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共嫁一夫？

在蘇墨暗自慶幸，終於擺脫了夏雪青的糾纏，距離玉花軒大約幾百米之外的柳條巷第一青樓，也是太康縣城中等級最高的青樓紫瀾閣中，另一樁麻煩的事正在不知不覺的靠近蘇墨。

紫瀾閣的構造和玉花軒一樣，也是三層，或者可以說，柳條巷中的五大青樓，皆是這般構造。

紫瀾閣的三樓，一個溫馨精緻的小房間里，昨夜與蘇墨有過一面之緣的沈妙妙，正滿臉苦惱的坐在桌案前。

今日的沈妙妙，身穿一件粉紅色緊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看起來十分的清純可人，人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看來昨日的男裝，讓她的顏值減分不少。

如今一身女裝的沈妙妙，遠不是昨日可比，今日的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美目流轉間，說不盡的溫柔可人，而且因為她年齡尚小的緣故，她身上透著一股其他女子沒有的純真。

此刻，她正俯身坐在桌案前，用心的照著一張紙上的詩詞譜寫曲子，這首詞正是昨夜從蘇墨那裡得來的《虞美人》。

在沈妙妙眼中，這等傳世佳作，如果不好好譜寫一番，定會污了此詞，將來說不得也會壞了蘇墨公子的名聲。

可是，從今日五更起床開始，到現在足足過了三個時辰，沈妙妙卻依舊沒有譜出讓自己滿意的曲子，不管怎麼修改，總覺得配不上這首詞。

就在這時，沈妙妙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然後一名風姿綽約的絕美女子，蓮步輕搖的走了進來。

這女子的年紀比，看起來沈妙妙要大上一些，約莫二十三四歲，打扮的極為成熟，臉上畫著濃妝。

但是，這樣的濃妝卻沒有讓她看起來有絲毫風塵之氣，反而看起來極為的端莊。

不過她的端莊中，還有几絲旁人沒有的嫵媚。

或許只有這樣的傾城容貌，才能駕馭的了這樣的濃妝。

女子身穿大紅色衣裙，身材高挑，大約有一米七三，這等身高在古人之中，絕對算的上是鶴立雞群。

而且她還不只是單純長的高，身材更是炸裂，就算是同樣身材很好的夏雪青，也完全不能與之相比。

若蘇墨在這裡，看到這女子，腦海中一定會蹦出兩個字：御姐。

她一走進沈妙妙的房間，便吐語如珠，聲音又柔和又清脆的道：「呦，妙妙妹妹，這麼一大早的，你就把自己悶在房間里，到現在都沒有出門，忙什麼呢？你這樣整日的不接客，恐怕過不了幾日，柳媽媽就要不滿意了。」

看到這女子進來，一旁侍候的丫鬟寶兒趕忙見禮道：「見過紫靈姐姐！」

「嗯……」

這女子淡淡的看了寶兒一眼，然後竟然如同女流氓一般，將寶兒抱在懷裡，然後調笑道：「來，寶兒，讓姐姐看看你是不是又變漂亮了！」

寶兒聞言，立時羞的面色通紅。

「咯咯……」

女子如銀鈴一般嬌笑了一聲，也不再去戲弄寶兒，只是淡笑道：「去，寶兒，趕緊給姐姐沏壺茶過來，剛剛應付劉家公子，可是費了我一番口舌，這會兒口乾的難受。」

聽到女子的話，寶兒如蒙大赦，每次跟紫靈姐姐在一塊，寶兒總是被調戲，巴不得早點離開呢。

寶兒退出房間以後，沈妙妙眼角帶著一絲笑容，站起身，挽住沈妙妙的胳膊，親昵道：「紫靈姐姐，你來了。」

這女子便是蕭紫靈，在太康縣城的名妓，紫瀾閣的頭牌，甚至有人稱它為方圓百里之內的第一美女。

蕭紫靈微微一笑，然後在沈妙妙的瓊鼻上點了一下，寵溺道：「丫頭，你也不能整天這個樣子啊！我們都是青樓女子，若是整日躲在房間不接客，怕是要招來媽媽的埋怨了。」

像蕭紫靈和沈妙妙這樣的名妓，雖然被無數才子追捧，可說到底，也只是青樓女子，地位卑賤，頂多也就是比普通妓女高一些，在青樓老鴇的眼裡，她們只是掙錢的工具。

沈妙妙年紀小，加上名聲在外，與蕭紫靈合稱為紫瀾閣的並蒂雙花，前途無量，這樣的一個搖錢樹，紫瀾閣的老鴇也不想輕易得罪，可若她整日這樣不接客，怕是會被老鴇嫌惡。

或許是因為年齡尚小吧，沈妙妙一點都不在意的道：「沒事，我過幾日就接客，幫她賺點銀子就好了。」

蕭紫靈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也知道沈妙妙的性格，因此並沒有問下去，而是好奇的道：「妙妙，你今天好像五更就起床了，忙什麼呢？」

沈妙妙神色一僵，下意識的看了眼桌案上的那張寫了《虞美人》的紙，吞吞吐吐的道：「沒……沒什麼！」

沈妙妙是蕭紫靈看著長大的，這丫頭心裡想什麼，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蕭紫靈淡淡一笑，走到桌案前，拿起那張紙，戲謔的媚笑道：「哎呦，原來是在譜曲啊！讓你這麼用心，看來這是篇佳作啊！又是哪位公子送的，告訴姐姐，妹妹是不是動了春心？」

刷！

聽到蕭紫靈的話，沈妙妙的臉一下子紅了，趕忙解釋道：「哎呀，姐姐你又嘲笑我，快還給你。」

嘴上雖然這麼說，沈妙妙的心中卻不知為何，出現了蘇墨的身影。

蕭紫靈笑著躲過沈妙妙的爭搶，然後看著紙張之上的詞，輕聲念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蕭紫靈本只是想逗一下沈妙妙，但是當她念到一半時，臉上的嬉笑頑皮之色卻逐漸消失了，甚至連聲音都沒了。

她沒有想到，這首詞的水平竟然如此之高，她都前所未見。

蕭紫靈也是詩詞精通的才女，短短念出這幾句，她便已經知道了這詞的不凡之處，開始認真地品賞起來。

少傾，蕭紫靈眼中異彩連連的看著沈妙妙，聲音中滿是驚喜道：「妙妙妹妹，這首詞是哪位才子給你的，真是…真是千古佳作啊！你一定要把這位才子介紹給姐姐我。」

「紫靈姐姐，快還給你！」

看著蕭紫靈手中的詞，沈妙妙焦急的伸手去搶奪，但是奈何她個子太低。

沈妙妙屬於小巧玲瓏型的美女，身高還足一米六五，或許以後還能再發育一下，畢竟她現在還不足十八歲。

當然這個身高在古代女子中，也算是十分高挑了，可若是跟蕭紫靈比，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蕭紫靈身高超過一米七三，妥妥的大長腿，超模身材，她把詩詞高高舉過頭頂，沈妙妙掛在她身上也夠不著。

爭搶了一會兒，沈妙便覺得有些氣苦，賭氣似的坐到了房間中的一張柔軟長椅之上，悶悶不樂的不說話。

蕭紫靈見狀，嬌笑一聲，也坐了下來，親昵的摟住沈妙妙的脖子，然後在她嬌嫩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

「哎呀，紫靈姐姐，你幹嘛！」

本來不想說話的沈妙妙，被蕭紫靈這麼一鬧，臉蛋頓時變得通紅，再無法像剛才那樣，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蕭紫靈如何把不住沈妙妙的脈，在她面前，沈妙妙就是個小受氣包。

蕭紫靈摟著沈妙妙脖子的玉臂，並沒有因此鬆開，反而摟的更緊了，她在沈妙妙耳邊道：「小丫頭，是誰小時候跟我說，以後要跟姐姐嫁給同一個人的？怎麼？現在長大了，找到如意郎君了，就不捨得跟姐姐分享了？」

沈妙妙臉蛋比剛剛更紅了，看起來煞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上去親一口。

蕭紫靈比她大五六歲，沈妙妙人生的前十幾年裡，蕭紫靈一直扮演著親姐姐的角色，這也是她唯一的親人。

年少無知之時，沈妙妙曾經因為害怕跟蕭紫靈分開，所以非常認真的對蕭紫靈說，她們這一輩子要永不分開，以後也要嫁給同一個人，蕭紫靈做大，她就做小。

這番話若是放在現代社會，可能就是兩個不懂事的姐妹，年少無知時的玩笑話，但是在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這卻是可以實現的事情，因此聽到蕭紫靈提起這件事，沈妙妙只是本能的覺得害羞，卻並沒有爭辯什麼。

甚至她的腦海中，此刻還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自己以後真的要和紫靈姐姐，一起嫁給蘇墨公子嗎？

哎呀，沈妙妙，你在想什麼呢！

你昨天才跟蘇墨公子見過一面，人家連你的女兒裝都沒有見過，怎麼就想著要嫁給人家呢？真是不知道羞。

再說，你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蘇公子何等大才，怎麼會看上你呢？

想著想著，沈妙妙心中竟然突然變的難受了起來，神色頹廢的坐在那裡。

一旁的蕭紫靈，看著臉上一會兒羞澀，一會兒又失望的沈妙妙，頓時覺得疑惑，這小丫頭，不會被自己逗得神志混亂了吧。

這位御姐難得正色的問道：「妙妙妹妹，你怎麼了，可不要嚇姐姐啊！來來來，姐姐這就把詞還給你。」

沈妙妙看著遞到眼前的詞，卻沒有接，只是聲音略帶惆悵的道：「紫靈姐姐，既然你已經看到了這首詞，那你就幫我改一下曲吧！有幾處調子，我實在是改不好，你幫我看看，省的我辱沒了這首詞。」

蕭紫靈之所以被稱為太康縣的第一名妓，不只是因為她長得美艷無雙，更是因為她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不論哪樣拿出來，在太康縣所有青樓女子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太康縣的達官貴人，富商巨賈，甚至風流才子，想要為她贖身，納她為妾的，不知凡幾，若不是紫瀾閣的背景頗深，太康縣沒有一個人能招惹的起，蕭紫靈恐怕早就被人霸佔了。

可是這麼多人追求她，她卻連一個都看不上眼，只甘心做一名青樓女子。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在等一個她喜歡的人，娶她。

就算是這樣，太康縣城裡每日豪擲百金，只為見她一面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因為這些人都知道，只要蕭紫靈還沒有遇到喜歡的那個人，他們就都還有機會，這樣的一個尤物，如果能娶到家中為妾，不知道要多銷魂呢。

聽到沈妙妙的請求，蕭紫靈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了她剛剛譜寫到一半的曲子。

這樣可以流傳千古的詞，如果能由她譜寫成曲，日後也是一件驕傲的事。

她仔細看著沈妙妙尚未譜寫完畢的曲子，少傾，她眉頭微微皺起。

「妙妙，你這曲子譜的有問題，這樣吧，你把詞和曲都暫時交給我，今夜我連夜譜寫，陰日再將之交給你，我們姐妹到時好好探討一番。」

沈妙妙雖然有些不舍，但心裡也知道，自己譜曲的能力跟姐姐比起來，還是有一些差距的，只能點了點頭。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姐姐，那個…你修改的時候，不要把我譜好的那些，改的太多了，我……」

「噗嗤……」

蕭紫靈忍不住捂嘴嬌笑道：「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這詞是你的，如果完全改成我的風格，就好像是我將你這首詞奪去了一樣，放心，我會在你譜好的基調上修改的。」

沈妙妙聽到蕭紫靈的話，心中頓時一急，生怕被蕭紫靈誤會了，剛準備解釋，蕭紫靈卻一把抱住她的纖腰，把精緻的下巴放在她的香肩四上，道：「妹妹，現在可以告訴我，給你這首詞的大才子，是誰了嗎？」

被這麼一打岔，沈妙妙也忘記了解釋，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是城北楊家村的蘇墨公子。」

「楊家村？蘇墨？」

蕭紫靈愣了一下，她還以為作出這等詩詞的人，會是什麼名震全國的大才子呢，再不濟，也應該是太康縣城裡那幾位知名才子，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蕭紫靈道：「那個楊家村，我倒是聽說過，似乎還挺窮的，看來是個寒門才子，這樣吧！剛好我對這個蘇墨很好奇，我們就抽空去一趟楊家村，你給我引薦一下這個蘇公子，如何？」

沈妙妙本就很想再見一次蘇墨，最重要的是，她想讓蘇墨看看自己身穿女裝的樣子，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可是，她又不知道以什麼理由去找蘇墨，女孩子總要矜持一點，就算她是青樓女子，可她也是清倌人啊，也要有所顧忌，如今聽到蕭紫靈說，讓自己幫忙引薦，她頓時動了心思。

當下，她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吧！那我們就後天去找蘇公子，剛好讓蘇公子看看我們譜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