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胎生童女

第二十三章 胎生童女

蘇城不靠海,咋會有海腥味、漁網,美人紅里的髒東西還會唱閩南語歌?!

「賣美人紅給你們的人,長啥樣子?」我問道。

「我沒見到,據店鋪里的夥計說是個中年男人,講話聽不大懂,頭上戴頂破氈帽,身穿爛襖,手裡還拿一桿奇怪的獸毛杆子。」方白皺眉回答道。

真是冤家路窄!

賣美人紅給四方齋的人,竟然是趕山客。

一切都好解釋了。

美人紅里的髒東西,必然是趕山客從海邊帶過來的無疑。

我點了點頭:「方老闆,我幫你處理這來自遙遠海邊的漁家姑娘,咱的債一筆勾銷。另外,我還要收……五十萬酬金,你看咋樣?」

講到五十萬酬金時,我內心在顫抖,一來打仙樁向來收千八百塊,從來沒要過這天價。二來生怕方白當場翻臉。如果他答應,欠陳諾的醫藥費就有譜了,儘管這姑娘說不要我還。

誰知方白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回答:「沒問題!咱現在就去!」

我搖搖頭,告訴他我必須回家準備點道符。

方白不吭聲,顯得滿臉懼色,忐忑不安地瞅著我。

「你放心,你身帶貴氣,身邊又有七八個陽氣重的大漢,大白天她不能把你咋樣。要不然在探玉器爆炸之時,你已經死翹翹了。你先去買一隻雜毛紅冠大公雞,在四方齋鋪子門口等我。」我安慰道。

方白無奈,皺眉答應,出門招呼手下走了。

我出了院子,發現劉嬸正鬼鬼祟祟在大門口貼什麼東西,見我出來。身影一閃,溜了。

到門口一看,上面貼著張告示,寫著本宅已合法取得產權,前任房主所有債務,請與此人聯繫,把我的名字、手機號碼都公布了,甚至還列印了一張也不知啥時候偷拍我的照片。

卧槽!

無情!

本想立馬撕下來,想想還是算了。撕了一張,她還能貼千萬張。

火急火燎地回到陰事街,發現阮小山獨自一人正站在夕顏身邊,表情非常古怪。夕顏到現在還沉睡不醒,也不知道咋了。

阮小山單眼死死地盯著夕顏,又閉上眼睛,嘴裡逼逼叨叨地在念著什麼,用手指掐算了半晌。爾後,他伸手就要去摸夕顏的脖子。

小白見狀,白毛兀地支棱,眼睛虎虎地瞪著阮小山,一副即將進行攻擊模樣。

我見狀,一把打開阮小山的手:「幹嘛呢?!我可跟你說,這姑娘可是天煞孤星一般人物,要知道你摸了她,醒來非得把你另一隻眼珠摳下來不可。」

阮小山非常無語地抽了下鼻子:「大侄子,你想哪兒去了!我摸一下骨,算算她的身份。」

我聞言,大喜過望,忙不迭說誤會你了,趕緊摸。

說完,我點根煙塞到了小白嘴裡。

這貨有煙抽,也不再盯著阮小山了,吞雲吐霧地享受起來。

賣主啊!

阮小山細細地摸了一會兒,嘴裡不斷地說奇怪,奇怪。我問他咋奇怪了。阮小山沒搭理我,又開始閉上眼睛,用手掐算起來。半晌之後,阮小山額頭上冷汗頻出,單眼陡然睜開,哇呀一聲大叫。

我被他嚇得身軀直哆嗦,你一驚一乍,見鬼了嗎?!

阮小山說:「孤霞落鳳,月梢仙娥,九天玄門之姿,這姑娘是胎生童女!」

我差點呸他一口:「叫你算一下這姑奶奶身份,你算人家是不是處女,你有毛病啊!」

阮小山簡直要被我氣癲了:「我說的是童女,童女,不是說處不處女!你個何大傻子!」

這是阮小山第一次罵我,我不敢吱聲了。

阮小山氣乎乎的,一瘸一拐要往門外走。

我趕緊把他扯住,我錯了還不行么,你倒講清楚啊,我這不是不懂嘛。

「看過《道藏》么?」阮小山反問我,見我傻愣在原地,他接著說道:「算了,你肯定沒看過。」

那你問個毛線!

阮小山解釋。

所謂胎生童命,是一種特殊命格。這種人,一般是天上神仙邊上的童男童女,轉世投胎為人。原因無外乎三種,帶著使命下來,思戀凡塵下來,犯錯懲罰下來。胎生童男童女,轉世投胎為人,一般都短命。帶使命下來的,完成使命就上天了。思凡塵下來的,可能剛出生就被神仙收走。犯錯打下來的,十幾二十年嘗遍人間所有苦厄后,遭橫禍而死上天。

我被阮小山一套說辭糊弄的目瞪口呆,轉念一想:「不對啊,我兒子說夕顏是千年古屍。既然都短命,這都千年了,她咋還不上天呢!」

「只能證明她是帶著使命下來的,沒完成任務。神仙在千年前一定特意交待了凡間很厲害道士,把她封印在鳳眠地,為得就是等她醒來後繼續完成任務。」

完成任務?

「你不信?」阮小山反問道。

「廢話!且不說有沒有神仙,光醒來后完成任務就太扯,這特么遊戲掛機么?誰信呢!」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我信!」

小阿虎乘外面沒人,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乾爹,我就見過神仙!」小阿虎露出認真臉。

「哪個神仙?」

「我師父馬真人啊,我親眼見他升天了。」

「他咋升天?」

「我師父唆地一聲,從崖頂跳下,消失了。」

我差點暈過去,很想問阿虎馬真人是不是玩蹦極或者冀裝飛行失誤,但又怕小傢伙發火,強忍住沒說。我不想再跟他們扯犢子,阿虎來得正好,夕顏被閩南趕山客控屍,到現在還不醒,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叫他趕緊瞧瞧。

阿虎跳上床,給她把脈,又翻開她眼皮來看:「中屍神丸毒了。」

「啥毒?」

小阿虎解釋道:「屍神丸毒。趕山客特質的一種毒藥,抽取大量將死之人最後一縷神識,封在壇罐里,加入屍油、無根水、狡犬泥、道符灰,鍛造成小丸子。這毒對人無用,專門用來控屍。不過,屍體中屍神丸毒之後,需十天服一次解藥,不然屍體會腐爛無用。所以,趕山客身上一般都會帶有解藥,藏在他們控屍桿的頂端。」

我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控屍桿頂端的獸毛裡面,燒起來會有惡臭那種?」

小阿虎點點頭說是。

「完了,那玩意兒被我一把火給燒了!」

小阿虎驚道:「爹,你咋燒了呢!現在到哪兒找趕山客去?!」

我他媽哪裡知道啊,當時見趕山客用杆子控制夕顏來殺我,我不燒連命都沒了。

小白聞言,把嘴裡的煙吧唧一口吐了,表情非常惱怒,呼啦一下飛過來狠啄我,疼得我生不如死。我在屋裡被它追得團團轉,抱著頭忙叫道,兄弟,一場誤會,當時你也在場,這能怨我么!

可它不依不饒,一副要殺了我的神情。

我被啄得慘嚎了幾下,慌忙大嚷,別急,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小白聞言,方氣乎乎地停了下來,飛立在床頭,虎虎地瞪著我,等我解釋。

我喘勻了氣,把四方齋老闆方白找我要債的情況大概講了,轉頭斬釘截鐵對小白說:「你放心!我一定通過美人紅的線索找到那個閩南趕山客,逼他把解藥給拿出來!」

阮小山訕訕地補了句話:「你不找到也不行啊。千年前胎生童女出生,長大成人之後,在鳳眠地被封印至今,到現在她還沒完成任務。如果被你耽誤,她死了,你一定會遭天雷劈身而亡。」

這貨不補這麼一句會死!

我趕緊向阮小山要來些底符紙,沉氣畫符。

畫完符,我始終對棒槌擊身之事不可思議,轉頭問他們兩個:「我二叔都跑路了,怎麼還能留下這種變態詛咒,我一旦不替他擋仇還債,竟然好像能活生生地錘死我?」

阮小山轉了下單眼:「你二叔飛魂能在地府躲一年多,他本事深不可測。隨便扎個草人都能弄死你,我勸你還是老實點按他交待的做吧。」

眼下這情況,我不做也得做。

陰山派第八十三任掌門,從給上任坑貨掌門擦屁股開始干起。

出門前,我特意打了個電話給毛膩子,問他小女道找得怎麼樣了,手絹門不是下眼子遍布天下么,怎麼連個有車牌號的小賊都找不到!

毛膩子非常無語:「猴子你智商堪憂!你覺得世界上有那麼笨的賊,開車偷東西用真實車牌號?那玩意兒是套牌的!而且當時你連張照片都沒拍,蘇城的全順車有多少?放心吧,我現在正叫他們卯足了勁找,你再給一點時間。」

我一尋思,也對。

腦中又想起陳諾,小妮子那天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火急火燎走了,到現在沒任何消息。我想告訴她,順利的話很快我就能還錢,不順利的話我可能掛了,先與她通個氣。

可她電話打不通,只得作罷。

剛跨出門檻,發現方白正在門口等我,旁邊一個手下拎著只活蹦亂跳的雜毛紅冠大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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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大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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