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閨怨 第2章
洛府
「洛大人,新帝登基,陛下念在你洛家世世代代為雲桑國效力的份上,特地准許洛家小姐嫁入雲川王府。」
一個老太監滿臉冰冷的說道。
「陛下已經告訴了雲川王了,下個月中旬成婚,恭喜洛大人了。」
聽到這話,跪著的眾人皆為一顫,卻不敢抬頭。
先王駕鶴西行,而身為太子的雲川卻突發惡疾,半身殘廢,昏迷一月有餘,二皇子云起登基。
皇家的彎彎道道誰又說得清楚呢?知情的早已向新王表明了立場,許多太子舊部要麼被貶,要麼誅殺。
雲川大勢已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在夜裡,更不要說他的側塌之人會不會受到牽連了。
昔日風光無限的太子云川現在連封號都沒有,只是眾人自覺的尊他一聲雲川王。
這一樁賜婚可以說是警告,也可以說是懲罰。
誰又願意與廢去權利還殘廢的人成婚呢?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丟了洛府的臉面。
「洛大人,還不接旨?」
洛晟顫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謝陛下!」
那一張黃色的帛紙落到手中,洛晟只覺得手腕有些酸疼,胸口悶悶的,似是有一口黑血壓在心頭。
老太監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尖聲尖氣的說道:「洛大人,雲川王爺雖然半身殘廢,但也是雲姓,也是皇族,能和皇族攀上關係,你應當開心才是。」
洛晟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意來,「臣明白,勞煩公公走這一趟了。」
「咱家也是時候走了,洛家千金誰去,洛大人可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嘲諷,但是偏偏洛晟只能忍著,還得說上一句,「恭送公公。」
午後的風帶著一些寒意,寒到了骨子裡。庭院的白樺樹還在嘩嘩的響著,翻起一陣陣的小白魚,卻不是那般的討喜。
主座上坐著的是一臉陰沉的洛晟,他的身側則是洛家主母李氏。
桌上還放著方才接過來的黃帛紙,上面騰飛的龍綉讓洛晟覺得萬分的刺眼。
下方左右兩側各坐著洛晟的兩位妾室,劉氏和楊氏。
李氏身側站著的是一位窄袖白衣的少年郎,也是嫡長子,剛滿十七歲,是洛晟最看好的孩子,洛塵。
楊氏身後站著洛川,洛家次子。
只有劉氏身後空無一人,連一個侍奉的貼身丫鬟也沒有。她閉著眸子,嘴裡在不停的念叨著什麼,手中還在不停的滾動這黑色的佛珠。
對此,似乎所有的人都是見怪不怪了,也沒有人在意。
底下跪著三個少女,都是一臉的陰鬱與哀傷,彷彿只要洛晟一開口,就會有人落入地獄。
長女洛溪,庶女洛馨和洛易。
似乎是耐不了長久的沉默,李氏長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聽見耳邊一聲清脆的聲響。
洛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的說道:「豈有此理,不過一個閹人,竟也敢這般與我說話!」
茶杯被掀落在地,四濺的茶水帶著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洛溪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下,但是也沒有動彈絲毫。
倒是一邊的洛易和洛馨,忍不住的,嬌軀一顫,差點兒驚呼出聲。
洛晟的臉色黑得可以滴出水來,他歷來被萬人供奉,何時受過這樣的打壓?怨恨自然是有的。
李氏對著身側的洛塵使了一個眼色,洛塵微微點了點頭,慢慢的上前幾步,微微弓身行禮。
「父親莫要惱怒,陛下此舉就是想要看看父親的態度,父親畢竟是朝中元老,陛下應當也是明白的,斷然不會輕易動手,我們還有機會。」
聽到這裡,洛晟的臉色果然有了一些緩和,「你說,該怎麼辦?」
洛塵輕聲說道:「目前我們只能按照陛下的旨意來——」
他的話音拖的很長,眼光掃向了身後的三人,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傳聞雲川王有整個雲桑國最完善的情報閣,兒子已經查到了線索,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主動權自然是在父親手中的,拿回大權指日可待!」
被洛塵盯得難受的三人都是微微一顫,只覺得口乾舌燥,彷彿被人掐住了咽喉,難以呼吸。
只要手中拿到了雲川王的情報閣,到時候就不怕新王的為難,那時候有又何懼?
恐怕推翻雲起的統治也是有可能的了!
雲起登基,殺不殺雲川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想必他留著雲川也是因為忌憚他手中的情報閣才是。
洛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他起身點了點頭,看著洛塵的眼睛里不由得多了些讚賞。
看到這裡,一邊的李氏看著洛塵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自己的兒子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啊。
楊氏微微皺眉,她瞪了一眼身後的洛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洛川連忙上前幾步,說道:「對啊父親,大哥所言甚有道理。」
洛晟冷聲道:「你倒是一個佔便宜的,苦頭都讓你大哥佔了去。」
楊氏連忙打圓場道:「老爺,現下最重要的是挑選出嫁入雲川王府的最佳人選才是。」
洛晟走回原位坐下,閉眼假寐,卻是出聲說道:「塵兒,你覺得誰去最合適?」
聽到這裡,楊氏渾身一顫,雙眼不由得露出驚恐。洛溪是洛塵的胞妹,洛塵自然不會讓洛溪趟這趟渾水的。
剩下來的洛馨和洛易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難不成……
果然,聽到被點名的洛塵,洛溪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了彎。
洛塵慢條斯理的說道:「依我來看,我覺得馨兒妹妹是最合適的人選,馨兒妹妹容貌動人,於洛府最說得過去。年齡,馨兒妹妹也是正好合適的。」
其實不用洛塵說,洛晟也決定了最佳人選。
洛溪不僅僅是嫡長女,更是雲桑國數一數二的才女,雖然今年已經及笄,但是自己確實捨不得的,日後還有大用處。
洛馨和洛易兩人之中,洛易年齡尚小,雖然是一個啞的,但是日後用來收攏勢力還是有些作用的,可以再留一留。
聽到洛塵的話,楊氏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連忙說道:「老爺,萬萬不可啊,馨兒還是一個孩子!」
李氏冷哼一聲說道:「怎麼,聽你的語氣就是不願意了?洛府吃穿用度上什麼時候虧過你們母女?現在怎麼不願意了?馨兒下個月也差不多及笄了,也是時候尋一個好人家了!」
洛晟的臉色也有了些難看,正要發難。
只聽得楊氏話鋒一轉,「自然不是,只是老爺,我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更好的人選?」
洛溪她自然是不敢說的,這讓洛易渾身一顫,難不成為了保全姐姐,母親打算將自己推出去?
她轉頭看向楊氏,但是楊氏卻是並沒有搭理她。
見洛晟沒有說話,楊氏鬆了一口氣,這就說明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她繼續說道:「陛下只是說洛家千金,並未提及其他要求,不知老爺是不是還記得鎖秋閣的三姑娘?」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著的劉氏終於睜開了閉著的雙眼,似乎才被人喚醒。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劉氏的身上,三姑娘是她的女兒洛九,前些日子應該是及笄了的,只是不受寵的庶女,自然沒有人在意。
原本劉氏也是有一個兒子的,但是早年夭折,自知鬥不過的劉氏便常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而洛九也因為幼時誤食毒藥,雖然極力搶救過來的,但是也是半個傻子了,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兩母子在這個洛府竟然找不到絲毫的依偎,洛晟自知兩人的處境,但是權當看不見。
見事情有轉機,洛川也連忙說道:「對啊父親,這種情況下三妹妹應當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誰說不是呢?傻子配殘廢。
洛晟眉頭松展,但還是對著劉氏詢問道:「你覺得呢?」
這樣不必要的詢問在劉氏的耳朵里竟是這般的噁心。
劉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佛珠,隨即抬頭直直的盯著洛晟的雙眸,一句一句的問道:「老爺覺得合適那便合適。」
似乎是不敢直視劉氏,洛晟很快就將目光移開了,並說道:「既然你已經同意了,那就這樣吧。」
他站起來對著身後的李氏說道:「找個時間差人去鎖秋閣為九兒定製嫁衣,畢竟是我洛府的姑娘,不可虧待了。」
李氏起身行禮,「是,自會照辦。」
甚至連安撫都沒有,洛晟沒有捨得看劉氏一眼,徑直離開了,「塵兒,你跟我來。」
剛剛走出去幾步,洛晟又掃了一眼洛川,道:「川兒,你也來吧。」
「是。」
三人走的很快,似乎趕著去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
見三人離開后,劉氏也站了起來,她滿臉漠然的說道:「既然已經無事了,那妹妹就先離開了。」
李氏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去吧,三姑娘要出嫁了,你這個做母親也該準備準備才是。」
「是。」
還在跪著的洛溪利索的站了起來,深情款款的說道:「母親,那溪兒也先回去了。」
李氏滿臉笑意的點了點頭,「好,回去吧,近日天氣寒冷,待會兒母親差人給你送些狐裘過去,莫要傷了身子。」
「多謝母親。」
可是還在跪著的洛馨和洛易卻是不敢動彈的。李氏是家中的主母,兒子女兒又是格外的爭氣,可謂是在府中一手遮天。
過了一會兒,楊氏忍不住說道:「姐姐,兩個孩子也累了,不如……」
李氏沒有搭話,只是撐著自己的半個腦袋,慢條斯理地說道:「眼看著你的兩位姑娘年歲也不小了,你可有什麼安排?」
可是還沒有等到楊氏回答些什麼,李氏又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這原本就是你這個母親該操心的事兒,我就不插手了。」
她抬眸對著門外喚了一聲,「華月,還不進來?」
應聲進來一個青色衣裳的小丫鬟,華月攙扶著李氏慢慢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楊氏和她的兩個女兒。
看著李氏離開的身影,楊氏暗罵了一聲,也只好作罷。
洛易站起來想要過來攙扶楊氏,確是被楊氏一下子推開了,楊氏瞪了她一眼,「啞奴一個,要你有何用!」
洛馨雖然反應慢了一些,但也不是遲鈍,她連忙擋在洛易身前,安撫楊氏說道:「母親莫要動怒,此事已過,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生氣也不是辦法。」
楊氏點了點頭,拉著洛馨的手離開了,剩下的洛易只是露出慘白的一個笑,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麼呢?
她踉蹌著站了起來,看著剛才磕在桌角處的腳踝,似乎有絲絲血跡滲出來。
但是她只是看了一眼,隨即便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將其蓋住。
就像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般,慢慢的走了出去。
鎖秋閣似乎真的鎖住了秋天,一年四季都是說不盡的荒涼,不大的院子里唯一的一顆梧桐樹早已枯黃。
粗壯的樹榦已經被掏空了,只剩下了搖搖欲墜的身體,在風中發出嗚嗚的哽咽。
青石磚也是碎裂了不少,露出黃色的泥土,硬邦邦的。
好不容易在角落裡長出來的雜草也是枯黃的一片,毫無精神的斜躺著,毫無生機。
不大的屋子裡陳設簡單,雖然劉氏在府中無權無勢,但是對於洛九這個女兒還是疼愛有加的。
但是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看著躺在床上休息的洛九,劉氏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她就這樣獃獃的站在門前,不願意再往前一步。
少女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煽動著,恬靜的面龐帶著笑意,似乎夢見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會比這個洛府更加冰冷嗎?想必也只能是這樣的了,或許嫁過去對於九兒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雲川王好歹也是一個王爺。
「二夫人?」
身後一個清脆的喊聲讓劉氏轉過身去,來的人是小九身邊的丫鬟,華笙。
她一身奴衣補了又補,但還算是乾淨,她的手裡算著一碗稀粥,很顯然,那便是洛九的午膳了。
劉氏走了出去,輕輕一笑,「待會兒你隨我回去再拿些銀錢。」
華笙略顯苦澀的搖了搖頭:「夫人,您的月奉不過那麼一點,平日里您已經很拮据了,還要時時幫襯著鎖秋閣,已是……」
「你這是什麼話,小九好歹也是我的親骨肉啊。」
她的眼裡含滿了淚水,似乎一個不注意就會湧出來。
自己作為一個母親,竟然讓自己的女兒活成這個樣子,怎能不心疼呢?
「母親?」
洛九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的腦袋探了出來,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母親,快些進來說話。」
華笙微微行禮,面露喜色,悄然退下。
劉氏慢慢的走到了洛九的跟前,拉著她在桌前坐下,滿臉的疼惜,「你看你,又瘦了許多。」
洛九彷彿並不覺得自己的處境困難,依舊笑的開心。
她一把拉住劉氏伸過來的手,低聲說道:「母親,我們一起離開洛府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只要母親答應,我們即刻出發。」
都說洛府三小姐常年痴傻,在這洛府更是處處受到擠兌。但是劉氏知道,她的女兒從來不是什麼柔弱之輩。
這些年來,也許都知道洛九體弱多病,常年痴傻,也沒有人會在意這鎖秋閣發生的事兒。
這倒是正合了洛九的意,暗地裡她早已建立了自己的勢力,雖然影響不大,但是庇佑母女二人卻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這一切劉氏卻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自家女兒陪著自己在這個沒有人情味的洛府受罪。
「傻丫頭,你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劉氏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帶著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地方安心的定居下來。
但是洛晟手中還捏著自己的命啊……
可是洛九卻是不知道的,她皺了皺眉,「母親,難不成你還想繼續待在這裡嗎?」
劉氏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剛才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洛九。
聽完劉氏的一番話,洛九冷笑了一聲,「還真的是我的好父親,竟然連一個傻子都不放過。」
她拉著劉氏的手頭緊了些,「正是因為知道洛晟的手段,我才不願意讓母親繼續待在這裡啊,跟女兒離開吧,管他洛府誰嫁出去,我只要母親你安生。」
劉氏看著洛九一臉的堅毅,竟然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緊緊的抱住了洛九,泣不成聲。
看到母親這般樣子,洛九的心揪得緊緊的,像是有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割著。
「母親……」
良久,劉氏終於抬起了自己的頭,「小九,我的命在洛晟的手上啊,我怎麼離開?」
聽罷,洛九皺緊了眉頭,「母親,您這是何意?」
「你弟弟,尚在洛晟手中。」
這讓洛九萬分震驚!「您是說……」
夜裡的風帶著絲絲寒意,鎖秋閣破爛的窗戶擋不住這樣的寒意。
洛九站在院中,看是破敗色枯樹發起了呆,腦海里不停的回想著白日里母親說過的話。
「你覺得弟弟未死!」
「洛晟將他帶走了,只是我那時剛剛生產完,身體柔弱,無法阻止。」
「當著我的面,他抱來了一個死嬰啊!」
藍色的長衫在風中亂舞,長長的墨絲隨風凌亂,秋日的寒冷終究是降臨了。
天上的繁星銷聲匿跡,只剩下一輪皎潔的彎月,散下滿院的寒光,到也不用燃蠟。
她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狀,指甲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之間,洛晟在自己面前已經不配稱為父親了。
華笙手中拿著一件厚實的外衫,輕輕的搭在了洛九的肩頭,輕聲說道:「小姐,外面冷,進去吧。」
洛九無奈的笑了一聲,「進去不進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那棟小小的屋子早就已經抵禦不住寒風了,冰冷輕薄的被褥也不會有絲毫的溫度。
其實洛九一般都不在這個鎖秋閣的居住的,但是現在有些特殊,指不定什麼時候李氏就帶人殺過來,須得防著才是。
華笙開口道:「小姐,傳聞雲川王半身不遂,頗不受待見,婚期將至,我們要不要……」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無妨,沒找到人之前不能輕舉妄動。傳聞洛家三小姐不也是一個痴傻嗎?」
「倘若這個雲川王真的是一個連封號都沒有的殘疾,到也不錯,對我而言也好控制一些。」
似乎是明白了洛九的意思,華笙露出了一抹笑意,「小姐的打算自然是最好的。」
洛九嘆了一口氣說道:「鎖秋閣著實寒冷了些,既然都要離開了,斷然不能虧待了母親才是。」
她偏頭看向華笙,似乎意有所指。
華笙點頭,心裡早已瞭然,「小姐不知,華笙等待著一天已經很久了。」
秋風習習吹過,洛九搓了搓自己的冰冷的手,無意瞥見腐爛的樹根處冒出一抹綠色,淡淡的,並不起眼。
在鎖秋閣的另一邊,則是洛溪居住的寒春院。
洛溪還坐在檀木桌前看著書籍,一旁的爐火燃得正旺,那一扇扇紫色窗戶隔離了所有的寒意。
院子里種上了許多花卉,但是眼下只有各色的雛菊綻放在寒風中。
李氏坐在一旁喝著熱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倘若寒春院缺些什麼只管開口,你生性怕寒,莫要著涼了。」
洛溪微微點頭,「多謝母親,寒春院並不少些什麼。」
「對了,你與那位如何了?」
洛溪抬眸,嘴角含著笑意,眸中皆是柔情,「那日一別便只有書信往來了,但他許諾與我,待到時局穩定,定會迎我入宮。」
李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此事,可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自然是沒有的,但是女兒確實有九成的把握,母親放心即可。」
對於自己的女兒李氏還是頗為了解的,如果說有九成的把握,那麼這件事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對於洛府,也只是一個跳板罷了,她的溪兒斷然不會埋沒在這宅中。
「甚好,倘若那位對你有情,母親也跟著你沾沾光。」
也許是覺得屋裡有些悶熱,洛溪出言道:「華鳳,將窗戶打開些。」
「是。」
華鳳輕輕推開窗戶,忽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再次眨眼去看時卻是什麼都沒有了的。
雖說是疑惑,但是華鳳權當自己看錯了,不在言語,只是退到了洛溪的身後。
母女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李氏才離開了洛溪的寒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