一覺睡得舒服極了，那股似有若無的檀香氣味一直縈繞在側，令他筋骨酥麻。

後來那縷檀香味兒沒了，夏瞳緊跟著蘇醒，他看見林明翡回到車裡，遞了一個絨面的盒子給他。

見小Omega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林明翡斟酌了一番，決定實話實說：「你聞到的檀香味是我的信息素，其實之前我也聞到了你的，我們ABO有別，還是需要點隔離措施……」

「你為什麼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夏瞳撲閃了一下眼睛，舉起手腕：「我明明帶著抑制手環呀？」

林明翡的耳尖薄紅。

「因為你跟我的匹配度高啊」這種話從一個Alpha嘴裡說出來活像是性騷擾，況且也沒有任何的基因檢測依據，林明翡不想讓夏瞳為難，用拳頭抵著嘴唇咳嗽了一聲：「手環可能過期了，我去門店給你重新換了一個。」

「他們說我聞起來像桂花赤豆糊。」夏瞳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是真的嗎？」

「啊？」林明翡一愣：「赤豆糊倒也沒有……」

「你喜歡嗎？」夏瞳追問。

「這......」林明翡被他的直球弄得舌頭打結。

這話要從一般的Omega口中說出來，無疑是一種撩撥和勾引，但夏瞳的表情太純真了，林明翡不禁回想起那天在醫院裡，這小Omega孤苦伶仃的站在檢查室門口，沒人理沒人問的樣子，彷彿被全世界遺棄。

他這麼問應該是希望得到別人的喜歡吧？

「我喜歡。」他由衷且篤定地點了點頭：「很甜的味道。」

「那就好。」夏瞳笑起來，像是鬆了口氣，打開了那隻絨布盒子，裡面是一條編織的紅繩，上面串了五隻可愛的陶瓷小貓咪。

林明翡說：「你看看樣式喜不喜歡，我隨便挑的。」

「好可愛呀！」夏瞳開心道。

「肯定沒有你之前那個好。」林明翡平視前方，頗有點不好意思：「我看你先前那個像是定製的，門店現貨暫時沒有那麼貴的。」

「比這個好多了，這個又重又老氣。」夏瞳毫不留戀地卸下那隻鉑金手環。細緻地將紅繩繫上手腕：「謝謝你啦。」

「沒事。」林明翡輕聲說。

SUV停在了一樁漆黑的獨棟別墅前，夏瞳開門下車，抬頭看到這樁毫無人氣的大房子上懸挂著一個精美的倒三角形LOGO。

林明翡走過去將牆邊的總電閘推上去，「咔噠」一聲，銀白色的「Polaris」在黑夜中壯觀點亮，耀眼的光澤宛如冉冉升起的啟明星，為迷惘的路人指引方向。

「哇！」夏瞳瞪圓了眼睛，追著林明翡小跑進門，進去之後看到了寬敞的客廳，藝術設計的沙發與吊燈，吧台式的餐廳與廚房，華麗時尚，「好漂亮！這是你家嗎？」

「是比家更重要的地方。」林明翡笑了笑：「是俱樂部，戰隊的基地。」

「你是職業選手？」夏瞳詫異，跟著林明翡路過二樓的玻璃房，看見裡面有五個巨大的繭。

跟星空網咖的黑紅色繭狀感測器不同，這裡的繭統一是藍白色的，質感更高級，表面還印著Polaris的LOGO，其中一個跟其他四個還有些細微的區別，流動的銀色光斑在繭的表面勾勒出槍的形狀，末了顯示出「Zero」的字樣。

「Zero？」夏瞳趴在玻璃上望了會兒呆，忽的像是意識到什麼，扭頭：「Zero？」

林明翡正替他拖著行李箱：「你還認識別的叫Zero的？」

「不是不是，我記得Zero很有名！」夏瞳試探性的：「槍神？」

林明翡輕笑，蔫兒壞的應了聲：「唉，在呢！」

夏瞳在原地呆若木雞。

林明翡領他到一間卧室跟前，推開門道：「你收拾收拾，待會兒帶你打王陵。」

「你不用睡覺嗎？」夏瞳問。

「沒事，今夜我是鐵定睡不著的。」林明翡對著空蕩蕩的基地笑了笑，感慨萬千。

-

深夜，王陵大陸的新手村郊外月朗星稀。

「呼啦」一聲，洞穴深處衝出烏壓壓的蟲群，伴隨著可怕的「嘰嘰」聲遮天蔽日，一道淡青色的咒光如游龍般探出蟲群，驟然發散成千萬道，形成一張網將整個蟲群捆拂收緊，隨後有暗紅色的光團自蟲群中央炸開，蟲群下雨似的墜地。

「叮叮叮叮」

經驗和錢幣清算，帶著尖帽的小巫師匍匐在地，雙手抱頭，手裡的法杖尖端還一閃一閃的。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夏瞳慫慫地仰起頭，兜帽落下，一頭可愛的栗色短毛亂成了雞窩，尤對蟲群那逼真的茸毛觸感心有餘悸：「Zero你也不幫幫我！」

「你連招連的那麼絲滑，十五級就能刷二十級的怪，太厲害了我插不上手啊。」樹梢上坐著一個長腿男人，緊身的皮革衣配上過膝的綁靴，鞋跟一下一下的撞擊著樹榦，頭帶一頂貝雷帽，怡然又慵懶。

夏瞳一被鼓勵就開心，他從地上爬起來，一跳一跳地抖落身上的樹葉。

林明翡這話不是說假的。

作為全息遊戲，人物的屬性跟玩家自身屬性掛鉤，不僅僅是體力。技能施放之間會有短暫的停頓，被稱之為公共冷卻時間，公共CD跟玩家的精神力掛鉤，越聰明反應越靈敏的玩家釋放技能的公共CD越短，同樣的時間能放出的技能數量也就越多。

夏瞳剛刷了幾個本，林明翡就發現了他的不尋常之處。

他沒打算包辦夏瞳的升級之路，只教夏瞳熟悉基礎操作和界面，然後這小Omega就無師自通了，蹦蹦跳跳的接任務刷怪交任務。最厲害的是，他發現夏瞳釋放技能幾乎不需要什麼公共CD。

大多數沒有天賦的選手公共CD會長達一秒多，他作為職業選手在多年訓練之後才勉強能將公CD縮短到零點幾秒，像夏瞳這樣的實屬罕見，被稱之為是天才也不為過。

所以夏瞳才能觀測到Dylan貼身三連狙里的異常所在。

「Zero，你為什麼在遊戲里的發色是紅棕色呀！」夏瞳好奇道。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ID之後這小東西就不叫自己哥哥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關係熟稔的標誌，林明翡略感無奈，曲起一條腿，「當時為了搭配周年外觀特意改的發色。」

「你們都會重置外觀嗎？」夏瞳納悶：「難道遊戲里我看到的很多人其實都不長這樣？」

「你會不會太天真了。」林明翡失笑：「不是人人都長得像我一樣，也不是人人都長得像你一樣。」

這時，世界頻道飄過一條紅艷艷的大字報。

【精靈之恥渣男Timer！人面獸心！毀我青春，騙我感情，人人喊打！人人誅之！！】

「喲，這貨又上世界了。」林明翡倒不驚訝，饒有興緻的點開通緝令，自言自語道：「讓我看看賞金加到多少了……嘶，兩萬！搞得我都有點心動了。」

「你有事忙嗎？那你去吧，我可以自己做任務。」夏瞳說。

「行，那我去找個朋友，很快回來，有事給我發消息。」林明翡扛起槍一躍而起，消失在樹梢間。

夏瞳又殺了幾個怪，回去找露琪亞交任務，一下子升到了二十級，系統提示他可以出新手村了，更多玩法即將解鎖。

夏瞳在技能界面對著攻略研究了一下，巫師有兩種發育流派，一種是爆發流，一種是消耗輔助流，不同流派的技能點分佈也不一樣，他沿著田埂蹦蹦跳跳的走，興緻勃勃。新手村的邊界是一片銀白色的瀑布牆，他穿過去，看到了更加寬闊的林蔭道。

夜間清寂，偶有夜鶯蟬鳴交疊奏響，這是神秘的長香古道，夏瞳正在找任務點，忽然他的頁面邊緣閃爍起一片紅光。

系統提示：您已被【今夜戀你】加入仇殺名單。

系統提示：您已被【保時捷孤狼】加入仇殺名單。

……

一眨眼的功夫，類似的警告跳出來五六條，夏瞳呆了呆，在密聊頻道收到了一條訊息。

今夜戀你：【好心帶你玩你舉報我們戰隊？】

夏小瞳：【我沒有舉報，我只是沒有去參加你們的線下活動。】

今夜戀你：【你一退隊我們的戰隊就被封了，你還敢說不是你？】

今夜戀你：【等著被殺退服吧小碧池。】

夏瞳愣了愣，忽然意識到在新手村時他有一個新人庇護的BUFF，具體描述是二十級以下的玩家不能被開啟仇殺。

現在出了新手村，那個BUFF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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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快回來！！！你老婆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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