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啟程滇西
「我給你兩個任務,一是照看好地上這幾個人。二是若想繼續干這行,光大陰山派。相信你能夠做到!」我繼續說道。
「兩個任務我都能做到!但冬子不任掌門,我等師父回來!」方冬子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見他一臉堅毅,無任何迴旋餘地,只得作罷。
我俯身抱起阿虎,沒再理他,出門而去。
曉婉則一直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
我一回頭,她就退後幾步。
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是如此。
我乘她不備,突然撒丫子狂奔。曉婉一見,頓時急了,在後面狂追,怎麼甩也不甩不掉她。我萬般無奈,只得停下來,轉身對她招招手:「曉婉,你過來!」
「我不過來!你會偷襲我。」曉婉俏臉紅撲撲,氣喘吁吁地說道。
我見到她那副模樣,心裡覺得好笑,嘆了一口氣:「曉碗,你現在是人了呀,應該有自己正常的生活,你不能一直跟著我啊。」
曉婉聞言,美眸怔怔地瞅著我,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下衣擺,神色變得黯然,尷尬而又局促地說道:「何大哥,我不會打擾你的……」
我心中頓時一酸。
死丫頭以為我是在嫌她礙事趕她走呢。
實在是無奈。
我只好說道:「你別誤會啊,我沒有其它意思。你要願意就跟我走吧,不過,路上一切得聽我的。」
曉婉聞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趕緊點點頭。
阿虎到到我願意帶曉婉去滇西,頓時高興壞了,趕緊掙扎著從我身上下來,伸手就要曉婉姐姐抱。曉婉開心地把他抱起來,阿虎還回頭鄙夷地說道:「爹,你這是有多少天沒洗澡了?」
「……」
滇西路途太遠,開車去不現實,我只好選擇坐火車。
曉婉沒有身份證,買不到火車票,我給毛膩子打了個電話,叫他幫我在車站找個熟人,弄兩張票出來。
毛膩子覺得很奇怪,問我好端端去滇西幹嘛。
「找聖水,你信嗎?」我問道。
「信!你他媽就是說你要駕駛宇宙飛船上天我都信!不過你找水來幹嘛呢,喝、洗澡還是賣錢?」毛膩子回答道。
「怎麼說呢……哎,你到底能不能搞到票,跟我扯這犢子幹嘛呢?」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他聊下去。
毛膩子一聽,不屑地冷哼一聲:「沒有我毛家辦不到的事!五分鐘之內票不到你手上,哥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謝謝!」我說道。
毛膩子在那頭愣了,半晌之後,說道:「你跟我說啥?」
「沒啥!你趕緊弄票吧。」我生怕再說下去要漏嘴。
除了身邊這些人,蘇城我只有毛膩子一個朋友。
心裡道一聲珍重。
三分鐘之後,一個黃牛不僅把票送了過來,還直接帶我們上了火車。
軟卧。
此刻不是假期,車上人不多。
進了車廂之後,阿虎忽閃著大眼睛問我:「爹,天樂姐姐為什麼要一直坐紙塔牢籠呢?」
這事兒在舊機修廠院子里,燃面鬼王曾經帶過一兩句嘴。
大意是當年鄧太后與漢安帝之間互相權力鬥爭,蔡倫依附於非常賞識他的鄧太后。起初,鄧太后取得了勝利,不僅將傳國玉璽牢牢攥在手中,還垂簾聽政。但隨著漢安帝羽翼漸豐,鄧太后被徹底剝奪了權力。
鄧太后心有不甘,命令蔡倫製作紙兵紙將,準備造反。天樂小丫頭作為蔡倫的知音,按照蔡倫的吩咐,在轉輪塔里給紙兵紙將封神魂,準備偷偷攻打漢室。
沒料到,此舉卻被漢安帝身邊的一位陰陽師早早識破。
漢安帝身邊這位陰陽師是個狠角色,非常厲害,在天樂小丫頭帶紙兵紙將出塔之前,將一紙訴狀告到了地府。
紙紮兵將本無神魂,所謂封神魂,封得全是孤魂野鬼的魂魄,這玩意兒帶出去干仗,等於陰人干預陽事,乃逆天之重罪。地府大怒,召喚十殿閻羅,圍著轉輪塔作法,徹底封印轉輪塔,天樂小姐姐永世不得出塔。
另一邊,漢安帝派人緝拿蔡倫。
蔡倫恥於受審,洗浴全身,換上世間最華麗、最漂亮的紙紮華服,服毒自盡。
阿虎聽了,滿臉委屈,顯得非常難過,嘟著嘴辯解道:「可天樂姐姐不是還沒犯錯嗎!為什麼這麼對她?她還能出來陪我玩嗎?」
我去!
小東西竟然心疼起她了。
我安慰阿虎道:「肯定行啊!你也知道燃面鬼王跟我的關係,現在他主持工作,如果他不把你天樂姐姐給放了,我就把他頭上的肉瘤切下來給你炒菜吃。」
阿虎白我一眼:「我不吃,噁心死了!」
曉婉聽了,「噗呲」一聲笑了。
其實我內心非常擔憂。
燃面鬼王的意思,按照地府律令,天樂小娃娃雖然屬於犯罪未遂,但她要出來,除非當年狀告她的那個漢安帝身邊的陰陽師撤訴,民不告、官不究么。
我當時就罵他有點扯,漢朝的陰陽師,骨頭渣子都不見了,撤雞毛訴!
燃面鬼王說,現在這種情況,即便你找到他骨頭渣子讓他撤訴,也鐵定不可能放她出來。地府擔心,她身邊那些封了神魂的紙兵紙將,因無任何過錯,可以自由出入紙塔,但那些玩意兒卻對天樂小娃娃忠心耿耿,自願跟著天樂小娃娃被封存在塔內。萬一放她出來,她心生怒氣,率領紙兵紙將徹底倒向丹青鬼手那一邊,就非常糟糕。
不過這裡面情況,我沒跟阿虎解釋。
賴添財之所以蠱惑天樂紙神,就是希望她能夠命令紙兵紙將出塔征戰,待丹青鬼手建立影天世界之後,舊制已翻,天樂娃娃自然也可以重獲自由身。
這中間的關係,相當之微妙,必須謹慎對待。
阿虎此去,實話說,有點吉凶未卜。
火車馳騁在大地上近一個小時,電話突然響了。
一看,方冬子打來的。
「冬子,怎麼了?」
「師父,出事了!」
「出啥事?」
「白揚杜不見了!」
「啥玩意兒?!」
「這條破蛇,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我跟阮小山趕忙回卦鋪找他,發現他把日常衣服全都給收拾走了,還留下一張紙條。」
「寫的啥?」
「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兒呀,咿兒呀,水裡火里不回頭哇。」
「就這?!」
「嗯!」
白揚杜向來神經兮兮的,他能跑哪裡去?
不過我倒不是很擔心,這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懶得跟個死鬼一樣,上次他渡劫成蛟之後,沒辦法糊口,最終淪落到大街上唱歌賣藝討飯,這次不知道又哪條神經發抽了。
「不用管他,餓了他一定會自己跑回來,你看好阮小山就行。」我回道。
冬子還沒回話。
阮小山在電話那頭聲音無比憤怒:「姓何的,你敢偷襲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去滇西會礙著你事兒?我告訴你,哥們雖然打架不行,但我是唐朝第一卜算天師袁天罡的嫡傳弟子,你走哪條路會掉進糞坑我都能算準,你竟然還嫌棄我……」
卧槽!
我趕緊把電話給掛了。
火氣那麼大,吃槍葯了?
曉婉聽了阮小山在電話那頭怒吼,可能想到了自己,轉頭對我無比正色道:「何大哥,如果你路上還敢偷襲我,把我拋下,我真的會死給你看!」
「……」
好吧。
我本來確實準備在火車的經停站想辦法把小丫頭給徹底甩了,她這麼一說,我完全不敢動了。
正在這時,車廂內突然一陣騷亂。
大人小孩,均臉色無比恐慌,瘋狂地往邊上跑。
廣播上立馬發出乘務員略顯慌張的警示聲音:「各位旅客朋友,現在播放緊急通知!十七號、十八號車廂發生特殊情況,請兩節車廂的乘客,迅速前往十六號卧鋪車廂,關好隔離門。請大家務必保持鎮定,不信謠、不傳謠,工作人員正在處理,工作人員正在處理……」
我們正是十六號卧鋪車廂。
我趕忙拉住向這邊跑過來的一個漢子:「哥們,咋了?」
「有妖……妖怪!」漢子嚇得臉色發白,猛地甩開我的手,咚咚往前跑去。
妖怪?
現在大白天,火車上人多陽氣旺,對妖魔鬼怪來說,相當於一列移動的炸藥罐子。哪個沒腦子的妖怪上車,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