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重藤支隊
第十八章:重藤支隊
日軍的飛機在天上盤旋一圈,就飛走了。於是,就在土山上,游擊縱隊開始埋鍋做飯。戰鬥力半夜,已經疲憊不堪的戰士,有的就靠在樹上睡著了。吳亮給戰區發完電報,這時各營的傷亡統計也出來了,幾個營長和與張天翔他們集中到一起,聽各營的傷亡彙報。
這一天一夜的戰鬥,游擊縱隊傷亡一千三百多人。高尚營,傷九十多,犧牲九十五人;周大偉營,傷兩百二十多,犧牲一百七十六人;肖雲山營,傷一百八十多人,犧牲一百四十三人;邢幕岳營,傷兩百一十幾人,犧牲一百五十七人;炮兵連傷三十多人,犧牲五十六人。總計傷員有七百人,其中重傷員有兩百多人;犧牲戰士六百二十七人。黃玉生營和特戰隊沒有傷亡,還有警衛連、重機槍連基本沒有參加戰鬥,也沒有傷亡。也就是說,游擊縱隊前來參戰的五個步兵營,現在只剩下三個營的戰鬥力了。
雖然大家都明白能消滅三千日軍,自己的傷亡也小不了,心中都做好了準備;可是聽到集中起來的數字,也都心頭沉甸甸的。
劉雲飛看見氣氛很沉悶,忙開解說:「大家都不要太難過了;要知道,我們消滅了三千日軍啊。我們以前都與小鬼子干過,以前想要消滅三千小鬼子,我們至少要付出一萬人的傷亡。今天我們能幹凈徹底的消滅掉鬼子三千人,傷亡只有一千六百人,這在**的隊伍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聽了劉雲飛的話,大家才高興了些。張天翔就問周大偉:「說說繳獲的情況吧,打掃戰場可是你一家,別藏著什麼好東西,都給我拿出來。」
周大偉見張天翔這樣說,這個粗豪漢子哈哈一笑,說:「司令,你放心,咱周大偉不是那樣的人;再說,繳獲的這些東西,可是幾個營的兄弟的血換來的,我要是藏著掖著,那我成什麼人了。這次,我們可真是撈到了不少東西。」
說到繳獲的物資,周大偉嘴都合不攏了:「共繳獲22挺重機槍,其中有八挺有損壞;歪把子38挺,有12挺損壞;擲彈筒46具,擲彈筒用的榴彈650顆;三八步槍八百九十支;步兵炮沒有,但是炮彈繳獲了120顆;繳獲的子彈暫時還沒有清點出來,很多吧;藥品一批;食品一批,有罐頭2000盒;從小鬼子身上搜到大洋兩千多塊,金條一百五十三根。哦,還有一把佐官刀,交給你吧,司令。」
說著,周大偉把從戰場撿到的田代大佐的軍刀遞給了張天翔。張天翔說:「這個就算了吧,你留著自己玩兒,什麼時候你要是給我弄把將官刀,我還會有興趣。」
劉雲飛看著周大偉拿著的軍刀,突然叫出聲來:「給我看看,刀把上有字。」
周大偉對刀把瞄了瞄,說:「還真的有字,可惜我不認識。」就把軍刀遞給了劉雲飛。
劉雲飛接過來,仔細的看來看,說:「這是日軍第104聯隊聯隊長田代元俊大佐的軍刀,難道田代是被我們的戰士打死的?」
張天翔知道,日軍的指揮刀一般都是上級送的,一般不可能扔下的,看來這個田代真的是被自己的戰士打死的,忙說:「你們回去后,好好的問一問,看看是哪個戰士打死的,要重獎他。」
又問吳亮:「你們情報科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吳亮說:「我已經讓情報科的人在監聽我軍的動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的。」
正說著,一個情報科的戰士手拿著一疊電報向這裡走來,說:「司令、參謀長,這是剛監聽到的戰區長官部下達的命令,還有長官部的回電。」
吳亮接過電報,仔細的看了一遍,對張天翔說:「司令,長官部已經從新調整了部署,讓我們放心。另外,長官部還下令讓第20軍團儘快向台兒庄之敵發動進攻。」
張天翔聽到長官部已經調整了作戰部署,還嚴令第20軍團向台兒庄之敵發動進攻,知道自己的作戰意圖長官部已經洞察,說:「這就好,這樣我們犧牲的幾百個弟兄也就更有價值了。我們這次出兵襄河的目的已經達到,在這裡休息一天,明天就回廬江吧。」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游擊縱隊轉移到含山縣城外駐紮。畢竟戰士們都很幸苦,到縣城這裡可以買些肉食補充體力;再說,戰前野戰醫院就放在縣城外的,也可以就近醫治傷員啊。游擊縱隊找到了一個大村莊,就駐紮在那裡,司令部也搬到屋子裡,不用野外辦公了。
劉雲飛和吳亮兩個在司令部里陪著幾個村子里的老人說話,張天翔早就借口溜了。讓張天翔對著幾個戴著瓜皮帽、留著山羊鬍子、一口一個老朽的老朽說話,還不如讓他去負重五十公斤越野十公里。正說著,情報科的一個戰士來到門外:「報告,陳祖民營長發來緊急電報。」
幾個老人趕忙告辭,劉雲飛送走老人,進到屋子裡,看見吳亮拿著電報在發獃,就問:「怎麼啦?出什麼狀況了?」
吳亮說:「你自己看吧,都是你個烏鴉嘴,一說就准,這下麻煩大了。」又對門外叫道:「警衛員,快去把司令找回來,馬上!有緊急軍情。」
劉雲飛接過電報,一看頭嗡的就大了,電報上寫:「張司令、劉副司令、參謀長,今天上午十點三十,日軍乘兩艘軍艦渡江,對我碼頭上的隊伍發動攻擊,碼頭現已經落入敵手,日軍先頭部隊一個大隊已經向縣城開進。」
劉雲飛說「日軍先頭部隊就有一個大隊,這說明至少有一個旅團啊;這小鬼子被我們打疼了,真的想吃掉我們啊。」
吳亮也不答話,閉著眼睛,心中緊張的盤算著。
被吳亮的警衛員緊急找回來的張天翔,一進門,看見兩個人都臉色凝重的樣子,說:「怎麼啦,是天要塌下來了嗎?看你兩個緊張的樣子。」
劉雲飛苦笑著:「可不是天要塌下來了,你看看。」說著,把電報遞給了張天翔。
張天翔接過電報一看,臉色大變,撲到辦公桌上的地圖前,說:「媽的,小鬼子還真看得起咱啊,先頭部隊就是一個大隊,還動用了兩艘軍艦運兵。」
三個人頭對頭的在地圖前看了一會兒,張天翔抬起頭,問:「兩位大哥,你們怎麼看?」
劉雲飛說:「日軍的兵力應該在一個聯隊以上,極大可能是一個旅團的兵力。如果我們不打的話,日軍從這裡可以直到定遠或者明光;不論是到哪裡,這一個旅團的日軍加入戰場,就會輕易的擊破當面**的防線;然後日軍就會渡過淮河,直接撲向徐州。那麼我們前面的犧牲就會付諸流水,而且,徐州這個戰略要地也會丟失;日軍就可以從徐州北上,夾擊台兒庄一線的**主力。到那時、、、。」
吳亮接著說:「是啊,如果我們不打上一場,阻擊這股日軍,不僅我們前面的犧牲是白白犧牲,而且在台兒庄被圍的瀨谷支隊也會絕處逢生,更有可能反客為主,反擊徐州一帶的**主力。問題是,我們剛經過一場血戰,隊伍的損失很大;再說,日軍一個旅團可不是我們這兩千多人能應付得了的。」
張天翔聽兩位老大哥的口氣,好像是怕他怯戰一樣,笑著說:「我也沒有說不打啊;兩位大哥,你們放心,只要是打小鬼子,我絕不怯戰。歷陽縣城城小,城牆也矮,就讓陳祖民和李興貴他們退到這裡,與我們合兵一處吧,也好增強一下我們的力量。」
吳亮卻說:「不行,這兩個營應該堅守歷陽縣城。李興貴營幾乎全是新兵,要是撤出縣城,小鬼子的在後面一追,這個營就散了,也會帶動陳祖民營的新兵的情緒。要是讓他們堅守孤城,在小鬼子的攻勢威逼下,這個新兵營在老兵的帶動下,還能發揮點戰鬥力。另外,我們也需要時間準備應對的日軍。」
張天翔知道吳亮說的是對的,可是讓這兩個營獨自面對日軍一個旅團,會是什麼結果,不用想都知道;一千四百人啊,等戰鬥結束還能有幾人生還呢?
想了一會兒,張天翔對吳亮說:「你馬上給陳祖民他們發報,讓他們組成聯合指揮部,陳祖民為總指揮,李興貴副之,讓他們一定要堅守一個白天,到晚上的時候突圍。再給戰區長官部發報,報告這裡的最新敵情,並說我們會儘力阻擋這股日軍三天,不讓這股日軍靠近定遠、明光一線。然後給在廬江的補充團發電報,讓他們把兵工廠出產的地雷、震天雷都給我運過來,還有炮彈都運來;運來重機槍二十挺、輕機槍一百挺。媽的,老子把家當全砸進去,就不信擋不住這股小鬼子。」
又轉頭對劉雲飛說:「馬上集合隊伍,半個小時后出發,向含山縣城東的朝陽山、馬山進發,到那裡設阻擊陣地。犧牲的兄弟就拜託給含山縣政府,請他們幫忙安葬在這裡。」
半個小時后,游擊縱隊在剛轉移到含山縣城不到一個小時,就又向朝陽山、馬山一帶進軍。
這個時候,日軍重藤支隊已經來到了歷陽縣城的腳下。在離城牆三千米遠的地方,支隊長重藤千秋少將手持望遠鏡,向縣城的城牆上觀察。他已經命令步兵第一聯隊派出一個大隊,攻佔歷陽縣城。沒有戰鬥任務的日軍,就那麼席地而坐;在這些二鬼子的心中,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行軍間的休息。
重藤支隊是在今天早上七點接到命令的,接到命令后,重藤千秋立即集結隊伍,等到上午九點的時候,部隊全部集結完畢。這時,又接到派遣軍司令部的命令:立即向對岸進軍,尋找支那的鄂蘇皖抗日游擊縱隊,並堅決消滅掉這股支那軍隊,為大日本皇軍復仇;在消滅這股支那軍隊后,與第13師團一起,向淮河一線攻擊。
接到新的命令后,重藤千秋知道這時田代支隊已經覆滅了。他馬上帶領隊伍,在海軍的兩艘軍艦的配合下,渡過長江,向歷陽進軍。重藤支隊過江的隊伍有八千多人:台灣步兵第1、2聯隊、台灣山炮兵聯隊、台灣第1、2衛生隊、台灣第1、2輸送監視隊;司令部和輸送車隊暫時留在對岸。
重藤千秋相信,游擊縱隊在自己的龐大隊伍面前,將如同嬰兒面對一個巨人一樣,毫無還手之力。狂妄的重藤千秋還讓人寫了一副條幅,上寫著「專打鄂蘇皖游擊縱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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