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進城
衛南枝被曹金氏拽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用手帕捧著的烘鳥蛋也漏了一半出去。
還沒等衛南枝站穩，曹金氏就直接裹著她上了牛車：「別啰嗦了，耽誤了時辰！」
牛車啟動，衛南枝艱難地從曹金氏的懷裡撐起身子，看向家的方向。
那個才住了一個月的破房子，也是她的家。
小桃撲出來撿地上的鳥蛋，看到好幾個都摔裂了，有點心疼。
小北則是看著牛車離開，突然就忍不住了，一邊哭一邊追出來。
「姐姐——姐姐你不要丟下小北——姐姐——」
衛南枝在牛車上聽到小北的哭聲，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跟著牛車跑，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小北，你聽話，跟小桃姐姐一起——照顧好娘——」
「嗚嗚嗚，姐姐——姐姐不要走，小北要跟姐姐一起……」
小北才三歲，一向身子又不大康健，小小的人兒哪兒跟得上牛車，很快就被甩遠了。
追上來的小桃兜著鳥蛋，想要再送給衛南枝，卻發現怎麼都追不上牛車了。
兩個小小的人兒，明知道追不上，可還是邁著小短腿奮力地跑著，跑著……
直到牛車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徹底走遠了。
小桃一手兜著衣角里的鳥蛋，一手牽著小北。
兩個小娃娃站在山路上，看著牛車遠去。
小小的身影竟然也有幾分落寞的感覺。
良久，小桃才叫小北：「小北，我們回去吧。」
小北還在哭，他害怕了。
雖然才答應過姐姐要堅強，要聽話，要照顧好自己跟娘親。
可是現在姐姐走了，娘又病成那樣，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緊緊抓著小桃的手，生怕小桃也不見了。
小桃牽著小北回去，在臨近村口的地方，拐彎去了後山。
後山腳下就是衛家的小破院。
雖然只少了衛南枝一個人，可是好像家裡也變得冷清起來了。
小桃跟小北坐在門檻上，把摔裂的鳥蛋都給剝開吃了。
小北一邊吃一邊還是忍不住抽泣：「小桃姐姐，我想姐姐了。」
小桃撐著臉，嘆口氣：「我也是哎！我想我哥哥了，要是哥哥在的話，肯定不會讓枝枝被賣掉的。」
正說著呢，莫大川下山？
……
這邊衛南枝跟著曹金氏已經在牛車上顛簸了一個時辰了。
從荒涼的黃山坡村出來，走了一個時辰的山路，現在才依稀能夠看到黃楊縣城的影子。
衛南枝揉揉眼睛，探出頭去看。
她來西川才一個月，還沒來過黃楊縣城。
曹金氏見她醒了，有點遺憾地收回自己本來要踹出去的腳。
「醒了啊？醒了就趕緊起來，把自己收拾得精神點兒是！」
「一會兒見了夫人，千萬不要說你是衛家人，就說你叫……叫金枝吧！」
跟曹金氏姓金，還用自個兒的名字。
衛南枝小嘴動了動，想說什麼，看了看曹金氏的臉色，又沒敢說。
倒是直播間里的一群人樂了。
「金枝？金枝玉葉那個金枝？」
「嘿！那這名字還挺不錯的，我們崽崽可不就是金枝玉葉嘛！」
「說得對！崽崽就是我們的小公主！」
葉晨陌看著彈幕，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衛南枝默默認下了「金枝」這個名字。
曹金氏一路都在念叨她那個表姐孫鮑氏的事兒。
孫鮑氏嫁給了縣衙的典吏，負責縣衙的緝捕、監獄的小吏。
不管曹金氏內心有多看不上孫鮑氏這豬鼻子插蔥的「裝象」樣兒，面上還是仔細叮囑著。
「要不是看你還是個文靜樣子，我都不得給你介紹的，別丟了我的臉！」
「進去之後就要稱呼夫人，小姐，聽她們考校，可別喊錯了！」
衛南枝天真地說道：「可是嬸子，典吏不是官吏，典吏的家眷是不能成為夫人的。」
曹金氏呸了一聲：「這話你可千萬別在我表姐面前說，先前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惹惱了她。」
「你要是再這麼說，回頭她當是我教的，那不得吃了我！」
衛南枝「哦」了一聲，默默記下了。
想來是西川這地界規矩沒有京城那麼森嚴吧，所謂入鄉隨俗，還是隨著西川這邊的規矩來吧。
不多時就到了城下，城門口人還不少。
大多都是附近村子里、莊子上來的，帶了些自家的菜蔬、乾貨、獵物。
就在城牆根下一溜排開，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集市。
衛南枝沒見過這景象，有些好奇。
曹金氏把她抱下車，叮囑她跟緊了：「這裡人多，拐子也多，可別說我沒叮囑你！」
衛南枝連忙拽著曹金氏的衣角，寸步不離。
曹金氏從牛車上拿下來了一個小簍子，然後叮囑趕牛車的車夫：「這車東西晚點兒益康館的人會過來取，其餘還有些零散的，按著以前的規矩賣了就是了。」
車夫就是曹家的奴僕，叫曹大，聽著忙點頭：「知曉的。」
衛南枝好奇地拽拽曹金氏的衣角：「曹嬸子，這都到城門口了，為什麼不進城去賣呢？」
不光是曹大，那麼多村民獵戶，怎麼都只在城外不進城呢？
曹金氏瞪她一眼：「進城費五文錢，你來給啊！」
衛南枝轉了轉眼珠，複述道：「啊，原來這黃楊縣城要交錢才能進啊！」
曹金氏不知道衛南枝在說什麼鬼話，嫌她煩，回頭斥責了一句：「少張嘴！話恁多！」
曹金氏很兇，可衛南枝一點兒都不生氣。
因為剛才仙女姐姐誇她了，說：「枝枝做的棒！以後再看到這種集市，或者城郭，也多看看，解說解說。」
雖然小傢伙不懂「直播」是什麼，但是仙女姐姐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乖得很。
葉晨陌剛才看到這古人類自發形成的市集，立馬就覺得是個好機會。
所以悄悄叮囑衛南枝：「崽崽，多看看市集，講講市集的事兒。」
然後迅速按下了錄製按鈕。
這可比前兩天村裡的景象熱鬧多了，這是多少錢都製作不出來的古人類生活場景史料。
果然，雖然衛南枝不懂，但是藉由曹金氏，也能說出個一二來。
星網判斷視頻資料有效，立馬劃撥了500星幣！
衛南枝的解說也給了10星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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