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忽視的線索
火光衝天，火焰連綿，整個村子，都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
無盡凄厲的哀嚎聲，在火海中飄蕩著，那是已經死去的人，被禁錮在紙人身軀里的亡魂，發出的絕望的哀嚎！
陰沉沉的天空中，鉛灰色的雲層不斷堆疊，那是死氣，是陰氣，是無盡怨氣，混合在一起的陰雲。
四周空氣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隱約間，有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啟元道長和冷一刀的戰鬥，勢均力敵。
那戰鬥捲起的餘波，甚至將周圍的火焰，驅散了。
突然，冷一刀一刀斬出。
啟元道長後退了一步，他的身體，瞬間被火焰所吞沒。
但是，他並沒有慘叫，也沒有哀嚎，那覆蓋在他身上的一層火焰，就像是從臉上吹拂過去的暖風。
他的身體，很快就被火焰，燃燒成了灰燼！
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冷一刀卻冷著臉，雙眼警惕的掃視著四周，握刀的手，始終不曾鬆開。
我忍不住走了上去，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周青龍和柳如煙他們還好么？」
冷一刀冷冷的說道：「啟元道長在村子里放火，火勢蔓延，我們被困住了。他們現在雖然還活著，可是，等火勢燒到這裡之後，必死無疑！至於我們，最多比他們多活一刻鐘！」
我不禁默然。
他們被禁錮在紙人之軀，動彈不得，火焰席捲之後，肯定會被燒死。
我和冷一刀，有輾轉騰挪的空間，但是，空間正在被火海無限壓縮，我們所能活動的範圍，也是有限。
我問出了心裡最大的一個疑問，「啟元道長，不是已經死了么？」
冷一刀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卻說了一句，「他，似乎不死不滅。」
不死不滅？
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么？
無論是實力強橫的妖魔鬼怪，還是我姥姥、陳瞎子之流的風水大師，都逃不過生死二字！
即便是陰司的陰帥鬼王之流，壽命悠長，卻也不可能不死不滅。靈魂被滅之後，魂飛魄散，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啟元道長即便是強，也不可能強橫到逆天的地步，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和冷一刀早就已經死了。
他一定是用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方法，這才能屢屢死而復生。
正當我這樣想著，啟元道長竟然從冷一刀身後的火海中鑽了出來。
似乎，這並不是一片火海，而是一片普通的汪洋大海，他能在海水中肆意暢行。
鑽出火海的那一刻，啟元道長就揮出了軟劍，一劍刺中了冷一刀的肩膀。
冷一刀故意沒躲，就是在找機會，接近啟元道長。他要以傷換命！
冷一刀左手一把拽住了啟元道長的軟劍，右手猛地向後一揮，雪亮的刀鋒從啟元道長的脖頸掠了過去。
「噗嗤」
碩大的頭顱衝天而起，一股血泉從他的脖頸斷口處噴了出來。
屍體倒地。
但是，在沒過多久之後，竟然就化成了一堆余灰！
就連被冷一刀抓在手裡的軟劍，也化成了余灰，飄散在空氣中。
「這不可能！」我脫口說道，「他有血肉，他不是紙人！」
冷一刀沒有接話，目光中，帶著幾分焦灼。
一是因為這漫天大火。
二是因為啟元道長的不死不滅。
這世上絕不可能有不死不滅的人！
我心中篤定。
那他又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驀地，我突然間想到，瞎眼老漢不停的催促我和苗苗成親，而且，苗苗還借成親為名，蒙蔽天機，吞食我的陽氣。
我記得，在苗苗被我用掌心雷轟死的時候，她被炸裂的身軀，就是有血有肉！
她原本只是一具紙人，可是，在吸食了我的陽氣之後，紙人之軀蛻變為血肉之軀，她死的時候，身上就有血肉！
以此類推，啟元道長也是因為吸食了太多陽氣，所以，他死後的身軀才會有血有肉。
那麼，我們所認識的啟元道長，根本上也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吸食了活人陽氣，進而蛻變為活人的紙人！
啟元道長並不是幕後之人，他實際上也是一枚棋子，和苗苗在本質上沒什麼區別。
那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還沒等我理清楚頭緒，啟元道長又一次從火海中走了出來。
萬千火焰臨身，他卻凜然不懼，一身氣質仙風道骨，出落凡塵。
「你也是紙人，你在給別人賣命！」我大聲喊道。
啟元道長恍若未聞，又是一劍刺向冷一刀。
冷一刀揮刀格擋，和啟元道長戰鬥在一起。
我看得出，冷一刀的狀態，有所下降，而啟元道長的狀態，一直恆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冷一刀必敗無疑！
「苗苗不是瞎眼老漢的孫女，其實，是你的孫女！」我語出驚人道。
苗苗的遭遇，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
即便瞎眼老漢和啟元道長做了交易，也不可能事無巨細說的那麼詳細。
所以，我斷定，啟元道長才是苗苗的爺爺，而瞎眼老漢，只是他杜撰出來的一個人。
啟元道長的身體猛然一頓，被冷一刀抓到機會，一刀架在了脖子上。
我連忙喝止了冷一刀殺人。
啟元道長只是一具紙人，就算殺了他這具分身，又殺不了真身，只是白耽誤時間。
「你之所以和我說了那麼多，又把所有事，都推在瞎眼老漢和猴子背後的老闆身上，就是為了隱藏你自己的身份，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根本就已經不是活人，而是一具紙人！」
「我雖然還不知道你的目的，也不知道你身後的人是誰。但是，我知道，你想復活苗苗！」
「是又如何？苗苗已經被你打的魂飛魄散，我也沒有顧忌了！」啟元道長說完之後，竟然從身後火海中，又走出了好幾具紙人！
這些紙人身上都帶著火焰，但是，卻詭異的沒有燃燒。
每一個紙人，都是啟元道長的面容！
看這些紙人的數量，已經超過了我們先前所見到的村民的數量。
每一個紙人身體里，都困著一個人死去的靈魂。
這麼多的紙人，啟元道長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我猛然間醒悟，驚呼道：「猴子背後的老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