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水之時
雲淺如閃電般迅速退出房間,關緊了那門,此刻她感覺剛才的恐懼如同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寒風吹過她才惶惶然然清醒過來,寒風如同一把把細針刺入她的每一個毛孔。
「真太冷了!」雲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裹緊了剛才楚御扔給她的衣服往自己的房間疾步走去。
天寒地凍真不是說著玩的,僅僅百步距離就讓全身濕透的雲淺的衣衫角都墜上了小冰凌。
雲淺走入自己在知澤堂的住處夢如閣,僅僅這百步的距離雲淺每一步都走得呲牙咧嘴。
雲淺關門之後,楚御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位長嘆了一口氣,周身僵直的肌肉也逐漸放鬆了下來,他完全被雲淺的出現擾了洗澡的興趣,他略顯得敷衍地匆匆的沖洗了周身,更換了衣衫叫來堂役清理浴清閣。
雲淺瑟瑟發抖的從門口處的銅盒子中取出火摺子,趕忙使勁一吹,可那火摺子卻無絲毫的反應。
「天吶!不會這麼倒霉吧?沒這火摺子我還不得凍死?這人要倒霉都要趕到一起么?」雲淺猛吸了一口冷氣,這冷氣灌入肺腑的感覺真是折磨,雲淺又哆哆嗦嗦的又連吹了幾下,那火摺子終於爭氣的燃著了。
雲淺拿著火摺子照著亮進入夢如閣,想要點亮房間內的燭台和取暖用的火盆。
在火摺子搖曳的火光照亮下,雲淺看見了房間四角堆放的幾個燭台。
寒冷令雲淺聳肩縮頸,手不住的哆嗦著就連往日里那火摺子對點上蠟燭芯這等易事都如此之難。
雲淺只得再湊的離那燈盞近些再近些,整個人專註在那火燭芯上卻為看見地上有個橫倒的椅子。
「哎呦!」雲淺被那椅子絆到,那火摺子應聲被甩了出去恰好跌落在了幔帳上,瞬時間,火如游龍一般由幔帳處起向上突破而去。
雲淺抽下身上的披風用力的去拍打不料想那火不僅沒熄滅反倒像上古傳說中的神獸一般兇猛。雲淺張皇失措一邊喊著:「救命啊,救命啊。走水了!」一邊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剛一出門她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她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師兄楚御,她竟毫不猶豫的一頭鑽進了楚御的懷裡,緊緊抱著楚御如同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木板一般。
「你、鬆開!你不、鬆開我怎麼救火?」楚御結結巴巴的說。
他的結巴並非怕這眼前的火,而是自他出生到現在還未見哪個姑娘敢這般抱著自己,這樣的擁抱令他心中如同被小鹿接連亂撞一般。他覺得自己臉上如同被這火燒一般熱。
「我不要!」雲淺帶著哭腔的說,那頭深深埋入楚御的懷裡。
楚御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命趕來的眾位鳳鳴學堂的雜役先去滅火,而他只是僵直的站在原地,雙臂下垂呈現不自然的筆直,雙手因為羞澀和緊張握成拳頭。
雲淺環住楚御腰間的雙臂忽然又變得更緊了些,楚御覺得自己胸前有一陣濕潤的溫熱襲來。
「這是嚇哭了?」楚御低頭看看雲淺,她頭埋的太深一時間根本看不清面容,楚御看見雲淺頭髮和一身衣衫已經有了明顯的霜華,肩膀輕微的起伏著,看上去如同落水的小貓一般令人心生不忍。
他本想抬起雙臂將她徹底攬入懷裡以示安慰,畢竟他對自己的妹妹就是這樣的,可就在手要觸及雲淺的後背的時候卻還是覺得雲淺並非自己的妹妹,男女授受不親,這般讓她抱著自己已是仁至義盡了。
「楚師兄,這夢如堂的火已滅,只是要修繕一下才能住人了。明日我就帶人來修。」為首的堂役恭敬的說。
「有勞了、太晚、了,都去休息吧!」
眾人聞言恭敬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