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福岡大隊的覆滅

第六章：福岡大隊的覆滅

長期以來的侵華戰爭中，日軍很少體驗到炮彈落在頭頂上的滋味。今天終於嘗到了中**隊的炮彈在身邊爆炸的恐怖，每個士兵都把身體緊緊的貼在地上，心裡祈禱著，不要讓那能把人撕成碎片的炮彈落在自己的頭上。這還不算是恐怖的，就連剛才三顆震天雷的爆炸，也不算最恐怖的，最恐怖的爆炸馬上就降臨了。

肖雲山在五百米遠的地方，都被剛才震天雷的爆炸震得耳朵里嗡嗡叫。但是，他還沒有罷手的意思，他有命令：「所有迫擊炮急速三連射，震天雷發射實心炸藥包。」

這一輪的爆炸更猛烈，先是迫擊炮的連射，聲聲的爆炸連在一起，顆顆炮彈落在公路上的日軍的頭上，每一聲的爆炸，都會帶起一陣血雨。日軍士兵按照步兵操典的規定，把身體使勁的貼在地上，全不顧落在身上的泥土和自己人的血肉。

這時，十幾顆射向馬車的炮彈，終於有幾顆落到裝滿炮彈箱子的馬車上，炮彈砸破裝炮彈的箱子，落到裡面爆炸。劇烈的爆炸撞擊著箱子里的炮彈，箱子里的炮彈在劇烈的撞擊下，也開始爆炸。於是連環爆炸開始了，馬車上炮彈的殉爆引來更多的炮彈殉爆，把幾駕馬車炸成碎片，碎片被衝擊波送到一百多米的遠處，連帶馬車周圍的兩百多輜重兵也消失了；地上被炸出幾個大坑，在馬車周圍五十多米遠，形成一個圓形地帶，裡面什麼都沒有；炮彈的殉爆聲，震得肖雲山的耳膜發疼。然後，就是三顆震天雷的實心炸藥包，在卡車上和卡車的附近爆炸，這一連串起來的爆炸，震得肖雲山感覺地面都在顫動。

馬廠傳來的第二波次的爆炸，張天翔都被嚇了一跳。但是，戰場上的肖雲山卻還沒有罷手的意思，他拉住被劇烈爆炸都驚呆的炮兵排排長，比劃著，要求炮兵用震天雷向馬車後面的日軍步兵開炮。

炮兵排長鄙夷的看了肖雲山一眼，心說：這傢伙也太不知道儉省了，小鬼子都被炸成那樣了，還要開炮。可他還是按照肖雲山的命令，三門震天雷調轉炮口，向被爆炸聲震得暈頭轉向的日軍開炮。三顆震天雷的巨大炮彈先後在日軍的步兵隊伍中爆炸，給隊伍後面的步兵帶來了巨大的心靈創傷。

爆炸聲停下了，在炮彈爆炸點外百十米遠的日軍，搖晃著從地上爬起來，他們欣喜的發現，天上下雨了，一團團、一點點的血肉從天上落下，落到他們的身上。仔細一看，身邊周圍散落著無數的人體碎片、殘肢斷臂。在炮彈的彈著點，那裡只剩下三個大坑，大坑外十幾米處，還趴著一個個帝國士兵，他們好像睡著了，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從來沒有經歷過重炮襲擊的日軍懵了，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士兵，開始嚎啕大哭，叫著：「媽媽，我要媽媽。」

肖雲山對日軍沒有一點憐憫的意思，當炮彈的爆炸一結束，忍住被震得發暈想吐的意思，對號兵說：「吹衝鋒號，步兵營衝鋒。」

聽到衝鋒號響起，游擊縱隊的三個步兵營的戰士，在連、排長的帶領下，帶著被震得暈頭轉向的戰士，跌跌撞撞的端著槍，向日軍衝殺上去。中國的士兵真的是很強，在五百米遠的肖雲山都被爆炸震得想吐，可是在公路兩邊兩百米遠的步兵們，還能在承受了劇烈爆炸的衝擊后，站起來向日軍發動衝鋒。這是因為，中國的軍隊已經習慣了，從淞滬會戰開始，到南京保衛戰，哪一天他們不是頭頂著日軍的重炮轟炸，堅強的戰鬥。在巨大的軍事實力差距面前，中國的普通士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化成鋼鐵長城，成功的阻擋了日軍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應該說，抗日戰爭中不是哪個政黨起主要作用，起主要作用的是普普通通的幾百萬中國士兵。

曾經有個新兵問老兵：日本人厲害不？

老兵說：厲害個球！

新兵說：日本人有機槍。

老兵說：我們有大刀片。

新兵說：日本人有大炮。

老兵說：我們有脊樑蓋。

經歷過日軍炮火洗禮的老兵們，從泥土中拉起新兵，端著槍向小鬼子衝去。機槍、衝鋒槍在前，步槍、大刀在後，兩千游擊縱隊的戰士，吶喊著向公路上的日軍衝去。三個步兵營里的一百多個機槍手，手中端著一百多挺輕機槍，從兩邊向公路衝去，邊跑邊向公路上的日軍掃射；一百多條機槍，每挺機槍都向公路上站著的、趴著的、日軍射出復仇的子彈；一百多挺機槍像一百多條琴弦，合奏出死亡進行曲。而各營的神槍手，也在行進中向公路上活動的目標開槍。

第13師團是在淞滬會戰中期，為了增援淞滬戰場，緊急在國內組建的一個特設師團，士兵組成是仙台籍的預備役士兵。這個師團的士兵訓練程度，士兵的作戰經驗，與其他幾個常設師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長期的預備役訓練，也使他們具備了過硬的軍事素質。即使日軍大隊長福岡高見在第一輪炮火的轟炸中被消滅，日軍失去了統一的指揮；但是在游擊縱隊的巨炮轟炸后，被炸得暈頭轉向的日軍士兵，在幾個倖存的日軍中隊長、小隊長、還有更多的軍曹的指揮下，各自為戰，向衝上來的游擊縱隊還擊。他們有的滾到炮彈炸出的坑中，有的乾脆拉過身邊被炸死的日軍的屍體做掩護，與衝上來的游擊縱隊對射；還有幾個日軍擲彈筒兵，頂著中國士兵的彈雨，想架起擲彈筒，向游擊縱隊開炮，這些蹲著的日軍成為游擊縱隊戰士的最好的靶子；很快，這幾個頑強的小鬼子，被機槍子彈打成了蜂窩。這些日軍的還擊，給衝鋒中的游擊縱隊造成很大的傷亡，幾十個機槍手被擊中，倒在衝鋒的路上。可是，這些沒能阻擋游擊縱隊戰士們衝鋒的腳步，他們冒著日軍的彈雨，繼續向前衝鋒，同時把子彈狠狠的射向正在還擊的日軍身上；機槍手倒下了，副射手端起機槍繼續向前沖。

當游擊縱隊戰士衝到離公路還有六七十米的時候，更多的衝鋒槍和駁殼槍也開始發言了，他們成了向日軍射擊的主力。戰場上，到處都是衝鋒槍噠噠、噠噠噠的掃射聲，還有駁殼槍清脆的點射聲，這些自動武器，向趴在地上的日軍傾瀉著更猛的彈雨，把小鬼子打得不敢露頭。

當游擊縱隊的戰士快要衝上公路時，幾十個小鬼子從地上勇敢的爬起來，端著刺刀向游擊縱隊發起了衝鋒；這些小鬼子的勇敢，沒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游擊縱隊的戰士，一排排子彈掃過去，這些小鬼子不甘心的倒下了。

當張天翔帶領特戰隊趕到時，肖雲山正帶領戰士們打掃戰場。張天翔趕到后，首先問了傷亡的情況，當聽說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傷亡時，張天翔才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游擊縱隊以兩千訓練不足的士兵，伏擊一千多訓練有素的日軍，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張天翔想都不敢想；現在聽說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傷亡，就消滅了日軍一個大隊，張天翔對肖雲山的指揮能力有了新的認識。

他在肖雲山、周大偉他們的陪同下，來到震天雷炮彈爆炸的現場，只見三輛卡車已經嚴重變形，一輛卡車的車箱全被炸飛了；在卡車的周圍，散落著日軍的屍體，很多日軍的身體上布滿了一個個小洞口，那是霰彈造成的傷口；就連卡車的鐵皮上，都有一個個的小孔；在稍遠的地方，一個個日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翻過他們的屍體，發現他們都是七竅流血，被震天雷的爆炸活活的震死了。在公路上，十幾個大坑連在一起，那是馬車上的炮彈爆炸和最後震天雷炮彈爆炸形成的；很明顯的看出，三個震天雷爆炸造成的大坑小了很多，但是也很驚人。在大坑周圍十幾米的範圍，竟然找不到一具日軍的屍體，全被震飛了或者是炸碎了。

親眼看到震天雷驚人的威力，張天翔才明白，為什麼有人叫震天雷為『沒良心炮』了。不過，用這個東西對付中國人叫沒良心，對付日本人是有良心的。他馬上命令炮兵排長，立即毀掉剛才炮兵陣地上一切痕迹，不能讓日軍從陣地上的蛛絲馬跡，了解震天雷的相關情報。又命令給劉雲飛、吳亮發報，讓他兩人帶縱隊司令部，（司令部留下女兵），除留下特務連駐守大本營，保護好兵工廠外，其餘的隊伍立即向歷陽開進，於今晚在特戰隊的配合下，收復歷陽；炮兵連要把兵工廠產的震天雷炮彈全部帶來；補充團在歷陽準備接應運送物資的車隊，接受物資后，立即返回駐地，特務連待補充團返回后，留下一個排配合補充團保衛好根據地，其餘人馬立即向歷陽集中待命。

這時，突然一聲爆炸，沖公路上傳來，怎麼回事，還有日軍在頑抗，還是有日軍增援來了。張天翔等人趕到爆炸聲響起的地方，發現有五、六個游擊縱隊的戰士躺在血泊中，中間一個日軍的屍體被炸得稀亂。旁邊的士兵看見張天翔來了，忙向張天翔報告情況；一個游擊縱隊的新戰士，看見一個受傷的日軍，向抓個俘虜，就叫了幾個人幫忙，那個小鬼子就砸響了手雷，與游擊縱隊的戰士同歸於盡了。聽到情況是這樣的，張天翔勃然大怒，原想第13師團沒有直接參与南京大屠殺，可以給這些日軍以俘虜的待遇，可是這些小鬼子也太給臉不要臉了，他馬上命令，不要俘虜，看見只要還能動的日軍，就給他一槍。於是，公路上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槍聲。

聽到張天翔下的命令，看到游擊縱隊的戰士在嚴格執行著命令，被張天翔帶來的武田進和小泉都嚇得面無人色，生怕那個戰士的子彈射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在看到一具具已經分辨不出人形的日軍屍體后，他們心裡不禁想：幸虧被游擊縱隊俘虜了，要不然，這些無法分辨出是什麼的血肉中，就會有他們的一份子。

張天翔看看手錶，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周圍的日軍已經在向這裡趕來，他命令，全體撤離，向二郎口方向轉進。

游擊縱隊的兩千多戰士，帶著犧牲戰友的遺體和負傷的傷員，帶著滿滿的五輛卡車的繳獲物資，向二郎口方向撤離。全不管他們的行動，會給日軍造成多大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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