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機

兩個小時后。

K市丁三衚衕，街道派出所。

孫顧生行色匆匆到達這裡，看到孫皓后，二話沒說，狠狠一巴掌扇在孫皓臉上。

「爸！」孫皓之前被青哥扇得臉都腫了，再挨自家老爹一巴掌，就更是痛上加痛，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臉慘叫。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看孫皓這樣，孫顧生也覺得心疼，卻又生氣。

真的不爭氣！

要不是就這一根獨苗，他都想乾脆不管了！

孫顧生指著孫皓的鼻子大罵，「昨天，你才把小娜打得住了院，今天，你又把自己搞進派出所，你究竟要幹什麼？是不是要氣死我！」

孫皓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爸，這不怨我啊，是別人陷害我，我沒吸毒啊，我沒碰那玩意啊！」

孫顧生當然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性格，從小就不學好，身上肯定有屎，「如果你乾乾淨淨，誰能陷害得了你！上次的事……」

說到一半，孫顧生就沒說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爸！救我啊！」孫皓一邊哭一邊抓著孫顧生的衣服。

瞧孫皓這樣子，孫顧生心更軟了，他想起早逝的老婆，不禁嘆了口氣。

「行了，沒事了，那個叫雷子的小年輕，已經承認是他把葯『送』給你，不是賣，不涉及到非法藥品買賣。」孫顧生搖搖頭，為自己的心軟生氣，但誰叫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呢。

「求家那邊，也要賣我幾分面子，也不追究了。」

「你在拘留所里蹲個幾天，長長記性！」

啥？孫皓一聽就呆住了，還得蹲拘留所？

「爸！不要，我不能進號子！」孫皓急忙搖頭，「我會死裡面的！」

「閉嘴！死不了！」孫顧生更來氣了，「現在給我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首尾沒清理乾淨，對了，你的手機呢？怎麼沒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還是你同學通知的我？」

「是一個叫陸川的人通知你的么？我把手機給他了……咦？我為什麼會把手機給他？」孫皓忽然表情一變，這不合理啊！而且手機里有……？！

「啊？！」孫皓瞪著眼睛看向自己老爸，抓住孫顧生的手，甚至扣進了肉里，「爸！完了！快去抓陸川！那小子拿著我手機呢！手機里有照片，還有錄像！」

「冷靜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孫顧生呵斥孫皓，眼神看了一下四周，低聲問，「什麼錄像？」

「就是一些……一些和女人的錄像。」孫皓吱吱唔唔得說。

「和女人？」孫顧生勃然色變，「和誰？是不是上次那個……」

「有，有和她的……」孫皓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自己的老爸，「還有和其他人的。」

啪！

孫顧生氣極了，又揮舞起巴掌照著臉給了孫皓一下。

「爸……」孫皓知道自己闖禍了，捂著臉低叫了一聲。

孫顧生咬著牙，壓低聲音：「上次花了多少力氣才擺平那事，你竟然還留著錄像？你不知道她沒成……你這是找死啊！」

「我、我就是……」孫皓懊喪得把臉埋進手裡。

然後就聽到門『砰』一聲響，等孫皓愕然抬頭，門已經關了，從門上玻璃看得到孫顧生匆匆而去的身影。

「爸！救我啊！」孫皓大叫。

……

陸川正在從孫皓的手機里往外導數據。

幾十段視頻。

足足十幾個G，導了一個多小時。

「嘖嘖，真、真噁心。」

陸川就掃了幾眼，然後評價。

雖然噁心，也得找到其中最有用的那部分。

還好目標不多，只是大略翻了翻，就找到了想要的那個。

「這女孩，叫、叫珍珍吧。」

社會工程學，或者叫網路工程學，是一個黑客的必要功課。

巧妙利用搜索引擎，能獲得很多秘密。

比如陳鋒同學在醫藥公司的處境，還有孫皓的特殊癖好。

孫皓有個私密的微博帳號，還在各個不能說的論壇里開了帳號，用於交流他的特殊癖好，由於沒什麼自我保護意識，用得全部都是同一個帳號和密碼，陸川輕易就掌握了。

孫皓曾在某個論壇里炫耀，他的手機里，存著很多他是主角的不能說的視頻。

孫皓自稱「百人斬」。

所以陸川問過李娜：你知道孫皓是什麼人么？

那是個人渣！

孫皓的微博和一個叫珍珍的女孩互動過，非常親昵，雙方老公老婆的叫了很久。

但某一天，珍珍的微博帳戶忽然清空。

由此陸川推斷，孫皓手機里可能存著一些視頻，是足夠把他送進監獄的證據。

所以陸川赴約，並且目標就是孫皓的手機，經歷了一些波折，終於被他到手了。

而從導出的視頻來看，果然被陸川猜中了。

在視頻中，珍珍應該是被下了葯。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姦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姦淫不滿十四周歲的幼女的，以強姦論，從重處罰。

陸川把視頻打包，連同他搜集到的孫皓身份證、珍珍身份證、雙方家庭住址、電話，一併發到了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網上舉報郵箱。

在發送這些資料的時候，陸川有點遲疑，他想的是，要不要告訴李娜一聲，或者說讓李娜來選擇，要不要送孫皓進監獄。

李娜會如何選呢？

會原諒這個人渣，還是會得到親手報復的快感。

最後，陸川卻又搖搖頭，他自語道：「我、我們的緣份，已、已經斷了。」

陸川做這件事，是為了李娜，但是並不用對李娜交待，因為他們之間已經不會再有任何關連了。

啪！

陸川按下鍵盤上的回車鍵，早就上傳好的郵箱，開始發送。

「再見了，人渣，祝、祝你在監獄里生活愉快。」

陸川看著電腦屏幕笑嘻嘻的說。

這時，忽然他面前孫皓的手機響了。

手機上的名字是「爸」。

「喂？」陸川接起電話。

「是陸川吧？能把小皓的手機還給我么？」那邊傳來孫顧生急切的聲音。

「可、可以啊。」陸川回答，「要、要不叔叔你現在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