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 伐呂布(一)
建安三年(198)七月,曹操率領大軍順利回返許都。因援救之功,封李通為建功侯,守汝南西界,防備劉表張綉。其餘諸將,各有封賞。秦瓊雖有功,然因曹操主要戰略目的沒有實現,故只得金銀布帛賞賜,爵位官位卻是沒有再進一步。秦瓊自是不太在意,管亥等人雖有不平,然秦瓊以斷後之時,有所損傷為由,也算平息了眾人心中的火氣。
得到曹操回歸許都的消息,顏良率領的大軍便停住了腳步。不久袁紹遣使臣至,道是欲要攻打公孫瓚,要借兵借糧。曹操對此嗤之以鼻,對眾人道:「若非某及時回軍,恐顏良已至許都也。」頓了頓,又道:「袁紹書信言辭,頗為輕慢,某欲討之,恨力不能及,如之奈何?」
郭嘉遂獻十勝十敗之說。曹操大喜,然又頗為疑惑,難不成自己現在應該全力討伐袁紹么?郭嘉獻策道:「欲伐袁紹,必先掃除後患。今袁紹在易京城與公孫瓚大戰,吾軍可趁機掃除後患。徐州呂布,鴆虎也,反覆無常,實乃心腹之患。以吾之見,當先掃除東南,而後圖袁紹。此方為上計。」
「奉孝所言甚是啊。」曹操連連點頭,又疑問道,「若是劉表張綉再趁機來伐,吾當如何?」
「劉表張綉新敗,必然不敢來此。況主公已經讓李通駐守汝南西界,孫策跨江佯動,如此足以威懾劉表張綉了。」郭嘉笑道。
「嗯,某已經給天子上表,保奏孫策為討逆將軍,吳侯。」曹操道,「前番壽春城下見面,其人果真不愧小霸王之稱,不愧為孫堅之子。真是獅兒難以爭鋒啊。」
郭嘉聞言嘴一撇,笑道:「主公何必如此看重孫策。以吾觀之,其人輕而無備,性急少謀,匹夫之勇而,他日必死於小人之手。」
「哦?」曹操驚訝地看著郭嘉,見其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心中雖然不信,但也暗暗將今日這番話記住,以待日後,「如此說來,孫策不足慮?」
「孫策不足慮。」郭嘉毫不客氣道,「主公還是多多考慮如何征伐呂布吧。」
曹操對郭嘉這樣的態度不以為意,亦是認真地考慮如何打徐州的問題了。當然,首先得把袁紹安撫好。於是乎,袁紹大將軍的名爵后,又加上了太尉,並總督冀州幽州并州青州等地軍政,且在書信中回復袁紹,意思你去打公孫瓚吧,我會暗中幫助你的。反正是能糊弄住就糊弄住,反正好話不要錢。
且說秦瓊,耳聽得郭嘉一番策劃,更加感到謀士的巨大作用啊。雖說對孫策的評價武斷了些,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應驗呢,且等著看吧。當然,最讓他高興地是,他終於可以組建自己的部曲隊伍了。曹操給了他一營的編製,也就是兩千人,由他訓練,並親自指揮,當然軍士現在是要現招的,畢竟其他的將軍也要領兵,也要有自己的本部兵馬啊。
好在秦瓊名聲大,招人也就快的很,這年頭,當兵就是為了糊口,能跟著一個名將打仗,那可最好不過了。畢竟,常打勝仗才能保證自己不死。三天的功夫,人招齊了。當然,軍中的伍長什長屯長軍侯軍司馬,這些基層將領還是從曹軍中過來的。畢竟曹操也要在當中摻點兒沙子,靠軍功起家的人,對武裝力量自然是在意的很吶。人招齊了,開始練兵,這就是管亥等人的事情了,秦瓊已經用不著親力親為了,他只需站在點將台上觀看便可。
日子就這麼過著,當然,伐呂布的準備一直在進行,這就不是秦瓊能管的事情了,他的任務就是訓練打仗。一日,自校場歸家,不久,有下人來報,道是大公子曹昂來訪。秦瓊一愣,隨即忙起身前去相迎。
大門大開,秦瓊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禁有些唏噓。這才多久啊,原本一個能在馬上衝鋒陷陣的英氣勃勃的年輕人已然消瘦成皮包骨頭了,且不時的咳嗽幾聲,想必是肺部留下的痼疾,好在精神氣兒還好,並不顯得頹喪。
二人見禮,秦瓊將曹昂請至廳堂落座,便問:「大公子此來,所為何事?」
曹昂消瘦的臉上綻開笑容,道:「將軍當日救命之恩,昂尚未親自道謝,此來,便是特意親自道謝來的。」
秦瓊忙道:「此分內之事,且當日司空已有封賞。」
曹昂笑笑,也不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了,只是同秦瓊天南海北的隨便聊聊,而後便主動告辭了。當然,帶來得禮物什麼的都留在秦瓊府邸了。送走了曹昂,秦瓊緊皺著眉頭,卻是絲毫不知原因。嘆口氣,只得揭過不提。卻不想,而後隔三差五地曹昂便往秦瓊這邊跑,談的東西無所不包,當然,二人之間的了解也越來越多了。而後關係漸漸親密起來,雖說依然上下級的關係,但也有些朋友之意了。
曹昂經常往秦瓊那裡跑,這次數一多,自然引起了曹操的注意了。於是乎,曹操的多疑性子又起來了,當即跑到自己的老婆丁氏(曹昂養母,親母早死)面前問道:「昂兒近日常往叔寶處去,所談何事啊?」
丁氏白了他一眼,道:「昂兒自從上次受傷,也沒法練武了,整日憋悶的很,人受的不成樣子了。如今剛好出去和秦瓊聊聊天,散散心也是對身體好啊。更何況,秦瓊是昂兒的救命恩人,常去走動也是應該的啊。」
曹操嗯嗯幾聲,忽道:「可是叔寶將來是必然要外面統軍的大將,昂兒跟他走的太近,這恐怕不太好吧。」眼睛緊盯著丁氏。
丁氏一聽就惱了,噌地站起來道:「若非你在宛城荒唐,昂兒豈會如今模樣。幸得秦瓊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如今馬不能騎,武不能練,整日憋悶,好不容易趁著秦瓊在家去散散心,開心開心,你又在這疑神疑鬼的。」
曹操那個汗啊,當即道:「夫人無需這般著急,我也就是隨便問問,嗯,隨便問問。」趕緊溫言軟語地哄著,好一會兒丁氏才平靜下來,曹操自然是長出了一口氣。這件事兒就此結束了,只是有心人卻都注意到了這個事情,不管是曹丕的生母卞氏,還是在外統軍的大將,處理政務的謀士,都注意到了這個事情。而這時候,秦瓊也感覺出來有些不對了,玄武門之變的刀光血影不時地在他腦子裡浮現。不過,想想自己在這個時代不過是個過客,也就沒有顧忌那麼多,只是遂著自己的性格,繼續和曹昂來往便是。當然,這種舉動在外人看來,那可都是有著一定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