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開尼奧布拉氏

「喝水！」看到風婆轉醒，顧簡默起身，從旁邊的熱水壺裡倒了一杯水，慢慢喂到風婆嘴裡。

「小臻呢？」看了看周圍，都沒看見顧臻的影子。

「他去店裡了，中午就過來！」顧簡默站在床邊，等待風婆的指示。

「這樣啊！」獃獃看著天花板，又看了看站在床邊的顧簡默，「小臻真的長大了，我把他抱回來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子，才多久過去，就已經這麼大了。」

顧簡默安靜坐在旁邊，聽著風婆念叨以前的那些事。

「其實他那次被推下海，我知道是誰做的，不過知道又能怎樣，沒錢就只能依靠別人，忍氣吞聲。」回憶起那天的情景，風婆的眼睛不自覺濕潤了，「在他被救上來，睜開眼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不是之前那個顧臻了。」

顧簡默愣了一下，沒想到之前竟然還發生過這麼多的是事情。

「也是胡少泉？」

「恩，是他。」風婆目光有些獃滯，說完這句話，兩人接著陷入了沉默。

「讓開快讓開！」突然外邊喧鬧起來。

顧簡默從位置上站起來，看了一眼再次睡過去的風婆，走到了病房外。

樓下大廳里，人頭攢動，一個人被人從外邊推進了急症室。顧簡默眼尖，一眼就發現了那個跟在推后的胡叔。得知了情況，顧簡默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回到了病房裡。

「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楊彥誠第一眼看到顧臻，就被他臉上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沒事，家裡出了點事，中午可能要辛苦你了！」幫楊彥誠把她那邊的幾個大傢伙拿出來，擺在沙灘上。

已經是冬天，這個時候已經沒多少人過來海邊遊玩了，倒是因為有顧臻這家店，才讓每天登島的人絡繹不絕。

「這樣，反正現在不忙，要不要你先過去看看？等晚點再過來？不然乾脆就不開店了這幾天！」聽完顧臻的敘述，楊彥誠也跟著緊張起來，「我那裡還有些現錢，不夠你就先拿去用吧！」

「不用了，其實醫生說了，風婆可能熬不過這個星期，也不需要這麼多錢的。」顧臻沖著楊彥誠笑了笑，「你陪我在這裡坐著就好了，我不敢回去，等待太痛苦了。」顧臻腦里不自覺回憶起自己剛剛遇見風婆那陣子，到現在算起來也有幾個月了，在一起經歷的事情還真的不算少。

「村長也太過分了，他難道不知道他兒子的作為么！」想到之前一直對自己照顧有佳的村長竟然成了這幅模樣，楊彥誠心裡就不舒暢。

「知道吧，我想也許是他們兩個一起策劃的。」顧臻的手狠狠抓成了團。自己一個外人也就算了，原本以為風婆跟他們交情不錯，卻不知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我想，等風婆去了，我也要帶著顧簡默離開這裡了。」原本也是機緣巧合到了這個地方，風婆是跟自己最親近的人。若是她走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必要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走？」楊彥誠瞪大了眼睛，「這個店怎麼辦？」指了指身後那家剛裝修好的店。

「放著吧，不然你幫我看著吧！」顧臻笑了笑，看了一眼遠方慢慢駛進的船，拍了拍楊彥誠的肩膀，「走，幹活了！」

風婆躺在床上，獃獃看著天花板。而顧簡默則坐在床邊，半靠著桌子打盹。

顧臻拿著飯盒走進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景。

「風婆你醒了啊！」聽到顧臻的聲音，風婆把頭轉了過來，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顧簡默在顧臻說話的時候就醒了，把位置讓了出來，自己站在旁邊幫忙把飯拿出來。

「這份是你的！」比較了一下兩個飯盒，將其中一個遞給了顧簡默，讓他自己上旁邊吃去。而自己則拿著另外那盒特地為風婆做的飯，拿著勺子準備開始喂飯。

「村長也真慘的，好不容易有個兒子，現在竟然變成那個樣子了，哎！」從外邊走進來的兩個護士在相互交談著。

「是啊，被凍了一夜，不死都算好的了！」另一個立馬接腔，談的不亦樂乎。

顧臻心下奇怪，喂飯之餘將目光掃過坐在旁邊的顧簡默。

顧簡默低頭吃著飯，不小心對上顧臻的目光，也只是一笑而過。可是他這樣的狀態，讓顧臻更加的懷疑。

餵飽了風婆，顧臻把兩個飯盒收起來放好。向顧簡默使了使眼色，把人帶到了樓梯間。

「昨晚幹了什麼，說清楚。」顧臻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顧簡默。

「沒幹嘛，就把人嚇瞭然后丟到池子里了。」顧簡默玩著鞋子，眼睛不敢直視顧臻。

「該！」聽到顧臻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顧簡默愣了愣，抬頭看到顧臻微笑著，並沒打算責罵自己，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下次做事之前要跟我說一聲，這種事情要兩個人一起去做！」顧臻點了點頭，腦海里已經可以想象昨晚胡少泉看到顧簡默的場景，還有今早被人撈上來的樣子了。

「恩！」顧簡默高聲答應了一聲，拉著顧臻的手，走回病房。

「47號床的病人病發，快去叫醫生！」上到走廊，兩人就看到一群護士從自己面前走過。

「47號床？」愣著看到人走進風婆在的病房，這下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衝到了房間里。

帘子已經被拉上，顧臻兩人只能站在外邊，看著護士對裡邊的人進行急救。

「讓一下！」沒過多久，醫生也跟著走進了帘子里。

顧臻拉著顧簡默的手已經全是汗，定定立在門外，看著裡邊。

「下一次發病，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之前醫生的話一直在顧臻耳邊環繞。雖然不想相信，可是心裡卻虛得很。

站在顧臻旁邊，看著死撐著的顧臻，顧簡默心裡沒由來地疼著。一個熊抱將顧臻抱在自己懷裡，雖然身高不足，不過還是被他死硬將人按了下來。

「你幹嘛！」被顧簡默抱著說不出話，只能發出悶悶的幾聲。

「沒事，還有我呢！」拍著顧臻的背，顧簡默在他耳邊低語，「不行就哭出來吧！」

顧臻沒想到顧簡默會說出這樣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你個小孩，學大人說話做什麼！」雖然是笑著，可是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十多分鐘過去，醫生終於開來了帘子。

「她想跟你們說說話。」拍了拍顧臻的肩膀，點了點頭離開了病房。

風婆身上的儀器已經被護士除下一部分了。走到風婆身邊，床上的人看到了顧臻，露出了一絲微笑，伸出手想摸摸顧臻的頭。

「長大了呢，以後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啊！」風婆笑著對顧臻道，「雖然我知道你不是我養大的那個孩子，不過還是很捨不得你！」

顧臻點了點頭，握住風婆的手，在床邊坐下，說不出一句話。

「還有你小子，幫好好看著他，你也別整天板著臉，小小年紀裝什麼深沉。」風婆看著顧簡默，「你們以後要好好過下去啊，我房間里還存了一點養老的錢，你們拿出來好好開餐廳吧，這裡開不了，還可以去其他地方。」

顧臻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們沒事的。」

風婆笑了笑，眼睛閉了起來，一滴眼淚從眼角慢慢流出。

「可惜啊，以後吃不到你做的飯了！」風婆的手鬆開，從顧臻的手裡慢慢滑下來。

「會再吃到的！」緊緊握住即將掉落的手，顧臻眼中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從眼眶裡直直往下掉。

顧簡默站在顧臻旁邊，眼睛有些發酸。拍了拍顧臻的背，撲進了顧臻懷裡。

顧臻按照島上的習俗，把風婆的骨灰葬在了屋后的森林裡。與此同時，醫院裡也傳來了村長兒子最終不治身亡的消息。

「節哀吧！」楊彥誠拍了拍顧臻的肩膀，「吶，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再過幾天吧，把這裡收拾一下，看看湊不湊的夠錢。」要從這個星球上出去，還真不是說說就能走的。

楊彥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店呢？要不要掛個公告，什麼老闆跟老闆娘週遊世界之類的？」

顧臻無奈地瞥了楊彥誠一眼，「我明天開店會跟他們說的，老闆和老闆娘就不用了！」熟知她心性，顧臻也懶得跟他計較那麼多。

當天晚上，顧臻就把風婆說的房間里的錢拿了出來。大值算了算，應該夠兩人開一個小型的餐館了，而除去給風婆看病下葬的錢，還剩下那麼點，鋼夠兩人買票離開的錢。

顧臻把自己的那本筆記本用紙包好，雖然風婆沒說，但是上邊的些許血印，已經可以證明那天發生的事。將它好好裝進自己的行李箱中，顧臻緩緩走下樓。

將傢具罩好，水電斷掉，最後在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不久的房子，兩人這才出發去店裡。

「等會就走？」大家顯然沒反應過來，新開的店還不滿一個月，老闆就要離開。

「是啊，我們打算去其他地方轉轉，順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顧臻笑著把菜端上來。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家店大廚的正面樣子。

「如果要開店的話，可以選在我們星球開哦！」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立馬得到了大家的應和。

顧臻笑著答應，順便把這餐來吃飯人的飯錢給免了。

在店鋪門口掛上閉店旅遊的牌子，一手拉著顧簡默，一手拉著箱子，打算往外走。

「等會，你們給我站住！」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兩人都有些驚訝地轉過頭，「旅遊都不帶我，你們還真的想把我困在這裡幫你們看店啊！」

楊彥誠拉著箱子喘著氣，微笑看著眼前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