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業報

第一百一十九章 業報

這才短短七日,七指與荀天波兩人的神位就已經進入了血神教在各地的廟宇中,每日承受著信徒的跪拜,他們從一開始對神位一無所知,到現在也品嘗到了信仰之力的美妙。

尤其是七指,改修了修羅聖典后,對何鳴的忠誠度已是極高,此刻對何鳴的態度也是越發的恭敬。

「教尊大人,何時下令攻打巨魔宗呢?」剛來到邊境,七指就主動請戰。他剛剛加入血神教便被何鳴敕封神將高位,自然也想做出一番成績來。

「不急,再等三天。」何鳴輕聲說道。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位三長老給他十天的時間,何鳴自然不會食言。

另一邊,自從七天前接到血神教的回信,三長老便一直在左右為難。一方面見識過血神教冰山一角的實力,他自是知道巨魔宗絕無勝算,覆滅時間只是看血神教何時發動進攻罷了;而另一方面,則是自己的僥倖心理,總是幻想著或許鬼王宗會出面「主持公道」,那樣血神教就不得不偃旗息鼓,與自己巨魔宗「和平共處」。

其實,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何鳴的條件太苛刻了,帶著杜昊的人頭去投誠。三長老可以想見,自己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以後會是個什麼名聲。

直到血神教的大軍壓境,三長老才拋棄了一切的幻想,開始仔細思考這份投名狀的可行性了。因為他再不做出決斷,真的是會沒命的。

大軍壓境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巨魔宗,第一時間,杜昊就召集了僅剩的三位長老商議對策。

「二長老、三長老、五長老,如今血神教大軍壓境,你們說說該怎麼辦吧。」一見面,杜昊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只是這一次,連一向魯莽的五長老都沒有跳出來說要打回去,而是選擇了沉默。

看著沉默的三位長老,杜昊憤怒的說道:「如今是我巨魔宗生死存亡之際,難道我們就這麼等死嗎?」

「宗主如果有什麼好辦法,不妨說出來,若是合理,我等一定照辦!」二長老徐徐說道。

「是啊,宗主肯定是有辦法的。」三長老也附和道。

「我……」杜昊張了張嘴,心想,我有辦法早就說出來了。

「宗主,這血神教的實力也太強了,聽說他們這次足足聚集了三十幾位先天境高階武者,我看,咱們不如降了吧。」見沒人說話,五長老撓了撓腦袋,瓮聲瓮氣的說道。

「投降?」杜昊不是沒想過,只是自己之前將血神教得罪的太狠,實在是對此沒有把握。

「其實,投降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宗主你,之前將血神教得罪的太狠,恐怕那血神教教尊未必會答應我們啊!」二長老慢悠悠的說道。

聽到二長老的話,杜昊只覺得渾身一驚,站起來怒問道:「二長老此話何意?莫非要將我綁去給那血神教尊賠罪不成?」

哼!能如此自然是最好的了。三長老心想道,嘴裡卻說:「宗主千萬莫要如此說,正是值此危難之際,我們更應同舟共濟才是啊。二長老也只是想說不可投降罷了。」

有了三長老的台階,杜昊冷哼一聲,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后,杜昊緩緩開口了,「我看,不如這樣吧。第一,派弟子立即前去嗜血宗、無念宗、怒火宗、連山宗求援。第二,有哪位長老出面去和那血神教接觸一下,看看對方究竟都能提出哪些條件,至少也要拖延一二,等待援兵到來。第三,做好全宗的戰鬥動員,隨時準備與宗門共存亡。」

對杜昊提出的三點,三位長老都沒什麼異議。

杜昊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求援的事情就由二長老負責,務必派精明一點的弟子去。戰鬥動員的事情就交給五長老吧,這方面你最擅長。至於去和血神教接觸,還是有三長老你去吧,畢竟你之前去過血神教,也算是面熟。」

二長老、五長老點了點頭,並無異議,三長老卻陰沉著臉,說道:「宗主,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血神教陳兵邊境,我若去怕是便回不來了。」

「三長老多慮了,你此去只是接觸而已,摸清對方的要求而已,怎麼會有危險呢?」杜昊安慰道。

要求?三長老心中嘲諷道,血神教的要求便是滅了巨魔宗,這一點人盡皆知,還要自己去摸清什麼?這明擺著是要犧牲自己去換取時間的嘛!既然如此,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想到這裡,三長老拱了拱手,勉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儘力便是。」

「好!三位長老不愧是我巨魔宗棟樑,那就儘快下去準備吧。」杜昊滿意的說道。

不提其餘兩位長老,只說三長老,回到自己的洞府後,臉色陰沉的走入內室,從暗格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嘴裡喃喃自語道:「杜昊,沒想到當年無意中得到的這顆碧毒丹是給你準備的!」

第二天一早,就有弟子稟報杜昊道:「宗主,三長老剛才命人來喚您去他的洞府。」

「喚我去他的洞府?」杜昊一愣,這三長老如此不分尊卑的嗎?罷了,今天是他去血神教的日子,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想到此處,杜昊冷哼一聲,道:「知道了,本宗稍後便去。」

一刻鐘后。

「三長老喚本宗前來何事啊?」還未進洞府,杜昊便出聲問道。

聽出了杜昊聲音中的質問,三長老心中也是暗怒。但還是笑道:「宗主,這不是我馬上就要動身了嘛,恰好有一瓶陳年的碧心釀,想著此去血神教,我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呢,但這酒可不能浪費啊,因此便邀請宗主您前來小酌兩杯,也算是為我踐行了!」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杜昊瞬間便沒了脾氣,更是覺得三長老此行頗有一股悲壯的氣氛,也是深受感動,安慰道:「三長老千萬不要這麼想,此去血神教,三長老一切以保全自身為首位,見機不妙,撤回便是。」

三長老似乎也被杜昊的叮囑感動了,倒了一杯酒,敬給了杜昊說道:「有宗主這句話在,我此行必定不會辜負宗主的期望!」

看著酒杯中清涼透徹的綠色酒液,杜昊聞了聞,贊道:「好酒!」便一飲而盡。

「既是好酒,宗主您可要多喝幾杯才是。」三長老殷勤的將酒倒滿。

碧心釀不愧是好酒,杜昊也是好酒之人,連續喝了三杯,才看著三長老問道:「咦,三長老你怎麼不喝,你我同飲此杯!」

「屬下不敢,這酒,還是宗主您來喝才是。」三長老放下酒杯,看著杜昊冷笑道。

「你這是何意?」杜昊也沉下了臉,就要怒斥對方,突然,感到小腹一陣疼痛,渾身的真氣都提不起來,一隻手強撐在桌上,問道:「你這酒,到底是什麼酒?」到了此時,他終於意識到酒有問題了。

「酒自然是碧心釀,不過,我在其中加了一顆碧毒丹罷了。」三長老冷聲說道。

「碧毒丹!」杜昊只覺得天旋地轉,這種毒藥乃是從鬼王宗流傳出來的,據說鬼王宗也是從天道州所得,此丹呈綠色、無味,溶於酒水中卻是一片碧綠,而且劇毒無比,據說就是先天境巔峰武者中了此毒也是回天乏術。

杜昊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在緩緩溶解一般,掙扎著問道:「為什麼?你哪來的碧毒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宗主大人,還記得十七年前我去往鬼王宗朝拜的事情嗎?碧毒丹正是那個時候得到的。至於為什麼殺你,呵呵,只有殺了你,我才能活!」三長老此時的表情猙獰至極,也不給杜昊繼續說話的機會,為免夜長夢多,徑直上前割下了杜昊的頭顱。

將頭顱包好后,三長老便慌慌張張的離開了巨魔宗。

再說何鳴,一直等到了第九天的下午,始終也不見巨魔宗那邊傳來消息,將秦璐幾女召到身邊,吩咐道:「你們通知下去,明日午時,正式攻打巨魔宗。還有牛犇那邊也是,命他同時攻打千魄宗,長生神將負責防止突髮狀況。」

「是!」秦璐四女恭敬應道。

「還有,此戰的俘虜都必須嚴格審查,若是作姦犯科之輩,不必留手,殺了便是。」何鳴嚴肅的吩咐道。這樣吩咐,也是有原因的。

其實一個教派,甚至是一個國家,一個種族,都是應該相信業報這種東西的。也許有的人以為自己實力強大,便將業報不放在眼中,長遠來看,這是極其錯誤的。

這一點,何鳴深有感觸。從小處說,華夏自古就有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說法,一個人若是總做一些作姦犯科之事,下場往往是不好的。一個國家、一個種族也是如此。

佛教為什麼導人向善?道教為什麼清靜無為?難道真的是那幾位聖人都是心存慈悲嗎?

何鳴搖搖頭,自然不是這樣。在洪荒世界那個混亂的環境中一路成聖,其中不知有多少殺戮與算計,良善之人,譬如紅雲老祖之輩,早就死無全屍了。

之所以如此,無非就是不願沾染到太多的業報罷了。這業報,也稱業障、因果,是由大道與天道判斷的。一個教派,若是想要萬古長存,肯定不能挑戰這些冥冥之中的東西。

曾經的截教就是因為通天教主只顧著廣納教眾,雖有萬仙來潮的氣勢,但卻因為門下弟子良莠不齊,從而沾染了太多的業報,最終導致了截教覆滅的結局。

那麼是不是作姦犯科之輩就肯定會被這些教派排斥呢?那也不是。業報從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對教派的一種傷害,但是,當一個人的實力強大到可以抵消、甚至無視這些傷害時,那自然是可以隨心所欲,不受絲毫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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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神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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