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命的弧線

陳思語渾身是血，她握槍的那隻手，像從血盆里剛剛撈出來一樣！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脖子涓涓地流淌，滴在樓梯石板上，便很快就凝固了！

她是用槍頂在王佩文的胸膛，連發三槍，所以，才導致自己被濺得血人一般！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壽數盡了！殺了人，無論你是什麼原因，有什麼隱情，都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被公安局抓住，預審，再審，移送檢察院複審，提起公訴，法院審理，押送法場，『呯』一槍，結束生命！這漫長的過程和難熬的時間等待，在監獄重刑犯小號里，面對著鐵窗，拖著沉重的腳鐐，比死更難受那是肯定的了！反正是死，何不死得轟轟烈烈？

她拿著槍比劃著，威脅恐嚇著圍觀的群眾，「閃開，想活命的都閃開！」

膽量小的，提心弔膽的離開了。膽子大的，仍然站在遠處觀望著。

陳思語自己想想也笑了：你們上來，就把我抓住了。我的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如果有子彈，我還用得著跳樓嗎？

在暢通無阻的情況下，她順利地爬到了六樓的頂部。

赤手空拳的人們，誰敢阻攔？在說了，事不關己的事情，犯不著上前找死吧？

站在六樓的頂部，俯身下望：川流不息的人群，互相擁擠著，躲避著，人們都在爭分奪秒地忙著自己的事情；疾馳而過的車輛，行駛到這裡，便減慢了速度。

人們的歡聲笑語，和車流的馬達聲混合在一起，凝聚成了一曲曲都市交響樂，人生的悲歡離合盡在其中。

陳思語突然收回視線，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動靜。還好，警察還沒有趕到！

剛才的一場惡戰，使她耗盡了力氣。她坐了下來，想平靜一下心情，這時候她想，能在這個世上多活一秒鐘，也是一種享受吧？等警察來抓她的時候，自己在縱身一躍也不遲！

她不願意死，她非常留戀美好的人生！

她閉上眼睛，打開大腦中儲存記憶的門鎖。。。

夕陽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使命，在地平線邊緣做了短暫的逗留，便姍姍地向大地揮手致意了！

在這一剎那間，夕陽染紅了滾滾的松花江水，碧波蕩漾著一抹桔紅，匆忙地向下游趕路，留下了嘩嘩的水聲，經久不息！

暮色渲染了兩岸的崇山峻岭，給連綿起伏的巍巍山脈，增添了無盡的蒼茫！

天幕上掛著一彎殘月，暗淡的清輝疲憊的窺視著大地上的一切！

在江邊的石階上，坐著一對情侶。

他們互相依偎著，默默無語。

來江邊約會的一對對情人，在夜色的催促下，漸漸地離開了不願離開的良宵美景。

夜色漸漸濃重了！習習的涼風襲擊著岸邊的柳絲，柳絲警惕的機械地反抗著，更多的是躲閃著，它似乎不想抑或是沒有能力與之抗衡！

浩瀚的銀河系，無數顆星星頻繁地眨著神秘的眼睛，它們似乎在對話，又似乎在羨

慕江邊上夜不歸宿的這對戀人！

身後的萬家燈火，忽明忽暗的散發著光怪陸離的故事！

在每個窗口裡，也許都演繹著主題相同而情節不同的酸甜苦辣！

生活啊，生活，你每天都在千變萬化，變得令人傷感，抑或令人振奮！雖然這種變

化因人而異，但也大同小異罷了！

他們的愛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變化嗎？不知道！

午夜的鐘聲敲響了，『咣，咣，咣，』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這聲音特別渾厚而又凄涼！

大自然的萬物，幾乎每天都在向人類發出預言和寓意：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那這沉悶的鐘聲，又是向人類發出什麼樣的警示呢？不知道。

目睹陳思語在自己懷裡，似睡非睡的樣子，劉光序的心溫熱起來！嫵媚而不嬌艷，風情而不風騷的容貌，和落落大方，毫不張揚的性格，曾經令他肅然起敬！現在的社會，這樣的女孩不多了！

他凝視著那張洋溢著幸福的臉，輕輕動手梳理起她那烏黑的秀髮。

肢體的摩擦使他產生衝動的時候，他想親她的唇！

他想品嘗一下女孩嘴裡的牙膏，是什麼味道。

當火熱的唇貼近她的腮，還末向粉嫩的香唇靠近的時候，她突然本能的睜開眼睛，深情地望著他！

那表情，不是拒絕，更多的含義是渴望與期待！

在習習涼風的撫動下，縷縷女人的氣味沁入鼻孔，劉光序驚呆了，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意念！芬芳的氣味放肆的在鼻孔里打轉，久久揮之不去！初戀的感覺真好，真神奇！他為之陶醉！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對視著，誰也不想移開自己的目光。就這麼親密的相擁著，一生一世，慢慢變老，永遠也不分開，該有多好！他們似乎曾經幻想著，如果飛速流動的時間能凝固在溫馨的這一刻，該有多好？還是陳思語首先打破了良久的沉默，清脆的聲音在她的唇齒間，很有節奏的蹦了出來，清澈悅耳，「親愛的，我們倆相愛這麼久了，還沒有做過愛呢！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呀？先演習一下，不然等到了洞房花燭夜，你笨手笨腳的，多尷尬啊是不是？」

劉光序溫和的笑著，盯著她那秀色可餐的臉，不作答。

一個少女，羞澀而又渴望的目光在劉光序臉上掃來掃去，茫然不解的樣子。

她似乎感到委屈，又覺得虧欠了他什麼。

劉光序抬起頭，出神地望著神秘莫測的夜空，彷彿看懂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不懂。

在她急切目光的要求下，他說出了人類上最經典的話！

「女人的那個地方是美好的，是神聖的，是所有男人嚮往而且朝思暮想的旅遊勝地和娛樂場所，同時也是人類的發源地和延續生命的地方，我是男人，我又何嘗不想？但是，我要把它留在最美好的時刻，最美好的環境里，在去享用，不然，會玷污了它的聖潔，褻瀆了它的莊嚴！」劉光序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很生氣，但卻更愛他了！

「你真好！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無可挑剔的，獨一無二的男人。」

陳思語呢喃著，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把劉光序抱得更緊。

劉光序乘機把滑膩的舌尖，伸進陳思語的口腔，頻繁的尋找起來。

找愛的感覺？找精神的寄託？找人生的棲息地？找男人的歸宿點？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前方的路，還有多遠！

他不知道行走在路上，將會發生什麼！

一想到，已經發生，正在發生，和將要發生的人生種種，劉光序就不寒而慄！

劉光序細微的面部表情，被心細的陳思語撲捉到了。她溫情地問他：「你在想什麼？」

劉光序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人生呢！」

「人生有什麼好想的，人生是美好的，人人都一樣。只不過，人生中所發生的故事不同而已！」陳思語對人生的感慨，是那麼的精準。

劉光序盯住陳思語的眼睛，「請不要把人生看得太完美了，其實，人生高深莫測呢！你想想看？」

陳思語盈盈地笑了：「你真聰明，總是看問題一分為二。」

熱戀中的人，總是嫌時間流動的太快，至於是幾點回的學校，他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