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送你一程
「夫人。」趙前程回到了家中，他就像以往回家那般，親昵地擁住萬小姐。
以往，萬小姐靠在他懷裡，臉上是帶著笑的，可如今，在趙前程看不到的地方，除卻冰冷之外，再無其他。
可為了之後的計劃，她還是很快調整了情緒，將趙前程迎進屋中。
一切似乎跟過去沒什麼樣，因而趙前程並未多想，吃過飯後，強烈的困意襲來，沒等他說話，整個人便倒在地上。
萬小姐坐在那兒，面色冰冷地看向趙前程。
雖說這裡是京都，但她卻未想過，要將趙前程扭送見官。
當初她爹是如何死的，她便要讓趙前程如何去死。
雖說之前萬家的生意都是趙前程打理，可很多人都知道，趙前程是萬家的贅婿。
贅婿生了病，家中的一切自然應當由萬家這個真正的繼承人接手。
京都這邊的生意，已然被收攏回來，現下將趙前程困住，其他地方的生意不過是時間問題。
等到趙前程醒來時，他全身都沒了力氣，躺在那兒動彈不得。
屋子裡是黑的，他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色，但他能夠聽見，有慘叫聲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
「有人嗎？」雖沒什麼力氣，還是能說話的，趙前程盡量忽略掉慘叫聲，有氣無力地開口道。
沒有人理他，屋子裡依然是漆黑一片，趙前程喊了一會兒，只得停下。
屋外，萬小姐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剛才屋裡的聲音，她都聽見了。
若非有時錦在身邊，她恨不得現在就進去質問趙前程，或者乾脆殺了他給父親報仇，可讓他就那麼痛快的死了，她又覺得不甘心。
與自己的殺父仇人同塌而眠這麼久，她連自己都嫌棄了。
「你不必想太多，過去的事兒不是你的錯。」如今的萬小姐已然有了些變化，卻還是挺單純的，時錦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等走出去一段距離后，緩緩開口道。
「待到為萬老爺報了仇，你好好過自己以後的日子，將萬家打理好，想必萬老爺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錦娘，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現下如何，我真的不知道。」看向時錦，萬小姐跟她道謝。
「該是我謝謝你，表面上看我幫了你，實際上我也是幫了我自己，多謝你願意相信我。」
兩人說著話越走越遠，院門關閉，看守此處的都是萬小姐信得過且只能聽從萬小姐吩咐的人。
——
人在黑暗之中，是很容易想起許多事情的，得意的，害怕的，又或者其他什麼。
趙前程再一次醒過來時，屋子裡仍是暗的，還是沒有人搭理他，時不時地總能聽到慘叫聲。
屋子裡燃著熏香，無色無味卻能夠干擾趙前程的一切感知，這一切趙前程並不知曉。
他終於費力地撐起身體，用手向著床邊探去，他摸到了水杯，裡面似乎有水，他渴壞了，又有些餓，也顧不上旁的，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
一股有些怪異地味道瀰漫口中，他忽然又恍惚起來。
恍惚中，屋子裡似乎有了些光。
可這光看上去，卻顯得十分陰森，趙前程似乎看到，死去的岳父站在屋中，怒目瞪著他。
「啊！」趙前程驚叫一聲，竟然嚇暈過去。
屋子裡確實是有些光亮的，也確實顯得陰森，可趙前程所看見的人，卻是不存在的。
畢竟，萬老爺已經去世多年，怎麼可能會再出現？一切不過是趙前程喝下的那杯水，所導致的幻覺。
每一天，趙前程都會在各種恐懼中度過，等他猜到自己如今這般的原因是因為吃喝所導致時，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只能在各種恐懼中，度過每一天，整個人迅速的消瘦下去。
而就在這些日子裡，那些原本被趙前程操控的生意，都漸漸回到了萬小姐手裡。
時錦在京都之中的名聲也越來越響，蔣夫人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有人提起，連蔣暉都知道了時錦在京中的消息。
他的夫人已經生產，眼下需要調理身體，蔣暉的身子便是時錦幫著調理的，他立刻請人去找時錦，希望她能到府上來。
蔣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時，時錦已然到了蔣府外。
雖說當初沒能隨著蔣家的隊伍進到京中，可她能帶兩個孩子活著到京都外，多虧了蔣家。
縱然蔣夫人曾經為難過她，可蔣暉卻是幫了她不少，孟昶更是。
他們兄弟倆關係好，不管是沖著誰，時錦都會來這一趟。
於是，時隔幾年之後，她再一次見到了蔣夫人。
同過去一樣，蔣夫人坐在那打量著她，只是如今的時錦，不再是過去的時錦。
「時娘子請坐。」時錦笑著看向她的模樣，不知怎地讓蔣夫人有些不自在，她收回打量的目光，請時錦坐下。
給時錦送上茶點的是管家，過去他跟方媽媽對時錦很是照顧，時錦都記著。
來到京都后，時錦是有聯繫過他們的，只是蔣夫人不清楚罷了。
「時隔多年，沒想到時娘子仍跟過去沒什麼變化。倒是我，頭髮都白了大半。」喝了口茶，蔣夫人與時錦寒暄幾句，隨後問起了兒媳的情況。
「夫人放心，少夫人的身體並無大礙，悉心調養即可。」
「那暉兒……」蔣夫人知道，時錦還查看了蔣暉的脈案。
「這些年，想來蔣少爺一直都有用到從前的法子，也十分不錯。」時錦不打算在蔣家停留太久，她今兒個要去萬小姐那兒一趟，去見一見趙前程。
過了這麼久，趙前程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確切的說，都是自己嚇唬自己所導致的。
吃喝方面，萬小姐並沒有很虧待他。
近來，萬小姐想要離開京都，就想順便了結了趙前程。
再了結他之前，時錦決定見他一面。
從蔣家離開后，時錦去了萬小姐家中，見到了趙前程。
趙前程躺在那兒，屋子裡終於亮了一些，畢竟要讓他看清楚，站在面前的到底是誰。
他並沒有認出時錦來，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認不出來也正常，我叫時錦。」看著床上的人，時錦語氣淡淡地開口，她腦海中閃過許多屬於原書女主的記憶。
「時錦……」趙前程目光閃爍，他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