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媒婆

不知是那葯質量好還是陳浩南的體質不錯，反正那一大碗苦澀的葯汁下去，陳浩南接著睡了覺，發了一身的汗，全身竟然非常的輕鬆了。當然，如果背上的傷不疼的話那就更好了。

但這回母親直接就看在炕前，三天了，除了上廁所，哪裡都不讓去。這期間，大小姐來看過幾次，還送來了許多自己以前根本就沒有機會吃到的補品。

背上的傷已經結疤，而且幾乎已經不疼了，現在終於可以躺著睡覺了，也不發燒了，再加上幾天的滋補，陳浩南感覺到自己全身是力氣，再不出去逛逛就要生鏽了。

好說歹說，這才被母親強綁上幾件衣服出了門。

那些酒已經生產了一千多斤，全部裝在酒缸里放在酒坊里，日夜有人看管，確保不會再出任何的問題。

陳浩南出來正好看到兩人女人正抱著一個小酒罈子往外走，看到陳浩南出來，趕緊過來打招呼：「浩哥兒，你身體大好了？今天就是交貨的日子，你不去看看？」

「今天交貨？那我得去看看，我雖然以前見過這位先生，但實在是沒有說上兩句話呢。」

就在陳浩南準備去陳家大院的時候，一個小丫頭跑來叫他：「浩哥兒，大小姐讓我們看看你能不能過去幫她接待一下客戶。」

「好，我這就過去。」

看來自己與大小姐是心有靈犀啊，這都不用點都能想到一塊去。陳浩南又在心裡開始胡思亂想了。

酒坊離陳家大院並不遠，陳浩南剛剛出門不遠就看到大院門口停著幾輛馬車，其中一輛看上去比較豪華，如果放在現代，至少也得算是寶馬賓士的級別吧。

看到陳浩南過來了，門口一個丫環趕緊出聲：「大小姐正在客廳會客，說浩哥兒來了就直接過去。」

「好，謝謝姐姐。」陳浩南的嘴甜這是大家公認的，雖然自己以前的時候也被叫姐姐，但現在自己只能叫他浩哥兒，而以前的時候高興的時候就叫他「陳浩南」，不高興的時候直接就叫他一聲「哎」而已。

但陳浩南分明沒有感覺到這個小丫環的失落，快步向客廳走去。

一進客廳，正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大小姐，由於來的晚，一進屋的陳浩南立即成了大家的焦點。

「見過大小姐，見過王掌柜。」陳浩南認識那位來提貨的掌柜，因此就上前打了個招呼。

「浩哥兒坐這裡，我身體有些不便，請浩哥兒代我陪一下王掌柜。」大小姐看到陳浩南進來，馬上站起身來，然後把陳浩南讓到自己剛才坐的地方，「王掌柜，小女子對生意上並不擅長，一切請與浩哥兒詳談，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失禮了。」

「小姐請便，我與浩哥兒也是熟識，因此一切好說。」雖然嘴上說著認識，但明顯想不起這個浩哥兒是何許人，只是有些面熟而已。

「王掌柜，咱明人不說暗話，小人只是陳家堡的一個家丁而已，蒙大小姐錯愛，接下這一擔子。因此只有全心報答，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王掌柜看在各為其主的份上直言。」陳浩南一屁股坐在還帶著大小姐餘溫的椅子上對王掌柜說。

「哈哈哈，小兄弟，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言了！我今天就是來取酒的，這是上次訂的合約及訂金的單子，今天我帶來了餘款，只有一個要求，把酒裝上我拉走就完事，什麼也不需要談，一切都在這合約上寫著呢。」

「這當然好，我們一定會按照合約上的一切進行辦理，可是這合約上並沒有寫明單價啊，只說是照時價，那現在的時價是多少呢？」

「呵呵，小兄弟，你們的酒好，這是大家都公認的，因此你們的時價比外面的要高三成，這是我們一直協商好的，外面的時價並沒有變，那麼今天的價格當然也不能變嘍。」

「王掌柜，我看你們也一路辛苦了，不如這樣，酒席已經備好，我們就邊吃邊談怎麼樣？」酒桌上談事這是中國古老的傳統，具體從什麼年代開始已經無從可考，但直一今天還大行其道，顯然有他的可取之處。

「好好，感謝貴府的熱情，每次來都給你們添麻煩。」王掌柜雖然嘴上說著添麻煩，但身體卻不嫌麻煩，非常爽快站了起來。

酒宴擺在東廂房，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非常的豐富。

丫環把一個酒罈子抱來，當著王掌柜的面拍開泥封，然後給王掌柜倒了一碗。

王掌柜接過來，然後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喝了一小口！

「好酒！真是好酒！」王掌柜大呼好酒，陳浩南心裡有了底，看來自己的計劃非常的成功。

「小兄弟，我來這裡也有數次，可是每次喝的酒都不如這個味道好，不知道小兄弟可否為在下解惑？」

「呵呵，王掌柜言重了，這是我們新開發的酒而已，以前的時候並沒有研製成功，當然不能讓貴客品嘗啦。」

「這酒好！醇香而不辛辣，厚重而不澀苦，好酒啊！小兄弟，不知這酒現有多少？可否勻我一些？我以高價的雙倍，不，三倍價格收購！」

看到王掌柜已經上鉤，陳浩南心裡暗喜，但卻不能表現在臉上。

「呵呵，王掌柜言重了，其實就是把那千斤酒全部換成這種酒又有何難？但王掌柜與少爺簽的合約……」

「不不不，二少爺已經做古，只要我們雙方願意，這合約也不是可以不變的嘛，只要小兄弟能把這千斤酒全部換成這種酒，我在三倍的價格上再加五成！」

「好，既然王掌柜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不能小氣，那五成就算了，我直接讓人把酒全部給換成這種！我敬王掌柜一碗！干！」

「干！」兩人輕輕的碰，然後幹了，「不知道這酒有什麼名字呢？」

「當然有，酒的名字其實也不是那麼的重要，我們自己稱他為五糧醇！」

「五糧醇？好名字！有意境！來干！」

「為了我們的合作，干！」

「為了……干！」

經過友好協商，雙方一致認為原先制定合約已經不能滿足於現階段的情況，因此有必要進行一下小小的修改。於是雙方各取所需，都達到了自己目的，一時間賓主皆歡，席上呈現出一派和諧景象。

其實陳浩南就是把這些重新燒了一下，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因為酒中除含有乙醇之外，還有甲醇、醛、雜醇油、鉛等有害物質。乙醛是酒中辛辣氣味的主要夠成元素，而它的沸點只有20.8℃，因此稍稍加熱就會變成氣體蒸發。而甲醇的沸點為64.7℃比乙醇的沸點低13.6℃，因此加熱的時候也會揮發掉。這樣一來酒中的其它有害成份也就減少了許多，口味變得較為柔和，香氣也濃郁，邪雜味消失。

王掌柜打著酒嗝，心滿意足的帶著酒走了，留下了下次收酒的定金。而大小姐看到陳浩南竟然把價格生生的提高了近三倍，更是非常高興。

雖然陳浩南現在不是陳家大院的當家人，但任誰看到他都異常的客氣，甚至連老管家陳叔見了他都會親熱的叫他浩哥兒。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尤其是在陰盛陽衰的陳家堡！

然而這種感覺隨著一個又一個的臭蟲的出現漸漸的變的很不好！

陳浩南眼中的那些臭蟲就是整天出入陳家堡的媒婆！不是給自己找老婆的媒婆，是給大小姐找婆家的！

且不說大小姐還在孝期，就說她們提的那些人家吧？哪家大小姐能看得上？當初陳家堡被韃子重兵包圍的時候他們哪裡去了？當大小姐向他們求援的時候他們哪裡去了？現在想起來了，在陳家堡還有位美女還沒有婆家呢，而且還是一位富有的美女，非常有可能把整個堡子都當成嫁妝的美女，這就是傳說中的富婆啊！

當然最氣人的就是昨天來的那個媒婆，本來陳浩南看到他到了自己的家裡，還認為她是來給自己說媒的，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姐有福氣，竟然可以嫁給自己這個新時代的有理想有事業有文化有身材的四有青年。

但當這個媒婆開了口，陳浩南這才明白，這個老娘們兒雖然看上去象媒婆，但卻根本就不幹那本份的生意，她是來警告陳浩南的：下人就是下人，書僮與小姐的愛情只是傳說！不要打大小姐的主意！癩蛤蟆是不可能吃上天鵝肉的，不要偷吃大小姐，因為附近的趙家堡的大少爺已經決定要娶大小姐了！

陳浩南當時就差點氣炸了，抓起一個水瓢，舀起一瓢水就向她劈頭澆了下去！

雖然天氣寒冷，但還沒有達到滴水成冰的程度，臉上的粉被水衝出了一道道的溝壑，露出裡面黑乎乎的老皮，身上的衣服被粉染出一條條的白線，如果晚上被人看到了，十個人有九個會認為這是一個老鬼，而剩下的那一個則是瞎子！

「你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那媒婆放下一句狠話，在旁邊的女人們的鬨笑聲中狼狽的竄出了陳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