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手
岳九叫罵的更大聲了:「二狗,你掐的是我的大腿!我就不該多管閑事來照看你這一眼,嚇死你得了。」
又是折騰著給岳九把脫臼了的胳膊接了回去,又是安撫了岳九悲憤的情緒:「小九,你好好的提我大哥做什麼?嚇的我真要白日見鬼了。」
稀里糊塗的一夜終於過完了,孝嚴天亮了還真鬼鬼祟祟的給梁恩倫立了個小靈位——直接把梁恩倫的名字寫到了屋裡用來迎賓的招財貓背後,這不惹人眼,免得他爹看到了再給他摔了。
剛倒騰完了招財貓,獻祭了幾滴寶貴的鮮血,發現一個腿腳利索的小廝只敲了一下門,就慌裡慌張的跑進來了,幾乎是一頭撞進了他懷裡。
孝嚴看他慌張的樣子不順眼,他被鬼攆了的時候也沒跑成這樣啊,直接踢了他屁股一腳:「你跑個屁啊?跑什麼?」
小廝知道二少爺的性格,絲毫不以為意,伸手摸了一下滿腦門子的汗:「二少爺,聖旨來了,黃門官要求您去接旨呢。」
穿上大紅的朝服,人模狗樣的聽黃門官讀完了聖旨,又叩又拜又送禮的送走了宣紙的大爺們,岳孝嚴和岳九再爬起來臉都一陣紅一陣白的,各揣心腹事。
兩個人先把聖旨供起來,之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孝嚴的書房,岳九臉憋的通紅:「二少爺,聖旨讓你領了遼東巡察使的缺,去遼東的白鳳山等地巡查?」
孝嚴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幾種顏色閃了個遍:「我的天神四舅奶奶,還真被那個小種馬說著了,這是真要去山裡啊。」
岳九完全和他不在節奏上:「少爺,這真是帝王心術神鬼不言,第一,你這代理大理寺卿當的好好的,這分明是把你調走,看看空缺能不能留給別人,左右還不是留給喬王殿下的心腹?第二,眼看著要過年了,這還讓你馬上走,還讓不讓咱們過年?第三,白鳳山苦寒,那風窩子里大雪一房子深,關鍵是大哥冷麵鐮刀鎮守遼東,你到了那裡肯定得去向大哥報道,還不被收拾死,你這命也太苦了。」
孝嚴兩眼發直,明顯在想別的事,伸手攬住了岳九的肩膀:「小九,好像我命苦你命不苦似的,你不也得跟著我去嗎?」
岳九平時聽說能出去玩,高興的不行,這次開心不起來了:「巡察使,也不知道能巡察到什麼?那地方太平的很,難道是巡察一下當地官員辦了什麼年貨嗎?」
岳孝嚴想到能擺脫鬼常在,脫離這個滿是妖魔鬼怪的屋子,至少沒了勾魂使者惦記要他的小命,由衷的說道:「岳九,我運氣異於常人,命真挺好的。」
岳九故作深沉的點點頭:「少爺,你怕什麼來什麼,命確實挺好的。」
沒想到小種馬梁恩倫還真有點神道,知道點什麼,孝嚴雙掌併攏,指間觸了觸額頭:「小九,我們臨行之前,去見一眼梁家老大,梁恩澤吧。」
至少把他弟弟現在還陰魂沒散這個事告訴給他。
孝嚴說走就走,直接讓小廝給梁恩澤遞了名帖,說中午在大都的遼東飯館一起用個午餐,之後有點事情聊聊。
過了午時快一炷香的時間,梁恩澤才到,他一身素色服裝,進了雅間掃了掃肩上的積雪,淡雅一笑向孝嚴賠禮道歉:「岳公子,真是抱歉,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有點事,耽擱了點時間。」
孝嚴本來也是站在窗邊閑情雅緻的看樓下熙熙攘攘的美人來著,看到這個京城一棵松進來之後,人模狗樣的沖他行了個禮:「不急,反正現在是舉朝修沐,大家全有時間,快請坐。」
又向門外揮揮手,喚店家換熱茶來。
孝嚴辦事一向快刀斬亂麻,乾脆利索,沉吟了一下直接開門見山:「梁公子…」
梁恩澤舉手制止了他:「岳兄不要這麼客氣,你我二人應該年齡相仿,叫我恩澤就行了。」
孝嚴一邊給他倒茶一邊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恩澤,我記得咱倆同齡,你是什麼月份出生的?」
岳孝嚴七月十五鬼節的生日,聽岳九說過,好像梁恩澤是冬天出生的,估計能在梁恩澤這裡混個岳兄噹噹。
果然,梁恩澤實話實說:「我臘月初七的生日。」
孝嚴:「那我虛長恩澤四五個月。」
梁恩澤識相的很,馬上接話道:「那以後我就叫您一聲岳兄了。」
孝嚴心滿意足,看著這個新收的弟弟:「是這樣的,我這次約你,還是因為另弟梁恩倫的事。」
梁恩倫出事,已經把整個梁國公府翻過來了,梁國公的母親梁老太太已經一病不起,夫人消瘦憔悴精神恍惚,整個籠罩在一片陰雲慘淡之中,梁國公整日唉聲嘆氣,這年也是沒法過了。
梁恩澤對此事甚是上心,聞聽手上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岳兄,是我弟弟的案子又有了新進展?查到我弟弟是被什麼人雨夜約到湘山的了嗎?」
孝嚴搖搖頭:「這個還沒有查到,你弟弟不肯說。」
梁恩澤眼睛陡然瞪大,雙小臂直接支在了桌面上:「我弟弟不說?他難道還活著,是不是當日發現的屍身不是他?」
孝嚴差點咬到舌頭,真是說話詞不達意,引得恩澤誤會:「恩澤,那個,這個事情得細細道來,聽我一點一點和你解釋。」
孝嚴先是招呼店家開始上菜,之後字斟句酌,隱去了昨晚他做連環夢醒不過來、梁恩倫不能近他大哥的身以及要用他的中指血滋養這幾段,將夜裡夢中和梁恩倫交流,他神識還在人世間遊盪,並沒有魂飛魄散這個事情說了一遍。
兄弟如同手足,梁恩澤這個當大哥的,聽說弟弟還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心中寬慰了不少,雖然外表看依舊冷靜持重,可看到偶爾搓了搓的雙手,就知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多欣喜。
兩個人邊吃邊聊,事說完了,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梁恩澤起身告辭:「岳兄,我們全家對您,真是萬分感謝,我現在回家之後,要想祖母和父母說清此事,讓長輩們心中舒服些。本來應當這兩日登門道謝,可是上午接到了聖旨,讓我填了父親的遼東督道將軍,今日啟程去白鳳山為駐紮的遼東軍整治軍備,所以,短時間內可能回不來,只能等回來,再去謝您了。」
孝嚴心裡啊了一聲,這個梁恩倫看來可以啊,說他哥哥要進山,這哥哥梁恩澤還真要去白鳳山,他頓了一下,之後故作鎮靜:「恩澤也要去白鳳山?那我們可能很快就再見了。」
看梁恩澤好像一頭霧水,孝嚴笑的似春風拂面:「我今早也接到了聖旨,給遼東巡察使,也要去遼東,白鳳山風景壯闊,而且城鎮發達,肯定也要去白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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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就這麼匆匆忙忙的放鞭炮新桃換舊符的過了大年,又提著燈籠過了元宵,一晃春風又過了江南岸,到了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清明。
孝嚴領著岳九從白鳳山的府衙出來,腳步都是輕快的,巡察使的事忙的差不多了,不過這個外調一調就是一年,還是得有大半年得在遼東飄著。
他們這些天過的還不錯,鬼常在不攪和孝嚴,沒有那種夢境現實分不清的發自肺腑的恐懼,遼東風景不錯,大哥冷麵鐮刀沒功夫管他們,終於到了游山逛水的時候了,舒服!
梁恩澤最近也在白鳳山,和他們兩個只想著玩不同,梁恩澤到了哪裡全要做點事,軍備的正事忙完了,聽說最近正在整理白鳳山的縣誌,說是這些和歷史相關的內容還是要重視,要不以後後人怎麼考據
岳九出了府衙就開始擠眉弄眼:「二少爺,要說這白鳳山可真不錯,和大都那些小山包子不一樣,你看這巍峨的連綿大山,山澗流水淙淙,山下楊柳已經綠了,半山腰上野菜野花全開始鼓包,山頭還覆蓋著皚皚白雪。」
孝嚴也覺得白鳳山景色一絕,常使他拍手叫絕:「可不是嘛,咱們自從到了這裡,遼東就是冰天雪地,可我聽鐮刀說,山頂上還有一個天池呢,四季流淌,池中有水怪;而且就算看不到水怪,那在山頂看日出簡直是如同佛光普照的登天一般,凡人常被感動;這山中充滿靈氣,空氣太好,人人延年益壽,不少高人在山裡修道呢。」
孝嚴越說越興奮,不由得直接跳到岳九面前,手指指著白鳳山的方向:「小九,這山太好了,現在天氣也暖和起來了,咱們兩個今天晚上就山裡住去!」
岳九想到這些天聽到的關於白鳳山各種動物成精的傳說,不由得一縮脖子:「二少爺,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就你那招女鬼喜歡的體質,還敢去各種動物全能成精的山裡去住?還不被女鬼迷住了迷糊的跳下山去?我自己都敢在山裡住,不過帶著你,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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