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何為凡?
對修仙者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渡劫失敗受傷,而是產生心魔。
因為一旦出現心魔,除非將其打破,否則幾乎不可能再突破。
甚至稍有不慎,便會遭到心魔反噬,身死道消。
縱觀修仙界歷史,不是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烏提道長在最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選擇閉關百年,應該就是在嘗試著克服心魔,不過目前來看明顯失敗了。
手指輕輕敲打著石桌,秦修眉頭微皺,思考著要不要幫烏提道長一把。
嚴格意義上來講,兩人算不上熟悉,但秦修曾和武當山創始人,也既是烏提道長的師父張三丰是好友。
當初張三丰收烏提道長為徒時,秦修亦在旁邊,所以烏提道長一直對秦修很尊敬,甚至當上掌門后,每次舉辦活動都會特意邀請秦修參加,奉為上賓。
當然,秦修很少去就是了。
如果烏提道長這次沒能突破心魔,必定會永遠停留在返虛期,難以寸進,這對曾經高傲,自詡千年內要渡劫飛升的烏提道長來說,絕對無法接受。
「既然如此…」
思索片刻,秦修最終決定先觀望一段時間。
若烏提道長能夠獨自化解自然最好,若不行,再幫忙也不遲。
這樣想著,秦修轉頭望向旁邊蘇玥兒的房間。
如果單純按照修鍊時間去算的話,蘇玥兒實際上和烏提道長差不多,天賦也只強不弱,但修為卻相差甚遠,還是在從不缺乏修鍊資源的情況下。
此次被秦修忽悠著閉關,對蘇玥兒來說未必不是好事,以蘇玥兒的修鍊天賦,又在化神期停留多年,靈力已經精純到了極致,根本不用擔心根基的問題,或許可以一鼓作氣衝擊返虛期。
「不管了。」
打了個哈欠,秦修舒服的閉上眼睛,繼續接著休息。
不知不覺間,大半天過去,下午,仙靈會館突然宣布解除緊急狀態,震動修仙界。
「什麼情況?緊急狀態結束了?」
「不會吧,發生了什麼?」
「難道幕後主使抓到了?」
「到底怎麼回事?」
「……」
一時間,諸多修仙者議論紛紛,充滿不解。
要知道,狼淵與酒道人的事情早已在修仙界掀起軒然大波,現在幾乎每個城市外都有仙靈會館的執劍者鎮守,嚴格審查,防止有心懷不軌的傢伙突襲。
現在解除緊急狀態,是要撤走那些執劍者了嗎?
所幸沒過多久,仙靈會館便公布了具體情況,內容基本和錦元仙子在神州修仙大佬群中說的差不多,只是講了幕後主使已經被抓住,但沒透露真實身份,以及狼淵和酒道人被秘法操控,並非擁有自主意識,算是替兩者「洗白」。
儘管有不少人表示質疑,但仙靈會館並沒有解釋的打算,畢竟,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魔界,而且朱獳的身份太敏感,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影響,還不如閉口不談。
……
「掌柜的,來碗…拉麵。」
烏提道長走進店內,表情略顯彆扭。
閉關百年,烏提道長几乎已經與外界徹底隔絕,雖然惡補了一段時間,言語上仍舊會有些不適應。
如此小心翼翼的烏提道長,實在很難讓人與那個不可一世的武當山天驕聯繫在一起。
掌柜的?
聞言,正在屋內玩手機的老闆有點錯愕,抬頭一看,是個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穿著古裝扮相的老者,彷彿剛剛拍完電影,從劇組趕來。
好傢夥,這老頭不會是穿越過來的吧?
這句話老闆當然不可能說出口,立即笑眯眯的道:
「大碗還是小碗。」
「大碗。」
「好嘞。」
老闆哼著小曲,開開心心的下面去了。
找了個位置坐下,烏提道長內心頗為複雜。
自從離開武當山後,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時間,他始終到處遊盪,漫無目的,不知道該幹什麼。
雖然他決定體驗凡人生活,可要怎麼開始?
由於自幼被武當山祖師張三丰收為徒弟,烏提道長几乎忘記了凡人的生活。
十年築基,三十年金丹,七十年元嬰,一百五十年化神,兩百二十年返虛,冠絕修仙界年輕一輩,所向無敵,甚至大部分老輩強者都不是對手,被譽為最有希望接替張三丰,成為武當山第二位渡劫飛升的超級天才。
結果百年前為了追求強大,烏提道長在還沒穩固修為的情況下強行衝擊合道期,導致慘烈失敗,留下心魔,不僅至今沒有絲毫突破,而且不進反退,險些跌級,可想而知他現在有多後悔。
一時錯誤,要用百年償還,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
「您好,面來了。」
不一會兒,老闆端著碗放在烏提道長面前,將烏提道長從沉思中拉回來。
「嗯。」
烏提道長取出一張百元紙幣遞給老闆:「不用找了。」
身為武當山老祖,烏提道長自然是不缺錢的。
「謝謝!」
老闆雙眼一亮,連忙毫不客氣的接過紙幣,滿臉高興。
想不到這老頭看上去邋遢,出手竟然那麼闊綽。
對於老闆異樣的眼神,烏提道長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拿起筷子嘗了口,味道不錯。
其實以烏提道長的修為是完全不用吃東西的,但既然要體驗凡人的生活,首先肯定是要「填飽」肚子。
片刻后,烏提道長吃完拉麵,走出飯館,內心忍不住嘆息:
「唉,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眼看天色漸晚,烏提道長一臉茫然,神色愈加蒼老。
很快,夜幕降臨,烏提道長來到沒人的地方,跳上一棟高樓,俯視著下方的城市,進入冥想狀態。
翌日,清晨。
寒風吹過,捲起無數雪花,落在烏提道長身上,為其披上一層白衣。
烏提道長睜開眼睛,抖落身上的雪花,然後開始在街道之間亂逛,或許是裝扮太怪異,期間引來了許多好奇的目光。
「嗯?」
忽然,烏提道長停下腳步,若有所覺。
在他面前,是一條長達百米的幽深衚衕,不知為何,竟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猶豫半晌,烏提道長走進衚衕,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