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歷陽喋血(2)
第二十章:歷陽喋血(2)
日軍的第二輪攻擊開始了,而陳光輝排的陣地上只有寥寥的幾個身影。有兩個藏兵洞的洞口被炸塌的泥土掩埋住了,裡面的人出不來,陳光輝所藏身的就是其中之一。幸好綽號馬大驢子的二班長機警,聽到炮火轉移了,帶著人衝上陣地。
看見其他的人沒有上來,馬大驢子知道不好,「媽的,排長他們被埋在洞里了,快點去挖啊。」
馬大驢子派出兩個人在陣地上監視敵人,其他的幾個人分為兩組,去挖兩個被埋住的藏兵洞;馬大驢子邊挖還邊叫:「排長,你可不能死啊!」小鬼子已經衝到陣地前一百米遠了,所有人都是拚命的用手、用鋼盔刨挖;幸好洞口掩埋的不深,裡面的人也正在有氣無力的向外挖,兩下一湊和,很快的就挖開了。
馬大驢子從被挖出的洞口把陳光輝拉出來,陳光輝渾身是泥,憋得快不行了。他躺在地上,貪婪的吸了幾口氣,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混合著泥土味道和硝煙味道的空氣是這樣的芬芳,吸了幾口氣后恢復點精神,他問:「其他的人怎麼樣?」
馬大驢子說:「另一個洞也埋住了,我派了人去挖;重機槍地堡一個被炸開了,另一個也被埋住了,裡面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
聽了馬大驢子的話,陳光輝翻身爬起來,說:「走,我們去挖重機槍地堡,少了它可不行。」
馬大驢子知道少了重機槍這個重火力的支援,陣地上就失去了遠程打擊能力,對小鬼子的擲彈筒毫無辦法。他說:「排長,還是我帶一個人去吧,小鬼子快上來了。」
陳光輝說:「我們兩一塊去,快點走。」聽到陳光輝這樣說,馬大驢子帶頭向被埋住的地堡貓腰跑去;他們很快的挖開了地堡的出口,陳光輝發現裡面的重機槍手還活著,只是彈藥手和副射手都已經死了,重機槍也是完好無損的。
重機槍手叫劉有福,陳光輝問:「劉有福,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劉有福清理了射擊孔,檢查重機槍還能用,說:「沒有,球事兒沒有,就是要從陣地上調了兩個人到這裡來,當彈藥手和副射手。」
等所有人上了陣地,陳光輝一查人數,連重機槍手一起只有二十八人了,好在幾挺輕機槍和衝鋒槍都還能使用。陳光輝看到一個中隊的日軍成波浪隊形向陣地進攻,第一波次的小鬼子離戰壕不到八十米了,忙高聲喊叫:「兄弟們,給我打!打死這些小鬼子!」
他明白,絕不能讓小鬼子衝到進前;不然,後面兩個波次的日軍一擁而上,陣地就會陷落。-=手打吧會員手打www.bxwx.org=*他抱著一挺機槍,向小鬼子掃去一梭子,幾個小鬼子被打倒了,然後他一個翻滾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剛離開,幾顆重機槍子彈就打在他原來的位置上。
聽到陳光輝的喊叫聲,陣地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槍聲,正在衝鋒的日軍被打倒了二十幾個;小鬼子看到一下子被消滅了二十來人,也不停步,反而加快了衝鋒的腳步,想快速的衝上陣地,與游擊縱隊的戰士肉搏;第二波次的小鬼子中的擲彈筒兵則停下腳步,準備向陣地上發射榴彈,壓制陣地上的火力。
劉有福懷抱重機槍不停的向日軍掃射,一個個日軍倒在炙熱的重機槍子彈下;他也是個從南京城突圍的老兵,他老家在濟南城;在十年前,日軍在濟南製造了『濟南慘案』,一萬多中**民死在日軍的刺刀下;劉有福的父母家人都死於此難,只有他在外地求學,逃過了一劫;懷著對小鬼子刻骨的仇恨,他選擇了從軍的道路,好為家人報仇。
當陳光輝的槍聲響起,他的重機槍就對著後面的兩個波次的鬼子射擊,阻攔小鬼子的後續攻擊;看見一個個的小鬼子倒在自己的槍口下,他心情激蕩,高聲叫道:「小鬼子,你來啊!爺爺等著你啊!爸媽,你們看見了嗎,兒子為你們報仇了!」
看見小鬼子的擲彈筒兵準備發射榴彈,他忙把槍口調向這幾個小鬼子,一陣橫掃,重機槍子彈就像鞭子一樣,狠狠的抽打在幾個擲彈筒兵的身上;只見幾個小鬼子被子彈帶動著,躥起來,身上冒出一股血泉,然後重重的仰面倒下;一個擲彈筒兵的動作很熟練,榴彈已經裝進了炮膛,被重機槍子彈打倒后,帶動著擲彈筒的炮口向後歪去,飛出去的榴彈落在第三波次的日軍頭上,把幾個小鬼子炸上了天。不明就裡的小鬼子,還以為是游擊縱隊對他們開炮了,嚇得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東張西望的。
看到小鬼子的狼狽相,劉有福哈哈大笑,忙把槍口對著第二波次的日軍掃射。突然,一顆子彈從機槍射擊孔射進來,擊中了劉有福的胸口;頓時,鮮血從槍口如泉涌飆射出來,他趴在重機槍上,臉帶笑容的去了;因為,從淞滬戰場開始,倒在他槍口下的小鬼子有一百多人,他已經為家人報仇了,現在可以無憾的去見他們了。
看見劉有福犧牲了,副射手忙搬開劉有福的遺體,扳動扳機,把顆顆子彈射向攻擊的小鬼子。
雖然陳光輝他們竭力的阻擊,由於人數太少,而且為了躲避小鬼子的重機槍,他們每打上幾槍都要轉移一下陣地,這樣就不能形成火力封鎖;小鬼子倒下三十多人後,前進到陣地前四十米遠了,馬上就會衝上陣地;而剛才一陣的對射,陳光輝排又犧牲了七名戰士,火力也減弱了不少。
陳光輝看見形勢危機,小鬼子馬上就要衝上陣地了,高聲叫道:「馬大驢子,扔手榴彈。」
聽到陳光輝的命令,馬大驢子帶著班裡剩下的五個戰士,把早就準備好的手榴彈一顆顆的扔向陣地前。邊扔手榴彈,馬大驢子還邊叫:「小鬼子,來嘗嘗老子的鐵彈彈。」
轟,轟,轟,接連不斷的手榴彈扔出去,在陣地前四、五十米遠的地方炸成一片,一個個小鬼子被炸得血肉橫飛;爆炸激蕩起的硝煙、塵土瀰漫在半空,阻擋了後面日軍的視線。趁此機會,陳光輝高喊:「兄弟們,打小鬼子啊!」他抱著機槍站了起來,對著硝煙中的日軍狠狠的掃射。
看見陳光輝的動作,陣地上能動的戰士,都抱著機槍、衝鋒槍站起來,對著硝煙中的小鬼子狠狠的掃射。馬大驢子他們,還不斷的把手榴彈扔向陣地前,製造煙塵,好遮擋日軍的視線。
當陳光輝他們在陣地上激戰的時候,小鬼子的炮彈一顆接一顆的落在城牆上,把堅實的城牆炸得殘破不堪,一塊塊的城磚被炸成碎屑,落到城牆下,把護城壕里的水盪起老高的水花。
小鬼子的動靜,陳祖民在城牆上看得一清二楚。看見小鬼子在六百米遠的地方集結了五六百人,陳光輝排的陣地也岌岌可危,他忙命令兩門轟天雷用霰彈向集結的日軍炮擊,城牆上的幾門迫擊炮和重機槍向正在衝鋒的日軍射擊。
重藤支隊步兵第一聯隊第一大隊的大隊長小野秋水正在集結隊伍,他很高興能擔當起為支隊開路的重任,他相信在自己的率領下,帝國勇士能很快的站在歷陽城的城牆上。他正在意淫著立下這樣的首功,會有什麼獎勵的時候,聽到頭頂上傳來炮彈飛行的聲音,他馬上發出狼嚎一樣的聲音:「支那炮襲,快趴下。」說完,自己也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等待那判決的爆炸聲。
轟、轟,兩聲巨響,如同晴天霹靂,震得小野秋水兩耳如同尖刀刺破耳膜,然後感覺身體被重重的撞擊了幾下,撅起的屁股重重的砸在地上。巨大的爆炸聲響后一分鐘,小野秋水也不敢動一動,他感覺全身都如同刀割般的疼痛;而且,他發現剛才還是那麼猛烈的炮聲,現在變得很小很小的聲音了,難道是帝**隊的大炮被支那人摧毀了?
直到他被士兵攙扶起來,他看見士兵不斷的張開嘴,他卻聽不到一點的聲音,他才明白他的耳膜被震破了。他忍著疼痛推開攙扶他的士兵,想自己站立起來;剛一使勁,從兩腿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一下子又坐到地上;而這重重的一坐,又使得他感覺到兩腿傳來刺骨的疼痛,豆大的油汗從他的臉上滾下來,他明白了,自己在剛才的那聲爆炸中,不僅震破了耳膜,而且兩腿或者其他的地方也受了傷。
當他在士兵的攙扶下,直起身體后,向四周打量了一陣,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就在剛才自己的士兵集結的地方,用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組成了兩個直徑三、四十米的相交的圓。圓中屍體的形狀無法言表,就像是千瘡百孔的棉絮一樣;一塊快血肉、殘肢斷臂散落四周,與泥土混合在一起;從屍體上流出的鮮血侵染著泥土,把乾涸的土地濕透,然後彙集在一起向低洼的地方流去;圓形中,有十幾個人的身體沒有發現傷口,可是他們也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幾個士兵上去翻過他們的身體,小野秋水發現從這些人的七竅流出黑色的血液,這些人是被活活的震死的。
在圓形的外面,上百個小鬼子和二鬼子躺在地上大聲的呼叫,雖然小野秋水聽不到叫聲,可是他知道這些人在叫什麼。
震天雷向集結的日軍發射了兩顆霰彈后,立即轉移,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四五個人抬著炮身和炮架,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剛離開不一會兒,日軍報復的炮火就把那裡覆蓋了,日軍的炮火整整向那裡發射了上百顆炮彈,把那個位置的城牆打塌了一半。
陳祖民理解小鬼子的瘋狂的舉動,他從望遠鏡里看到兩顆震天雷的炮彈準確的落在集結的日軍頭上,集結在那裡的五、六百個小鬼子被炸倒一大片;他看見幾個日軍抬著一個少佐,匆匆的向後方跑去,然後集結在那裡的小鬼子也抬著上百個受傷日軍,向後退去,陣地前三個攻擊波次的日軍,也匆匆的掉頭退下去。誰都沒有注意,躺在陳光輝排的陣地前的幾十個小鬼子的屍體中,有十幾個身上一點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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