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閨怨 第5章
一日傍晚,洛九正在屋中吃著晚膳,她的手中還拿著一本古籍,正在興頭上。
自那日搬進霽鶴院后,洛九便用養身體一說一直待在院中,就算李氏多次要洛九去見她,洛九都推脫不去。
而洛晟也權當洛九小孩子生性記恨與李氏之前的百般刁難,任由她去了,畢竟現在洛九是他最重要的棋子。
窗外突然飛來一隻白鳥,穩穩的落在了洛九的肩膀上,紅色的小嘴輕輕啄了啄洛九的耳垂。
這下洛九才放下手中的東西,這種白鳥是自己用來與奴姬聯繫的。現在自己處於洛晟的監視下,頻繁讓華笙進出洛府終會露出端倪的。
這種鳥的體型小,速度快,不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看了看白鳥爪子上解下來的紙條,洛九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看來終究是有人呆不住了,但是也好,自己不如順水推舟。
華笙一直待在洛九的身側候著,突然看見洛九笑了起來,便問道:「小姐,可是奴姬姐那邊又傳來了消息?」
洛九點了點頭,「洛塵在暗中早已經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還有他的那位好妹妹,似乎和當今那位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只要隨便讓洛晟知道一兩個消息,這兩兄妹都吃不了兜著走,但是洛九不會這樣做。
對她來說,她想要針對的從頭到尾都只有洛晟一個人而已。雖然她也記恨李氏,但是李氏也只是看洛晟的臉色行事而已。
華笙點了點頭,「那小姐你想怎麼做?」
「等。」
「等?」
華笙似乎是有些不解,但是洛九卻是出奇的淡定,「我們要等,等著洛晟自己送上門來。」
話音剛落,外面便響起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小姐,大夫人那邊傳話過來了,希望你現在去一趟。」
說話的正是那日洛晟送過來的丫鬟之一,華裳。
洛九打了一個哈切,這個李氏就這麼想見自己嗎?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洛九淡淡的說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到了李氏的院子,還沒有進門便看見劉氏跪在那顆柳樹下,雙眸緊閉,臉色蒼白,但是手中還緊緊的拿著一串佛珠。
洛九忍不住面色一沉,她走到劉氏面前,正想扶劉氏起來,站在屋外的華月卻是開口了。
「三小姐,大夫人說了,讓你來了之後直接進去見大夫人,倘若不來,便一直讓二夫人在此處跪著。」
劉氏手上的動作一頓,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洛九,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微微搖頭。
洛九握緊了拳頭,淡淡的說道:「那我現在就去見大夫人就是了。」
方才她拉住劉氏的手的時候身體就忍不住的一頓,劉氏身體滾燙,臉色卻是格外的蒼白。
鬆手的時候她匆匆看了一眼,劉氏眼底的血絲很是明顯,嘴唇是不正常的紫色,這正是中毒的跡象……
剛走到門口,華月便伸手攔住了華笙,「三小姐,大夫人交代過了,只讓你一個人進去。」
洛九點了點頭,華笙便走到了劉氏的身側,想要為其遮擋寒風。
進屋以後,李氏正斜躺在軟榻之上假寐,一邊還燃著檀香。桌上還有一杯正冒著熱氣的茶水,李氏分明是故意的。
「小九見過大夫人。」
可是李氏並沒有理會洛九的意思,反而是對著站在一邊的華月說道:「這天有些熱了,還不快把窗戶打開些?」
「是。」
華月很快便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寒風不停的往屋內灌著,瞬時屋內便滿是寒氣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李氏這才說道:「三姑娘怎麼還站著?快快坐下,老爺可是交代過的,三姑娘體寒,斷不可著涼了才是。」
「大夫人,不知道母親犯了何事,大夫人要讓母親在外跪著?」
華裳說的時候並沒有提及劉氏,倘若自己不來的話,還真的不知道李氏會讓劉氏跪到什麼時候!
自己原本以為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是洛晟的,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李氏的人,看來回去之後是時候整頓一下了。
李氏也不著急,她慢悠悠的抬手示意,華月點頭將一個穿著紅衣的小人扔到了洛九的面前。
那個小人身上扎滿了針,上面貼著一張紙條,赫然寫著的是洛晟的名字!
瞬時洛九心裡便明白了幾分,這樣的手段著實拿不上檯面,但是卻是極其管用的。
想來是這幾日自己處處拒絕見李氏,李氏懷恨在心,所以才想到用劉氏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李氏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都知道你的母親喜靜,所以讓她住在最近佛堂的院子,沒想到卻做出這樣的勾當。」
「這件事兒我尚未告訴老爺,我叫你來也是為了商量這件事,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
洛九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語氣平淡的說道:「只是一個小人而已,大夫人也沒有直接證據不是?」
李氏輕輕的揮了揮手,華月便識相的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她輕輕的飲了一口清茶,繼續平靜的說道:「最近小九可是繁忙什麼大事兒?想要為你商議你的終身大事,你也是不見了的。」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的嘛?
洛九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在李氏的面前跪下,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夫人,是小九小孩子心性,惹大夫人不開心了。」
李氏嘴角微微向上彎了彎,老爺現在看重洛九又怎麼樣?就算是嫁入雲川王府又怎麼樣?
永遠都是一條賤命!就算是搬出了鎖秋閣又怎麼樣?見了自己,還不是要乖乖的低頭跪下……
「三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小九不懂尊卑,現在才是之前大錯。大夫人請責罰,小九絕無怨言!」
李氏打了一個哈切,懶洋洋的說道:「這個小人的確是在你母親的屋裡搜出來的,小九啊,這件事的嚴重性你應該是明白的。」
洛九緊緊的攥住衣袖,儘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說道:「大夫人,此事可大可小,近日還是不要惹父親煩憂了才是。」
「也是,這件事尚沒有定論,我斷然不會讓你母親受到冤枉。」
「謝大夫人……」
李氏繼續說道:「對了,最近溪兒的腹痛的毛病又犯了,別人照顧我是放心不下的,小九,你可願意照顧你大姐?」
洛九低聲道:「自然是願意的,大姐體寒,我應當多加照看。」
李氏慢悠悠的從軟榻上下來,手裡還端著那一杯未喝盡的茶水,她走到洛九的面前,一杯茶水傾頭而下。
她一字一句的糾正道:「是侍奉,並非照看。」
看到洛九依舊低著頭的模樣李氏的心情好上了不少,「起來吧,你也不要跪著了。」
洛九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見李氏的心情好上了不少,這才說道:「大夫人,我母親……」
李氏慢慢地走了回去,「哦,我見劉氏身體似乎不太好,你還是先帶她回去吧,此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洛九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人,將它撿了起來,收進自己的袖口中,李氏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看著洛九出來了,華笙連忙將身側的劉氏扶了起來,略顯慌張。
劉氏伸出手想要擦去洛九臉上的茶水,可是手剛剛抬了起來,整個人便向後倒去。
華笙連忙接住劉氏羸弱的身子,無措的看向洛九,「小姐……」
洛九微微凝眉,冷聲道:「先回霽鶴院,然後再去找一個大夫來。」
兩人連忙帶著劉氏回到了霽鶴院,一回到院子,華笙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腦子裡只剩下了洛九的吩咐。
洛九看著床上陷入沉睡的劉氏滿滿的都是不安與疼惜,雖然劉氏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待自己絕對是掏心窩子的好。
在自己的眼裡,她就是自己的母親啊!
她緊緊的握住劉氏的雙手,但是自己的雙手也是冰冷的,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自己雖然是一名出色的毒師,但是在解毒這方面自己竟然是沒有絲毫方法的,以毒攻毒的話,依照劉氏的身體怕也是受不了的。
這時候華裳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小姐,先用熱毛巾為夫人擦擦身子吧。」
可是此時的洛九處於暴怒的邊緣,她瞪了華裳一眼,冷聲道:「不是說過了嗎?這屋子除了我和華笙,其他人不得入內!」
華裳連忙跪到在地,帶著哭腔說道:「小姐,奴婢也只是為了夫人好啊!」
但是洛九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麼,華裳便大著膽子走了過來,當著洛九的面,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劉氏的臉。
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熱水起到了作用,劉氏的面色逐漸恢復了正常的膚色。
洛九終於鬆了一口氣,劉氏體內的毒絕對不是一天就可以吃出來的,也算不上是毒。
而是長期吃了相衝的食物堆積而起的毒素,洛九絕對不會相信這只是一個意外。
她看著華裳的臉色也有了些緩和,她無力的說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華裳卻是突然跪了下來,直接哭了起來,不停的用衣袖擦著不停流下來的淚水。
往日洛九也許還是問上幾句,但是今日洛九隻是覺得心煩氣躁,「有話就說!哭哭凄凄的成何體統?」
華裳哽咽著說道:「小姐,之前我原本是二夫人身側的侍女,自從二夫人住進那院子以後,夫人怕我受到牽連,強行將奴婢推向了膳房。」
「自從待在膳房之後,二夫人的膳食我皆是處處護著的,未曾有人動手腳。除了……除了……」
洛九偏過頭來,「繼續說。」
「除了送膳食的人,每一日都是大小姐親自端過去的!」
聽到這裡,洛九的雙眼危險的眯了眯,洛溪?
洛溪平日里和劉氏的關係不錯,劉氏待洛溪也是極好的,或許是因為劉氏教洛溪女工的緣故吧。
而洛溪也從未做過什麼惡事,待下人倒也是不錯的,自己倒是未曾懷疑過她。
看到劉氏的面孔,洛九眼底的寒意又濃厚了幾分,「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不早日警告二夫人?」
華裳似乎是強忍著哭腔,「奴婢一直未曾發現什麼不妥,是昨日路過寒春院聽見大小姐與大夫人的談話才知道的啊!」
「她們都說了什麼?」
可是還沒有等到華裳回答,華笙便帶著一個白鬍子的老頭走了進來。
華笙看了一眼跪著的華裳,冷聲道:「還不快出去!」
洛九招了招手,華裳便飛速的走了出去,背影略顯慌張。
洛九知道劉氏暫時是沒有事的,找個大夫也只是為了掩蓋蹤跡而已。果不其然,華笙很快的將房門關上了。
白鬍子老頭見了洛九,冒出來的卻是一個女聲,「閣主,這般緊急聯繫我,可是有什麼吩咐?」
洛九繼續坐在床頭,雙眸依舊緊緊的盯著劉氏,聲音冷淡,「的確是有事要你去辦。」
有的事情洛九是不能出面的,但是別人辦起來會順暢很多。
聽完洛九的吩咐,白鬍子老頭有些不解,「閣主,你的意思是……」
她不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世間怎麼會有人要找殺手對自己動手呢?而且指明是柴桑閣的殺手,這個人還正是柴桑閣閣主……
洛九輕輕一笑,「自然是真的,你照辦就是。」
雖有疑問,但是白鬍子老頭也不敢忤逆,只好應下。
約莫兩個時辰后,白鬍子老頭子這才慢悠悠的離開了霽鶴院。
走出房門,白鬍子老頭疑惑的看著一起走出來的華笙說道:「方才閣主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華笙只是淡淡的一笑,「師雨啊,你是真的是一個小傻子,讓你扮成藥閣的傻老頭,你倒是真的是傻了。」
四處看了一下,華笙又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閣主自有其安排,你我照做便是了。」
妾師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一邊思索著一邊朝洛府外走去。
剛走出霽鶴院,便看見一個丫頭對著自己狂招手,妾師雨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找自己嗎?
她並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老頭,便彎著身子顫巍巍的走了過去,往自己的脖頸處插進了一根銀針,「姑娘,你剛才可是在叫我?」
她的聲音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老頭的聲音,一般人聽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之處。
那個丫鬟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便往妾師雨的手裡塞了幾塊白花花的銀子,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問你,方才你去診治的二夫人可有異樣?」
妾師雨頓時明白了,這是來打探消息的啊。她忙不迭的將銀子裝進了兜里,嘿嘿一笑,她配合的說道:「並無大礙,只是身體虛弱昏迷了而已,稍作調養便可痊癒。」
來接一次任務竟然還有額外的錢財來,怎麼會不開心呢?
那個丫鬟點了點頭,「行了,你走吧,今日之事可不能到處亂說,可明白。」
「老夫明白,老夫明白。」
已經是深夜了,劉氏還在昏睡中,洛九一直沒捨得離開。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華笙柔聲道:「小姐,你還是休息吧,不要熬壞了身體才是啊。」
洛九微微搖頭,「查的怎麼樣了?」
「有了一些眉目,華裳說的話的確不假,而且這件事兒似乎和楊氏也有些關係。洛溪精通藥理,食物相衝定是知曉的。」
「而楊氏在期間也頻繁找過夫人的麻煩,剋扣俸祿是常有的事兒,這次的小人也是她安排的。」
自己一直都知道李氏和楊氏的醜惡嘴臉,但是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她們兩個竟然也會在一日聯起手來。
那她們是不是還該感謝一下自己?
自己的敵人只有洛晟一個,既然李氏和楊氏上趕著要送死,那自己只好一個都不要放過了。
洛九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剩下的半個月自己還是可以解決這些麻煩事的。
倘若不解決,自己離開洛府以後,怕是劉氏的日子會更加的難過。
粗略的將計劃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洛九吩咐道:「洛馨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華笙搖了搖頭,「最近楊氏和洛馨倒是安分了不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
洛九勾了勾唇角,「明日我們便去看看我的這位三姨娘,沒有動靜,我們就讓她們鬧出動靜來。」
她又看了一眼劉氏,「此後就讓母親住在我的霽鶴院內,閑人就不要靠近了,以後吃什麼東西都要你來親自負責。」
「讓柴桑閣調派些人手過來守住霽鶴院,只要看見有人試圖闖入,殺無赦。」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洛九又補充道:「華裳在此處應當是呆不下了的,找個機會讓她離開此地吧,留在霽鶴院我看了也只是厭惡而已。」
「明白。」
雖然說華裳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今日劉氏一暈倒她就知道膳食出了問題,自己怎麼能不懷疑她?
權當她之前膽小不敢聲張,自己也就不再計較,但是這樣的人斷然不可留在自己身邊的。
華笙退了出去,屋中只留下了劉氏和自己兩人。
洛九又拿出了那個從李氏那裡得到的小人,上面插著的銀針已經被洛九扔到了一邊。
修長的蔥指來回在小人的邊緣試探,針腳密集,獨特的勾法,的確是出自劉氏的手筆。
好在李氏今日只是想要恐嚇自己,要是真的拿給洛晟看了,依照洛晟的性子,怕是難以保全她的性命了。
但是整個洛府,同樣針法的除了劉氏還有一人,那便是劉氏一手教出來的洛溪……
原本是想著暗中將劉氏送出去,在外面總歸是要比這個洛府安全一些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洛晟已經有了防範,最近的洛府老是多了一些不該出現的人。
許久沒有露面的星子終於探出頭來,皎潔的明月依舊是高高的掛著,整個雲川王府都陷入了沉睡,靜悄悄的一片。
搖曳著的燭火將雲川的影子拉得很長,斜斜的映照在牆面上的書畫之上,隨著雲川的移動而輕輕搖晃著。
半盞茶后,雲川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邊的竹一才緩緩說道:「王爺,你為什麼要幫那個洛九?」
他沒有抬眸,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個洛九可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遇事不慌,雖然可以隱藏,但是眼睛里的東西可是騙不了人的。」
竹一還是不理解,「那你也不用將腰玉給她啊。」
雖然說竹一實力的確很強,但是腦子還是有些不靈光。
雲川輕輕一笑,反問道:「那你可有查出洛九離開洛府的行蹤?」
竹一陷入了沉默,自己之前都派過一些人去跟蹤洛九,但是每一次都是沒有結果的,派出去的兄弟全都人間蒸發了一般。
見竹一無言以對,雲川繼續說道:「不管這個洛九是何來歷,但是她與洛晟之間必有嫌隙,加以利用,有何不好?」
竹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洛溪那邊……」
「照舊。」
雖然明面上沒有什麼動靜,但是洛府已經亂套了。
燭火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擾閃了閃,雲川淡淡的抬起頭來,對著竹一說道:「天寒了,多備些炭火過冬。」
竹一也察覺到了異樣,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便安靜的站到了一邊。
窗戶突然被風吹開一般,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有些詭異,雲川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竹一連忙掏出一塊白色的手絹為雲川擦拭,再次拿開的時候,手絹上赫然沾著紅色的獻血。
竹一一臉的擔憂,「王爺,你的病情又嚴重了許多。」
「不礙事,對了,柴桑閣的那位神醫可有現身。」
竹一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似乎是有些自責的搖了搖頭,眼底滿是哀傷。
雲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窗戶關上吧,你也早些休息,這些日子還要你照顧我這個廢人,苦了你了。」
「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竹一的這條命本就是王爺您撿回來的。」
竹一往窗外看了一眼,漆黑一片,方才還皎潔的彎月此時早已沒有了蹤跡。他合上窗戶,埋怨般的呢喃了一句,「才是入秋,竟是這般的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