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比試(1)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第三天，太陽還沒有升起來，陳家堡前面就已經人潮洶湧，都是來看熱鬧的。

吃過早飯，陳浩南收拾停當就來到了陳家大院，大小姐和王掌柜正在那裡等著他，看到他進來，大小姐馬上迎了過來：「浩哥哥，你來了？」

「浩兒，如何？」

「請義父放心，不會有什麼差錯。」陳浩南先向大小姐眨了眨眼，然後這才一本正經的向義父說。

「那就好，這三天時間可苦了你了。」

「小事一樁，義父不必要慮。」

三天的時間，陳浩南一直窩在家裡沒有出來，說是要閉關修鍊，因此大小姐並沒有來打擾他，只是讓陳嫂給送了一些補品讓他補身子而已。現在看他精神抖擻，更是高興。

「我們走吧，他們應該來了。」

「好，賢侄女，我們出去。」

大家也不騎馬，直接步行出了堡子，來到了堡前。現在那邊已經臨時紮起了一個檯子，中間一排算是裁判桌，兩邊兩張桌子，應該就是比試雙方的場地了。

趙高已經帶著手下過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些賓客。看到王掌柜來了，趙高拱手為禮，然後高聲的說道：「王掌柜，今天的比試雖然只是趙家堡與陳家堡兩家的事，但也需要有個裁判，因此我想請王掌柜作為了裁判之一，不知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但我想趙堡主不會讓我一人當裁判吧？」王掌柜輕輕一笑，如果自己當裁判那就好了，直接判他出局，省得與陳浩南爭。

「當然，除了王掌柜之外，還有李掌柜、劉掌柜等四人也為裁判。」

「好好，非常的好，另外兩家的比試有這麼多的鄉親們在場，他們可是真正的見證人，當然也算是裁判啦。」看了看附近的人群，王掌柜心裡有了底，畢竟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不會全是趙高收買的，而且這幾位充當裁判的人也算是年長者，應該不會胡來的。

「見過各位掌柜。」王掌柜向大家拱了拱手施了一禮。

「王掌柜好！」其它的趕緊還禮，雖然年紀大，但最起碼的禮貌還是要的。

「各位請入座。」

「王掌柜請。」

所有的裁判入座之後，比試雙方這才入座，一個臨時充當主持人的傢伙上了聲，一看就知道是趙高的親信，長的就違章！

「各位裁判，各位鄉親們，陳小姐，今天的比試安排是這樣子的，作為新時代的優秀青年，文采是不可缺少的，因此第一場將比試文采，雙方相互出題對方答，如果一方回答不上來，那麼就算是輸了。但如果兩方都答不上來或者都答上來，則算是平手，繼續出題，直到一方無法答上來，但雙方出題的數量要一樣。另外不得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題，否則將是無效題。不知陳小姐有什麼疑議嗎？」

「可以。」看到陳浩南向自己點了點頭，大小姐答應了。

「第二場則將比試智力，作為了一個優秀年輕人，智力是不可缺少的。比試的規則與文采一樣，不知大小姐可以疑議？」

「沒有。」

「如果這兩場比試雙方還沒有決出勝負，那麼將比試第三場，而這第三場將由裁判出題，五位裁判各出一題，答對題多的為勝，不知大小姐可以疑議？」

「沒有！」

「那好，既然雙方都對比試的規則沒有什麼疑問，那麼比試將正式開始。首先比試的是文采，抽籤決定誰先問。」

說完，變戲法一般從袖子里抽出一根草棍：「兩根草棍一長一短，長的問短的答。」

「好。」

「不知大小姐是親自出馬呢，還是由他人出手？」

「呵呵，今天的比試將由我一人承擔，你還是不要多嘴了。」陳浩南看這小子就不順眼，這一上台就看了大小姐至少三十多眼了，不罵他兩句就算是給大小姐面子了，盡用眼光吃大小姐的豆腐。

「好，陳家堡出場的是……是……請問你怎麼稱呼？」

這小子說了半天竟然不知道陳浩南是誰，想介紹一下竟然發現無從下手，只好小聲的問了他一句，引得下面看熱鬧的人群一陣大笑，就連大小姐也忍不住莞而一笑。然而這一笑，差點沒把這小子的魂笑飛了，就連陳浩南報上自己的名叫都沒有聽清。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大小姐的美貌天下無雙啊。」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落，他趕緊拍了大小姐一句馬屁，「請教這位公子？」

「我叫陳浩南，今天的比試將由我一力承擔。」

「好，夠男人！」這傢伙覺得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向陳浩南一伸拇指，然後高聲喊道：「陳家堡出場的是陳浩南陳少爺！」

「我不是少爺，我只是個家丁而已。」

「噢，是陳浩南陳家丁！趙家堡出場的是趙先生！讓我們歡迎他們閃亮登場！」

下面的人立即歡呼起來，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有好事要看，付出一點掌聲也是可以的。

只見那位趙先生四十歲上下，戴著一付大眼鏡，一身綢袍布鞋，飄飄然的上了場，然後一個羅圈揖贏得了大家的一陣叫好聲。

「在下趙得文，正德三年的秀才，是趙家堡的私塾先生。今天代表趙家來比試，如果出醜還望各位鄉親們不要笑話。」

聽著這位趙先生的話，陳浩南嚇了一跳，自己可不是什麼文化人，雖然曾經也上過學，但那是幾百年之後，也就相當於現在的童生級別，而且還沒有學過什麼八股，雖然自己經常看一些雜書，可除了記得幾句對聯之外，還真沒有什麼本事。

「請陳家丁介紹一下自己吧？」

主持人鼻子一哼，然後有點譏笑的讓他介紹介紹自己。

「呵呵，好說。」不就是吹噓嘛，老子會，「在下就是一個陳家堡的小小的家丁，代表陳家堡來出來比試，萬一打敗了趙先生，大家可不要意外啊！」

「哈哈哈，好狂的家丁！」聽到這傢伙的口氣，下面的人全部都哈哈大笑起來，以一個家丁對陣人家秀才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現在比試開始，請兩位抽草棍！」

「秀才公先請。」陳浩南知道主持人一定會在草棍上做手腳，因此直接讓秀才先抽，給那小子一個搗鬼的機會，反正無所謂，不就弄個先問嗎？咱不怕。

果然不出所料，趙秀才抽的是長草棍，先問。

「既然在下抽了長的，就先問了。」

「請隨便問，我隨時為你解惑！」陳浩南一句話差點沒把秀才氣死，他這是以師長自居了。

「哼！一目不明，開口便成兩片。」秀才果然是秀才，這對聯開口就來。

「廿頭割斷，此身應受八刀！」陳浩南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對於對聯卻是有一種偏好，而且幾乎是過目不望，因此張嘴就來。

「好！」下面看熱鬧的人見到陳浩南張嘴就來，馬上叫起好來，管他工整不工整，反正答上來就算！

「一大喬，二小喬，三寸金蓮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紛，八分九分十信嬌。」這個對聯可不是一般人能對得出來的，這個趙秀才也是研究了數日才稍有突破，但總覺得有點不太工整，現在也不得不拿出獻醜。

「十九月，八分圓，七個進士六個還，五更四鼓三聲向，二喬大喬一人占。」陳浩南張嘴馬上就來了，直驚的秀才半天合不攏嘴。

「好！好！」每當陳浩南回答上一句，下面的叫好聲立即響成一片。

「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陳浩南一看這傢伙問起來沒完沒了，實在有點鬱悶，但人家是讀書人，自己怎麼也得給點面子吧？這都問了三次了，自己還一次沒問呢，「秀才公，不知是不是該在下問了？」

「請問。」秀才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人家不過是一小小的家丁，自己老是難為人家幹什麼呢？

「那好。去年的時候，我隨老堡主去給一位老夫人拜壽，席間聽到一個對聯，但由於咱是家丁，因此只聽到了上聯，下聯還沒有聽到就被派出去幹活了，不知秀才公能不能給對上。請聽好，上聯是：堂上老婦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

「啊？這個嘛。」秀才皺起了眉頭，這個對聯乍一看很俗，但仔細一想卻是大俗，正是大雅的最高境界：先抑后揚，先罵后贊！空前絕後。

秀才想了半天，實在覺得想不出來，自己一輩子讀的都是聖賢書，怎麼能出這樣的對聯呢？聖賢書里不會有這樣的句子的。

「我答不上來。」秀才老老實實的說，「但按照規矩，如果你也答不上來那就不能算我輸。」

「後來吧，我自己琢磨了一個下聯，不知可入秀才公的法眼：生得兒子都是賊，偷來仙桃獻母親。」

「好！」這回不僅僅是下面的鄉親們叫好了，就連一直聽的昏昏俗睡的幾位裁判都叫起好來！都是做生意的，那有閑功夫去研究什麼對聯啊！而且兩人開始時對的確實自己聽不懂，但看看秀才沒有什麼表示，那應該是陳浩南全部對上了吧？但這個對聯自己可能聽明白啊，絕對的好對子，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