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將右相壓下去后,沈忱沒有待太長時間,她掃了一眼台下眾人。
將那玉佩掛在自己脖子上,將玉簪插在玄欽頭上,為他戴上金鎖,隨意的將兵符和酒壺扔在地上,彎腰將玄欽抱進懷裡,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皇帝要娶一個死人,百官當然是反對的了。
他們還想故技重施,跪在外面求沈忱收回成名。
這次。
沈忱笑著照單全收,跪一個,誅他九族,跪兩個,屠他滿門,跪三個,凡事和他有關係的,便全殺了。
終於,沒有人在反對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殿外,沈忱抱著玄欽,輕輕的摸了摸他的了臉,笑著親了親他的唇。
「看,沒人反對了。」
「朕應該早點這麼做的。」
說著,她抬起頭,笑著指著不遠處大紅的喜服:「你看,那次你痴痴的看著人家嫁娶,我回來就命人做了一套更好的,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不過,不晚。」
「你說,對吧。」
「陛下!」衛媼將剛熬好的粥放到旁邊:「督主,督主他,已經去了。」
沈忱懶懶的抬起眼皮子,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所以呢?」
「陛下,你不要太,太難過了。」
沈忱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朕很開心啊,為什麼會難過呢。」
「對了,今日宋家車裂,你可安排了花霓裳去見那宋寶歌的夫婿溫如玉。」
衛媼給沈忱倒了一杯茶,沉默著點了點頭。
「花霓裳說要將秘密告訴陛下。」
沈忱嗤笑一聲,毫不在意的抿了一口茶,然後忽的將杯子扔到地上。
衛媼慌亂的跪了下去。
「告訴她,不用了,朕都想起來了。」
「碎碎平安,收拾一下。」
「是,陛下。」
沈忱歪著頭,手裡拿起女子才用的脂粉輕輕的撲在玄欽的臉上,在用口脂抹在他的嘴上。
然後皺了皺眉。
不好看。
他本身的唇殷紅的艷麗,這口脂已經是最好的了,卻不及他自身的萬分之一。
將就一下吧。
她親自為他梳妝,給他穿上大紅的喜服,然後和他十指相扣。
大紅的綢子在宮檐下迎風簌簌作響,西風烈烈裹起紅綢在風裡翻滾裂帛的聲音讓她想起在苗疆的那段時光。
這個傻子。
她中的蠱毒是最複雜的那一種,他們失蹤后,在花霓裳的幫助下找到了老巫。
老巫說,要解她的蠱毒,必須有人以身飼蠱,然後作為鼎爐引出她身上的蠱,將兩隻蠱都養在他身體里。
而他則會因為兩蠱相爭筋脈寸斷,毒入五臟六腑,最後凄慘而死。
可他卻背著她和老巫做了交易,想要以命換命,卻沒想到,在最後一刻,她的蠱毒剛被引出,就發生了苗疆內部暴亂,他為了保護她,將她藏了起來,喂她吃了忘憂草,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引走了敵人。
後來她所謂吃的解藥,不過是最後一味調息的葯而已。
沈忱柔柔的低下頭,看了一眼玄欽。
自她來到這世上開始,還從來沒有人願意為她而死呢。
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她又怎能負了他呢?
安樂三年,九月十九,沈朝皇帝大婚,舉國同慶。
大紅色布滿整個京城,可看起來卻總是陰森森的,帶著令人毛骨聳立恐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