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曼谷涼季
涼季是曼谷最舒適的季節,尤其是在十二月,在這個沒有春夏秋冬的城市,被炎熱的熱季和潮濕的雨季折磨了大半年人們,終於可以舒服的蓋上一床薄被,在陣陣清風中好好的睡上一覺,面對一天又一天無休止的,直到離開這個世界才會停止的勞碌。
在這個難得涼爽的早晨,劉雲飛又站在了這家著名的艾滋病醫院的樓下,門前不知名的各種花兒依然無聲綻放,一陣微風經過,帶來柔柔的花香,似有還無的飛絮,片片絲絲。
「讓青春吹動你的長發,讓她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依然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
站在門前,劉雲飛停住了腳步,點上一根煙。
這城市的歷史可以記取誰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不是可以開始新的生命?不,應該說新的生活。雖然她曾經墮落,曾經沉淪,曾經作為對手陷害自己的工具,可是在最後一刻的坦白,已經象一把刷子一塊橡皮,抹去她所有的污點,特別是在夜總會門前賣花的小姑娘眼裡,她,就是一個天使。
想到天使,很自然的又想到了女神。雖然林若雪鬧著也要跟著到這裡來,不過劉雲飛最後還是沒有同意帶她來,因為劉雲飛知道,紅姐只想和自己多呆一會,她也不會願意別人知道她這個病,她更介意的是別人會提前她的從前,所以可憐的林若雪只好獃在家裡享受林龍那永無休止的嘆息和埋怨。
劉雲飛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林若雪就會莫名其妙的微笑,就算在心情有些惆悵的時候,突然就充滿了力量,又想林若雪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難道真是戀愛了?不會的,林若雪是理智冷靜的人,絕對不會和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戀愛,劉雲飛提醒自己要注意,不能陷進去,不能呀不能。
扔掉煙頭,劉雲飛大步踏上那光潔的大理石台階。
來到上次看到小紅的隔離病房,帶著微笑走過去,卻發現裡邊空無一人。
劉雲飛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空氣一下凝結了。
劉雲飛感覺到象吃了毒葯一樣,一種前所未有的麻痹感迅速在身體里傳遞,大腦里水洗過一樣的空白。
前天在黃江還通電話的呀,不是說好這兩天沒事就來看她嘛?這麼快?她的笑容還在眼前,聲音猶在耳邊,不可能不可能,別胡思亂想,「拜託,別胡思亂想,別想了,不可能,找醫生,對,找醫生。」
「哦,她換了房間,特護房間,條件更好。」黑瘦的老專家一句話讓劉雲飛心放了下來,不過下來的話又讓他緊張起來,「病人目前情況不太明朗,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嚴重了,我們經過研究已經決定對她採取了另一種大劑量衝擊性治療,實際上就是一種化療,可能人會比較痛苦,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的病已經是到了第四期了,我們只有盡量努力。」
「怎麼會這樣?可是您上次說可以控制的。」劉雲飛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時候醫生就是掌握生死的上帝,輕易不能得罪。
「這個病很難說,每天都在發展,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我們只有答應你盡量努力,盡最大努力。」
「猜院長,拜託了,一定要救她,醫葯費還夠不夠,用最好的葯,最好的醫護。」
「劉先生,我們已經很努力了,你說的我們都做到了。」
「猜院長,如果她好了,我給你捐一座新門診樓怎麼樣。」
「這不是錢的問題,劉先生你就是把泰國的醫院都給我買來,我也還是只能對你說,我們盡量努力,您還是去先看看病人吧。」黑老頭低下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哦,劉先生,請不要叫我猜院長,我全名是猜朋-西瓦那,前名后姓,你可以叫我猜朋,也可以叫我西瓦那院長,在泰國象你那樣叫人是不尊敬的。」
住院處三樓,隔離病房。
「什麼?小紅不讓我見她?」
小紅的媽媽堵在門口,低頭淚流,「小紅說她不要你看到現在的樣子。」
「沒事,她什麼樣子我都不嫌棄,讓我進去看看她吧。」
「她不願意,你還是過幾天再來吧,這個葯折磨她的夠嗆。」旁邊一個專門負責照顧小紅的護工阿姨也來勸解劉雲飛。
「你就讓我看一眼吧,就一眼,我求你們了,伯母,我那麼遠來的。」
小紅媽也沒辦法了,「你再等一下吧,我進去問問她。」
很快電話響了,「雲飛,過幾天再來看我吧,聽小紅姐的話好嗎?」小紅的聲音溫柔而平靜。
「讓我看你一眼,陪你說說話不好嘛?」
「雲飛,我現在好難看,答應我,下次再來。」
「沒關係,我都不在乎,怎麼樣我都不會嫌你丑的。」
「我知道,都知道,可是我在乎,哪個女人不希望把最美的樣子留在愛人的心中,雲飛,答應我,等我好了,等我好了每天給你看,我們還要去看日出,我們還要。」小紅最後一句話已經忍不住的在流淚,或許她已經感受到了什麼。
「小紅姐,別哭,我不進去了還不行嘛,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你也一定會好,我前幾天得到一份秘密資料,說只要找到那一樣東西就可以治好你,我的很多同事都已經在找了,真的,相信我,是真的,只要找到你就會好。」
…
不久后,在這所醫院的一個角落,看上去善良和藹的護工阿姨掏出一個電話,按下幾個數字,「老闆,男人來過了,情緒很激動,是的,他還提到有一個什麼東西,只要找到就可以治好那個女人,說他的同事正在找,是,是的,好,這幾天停止給女人加餐,是,我也估計再加兩餐那個女人就支持不住了,謝謝老闆,您給的夠多了,謝謝,那樣的妓女佛祖不會保佑,薩瓦迪卡。」
…
坐著國泰航空的上午最後一班客機回到香港,發現雨依然沒有停止,下的還更大了,不知道天空為什麼也那麼傷心。走出空港大門,本該是一天中最明亮的天空此刻卻象夜色即將降臨一般,一片灰濛濛,陰沉沉。
打了輛車直奔四季酒店,在曼谷就接到亨利的電話,說有了新發現。
「在明天晚上南丫島的一個廢棄倉庫里,和勝堂直接控制的一個堂口將交易一批搖頭丸和K粉,對方是來自台灣的一個地下工廠。」
劉雲飛搖搖頭,現在的新型毒品價值低廉,不象以前海洛因動輒百萬美圓,搖頭丸這些玩意再多也就是百萬港幣,撓痒痒的事劉雲飛不想干。
亨利喝了一口咖啡又說道:「這次他們的交易數量很大,大概有兩噸,貨值近千萬港幣。」
「哦,確實不少了。」有這樣的價值應該可以動手了。
「當然多,和勝堂控制著港島和大半九龍的所有的士高和夜總會場子,每天搖頭丸的需要量大的很,這兩噸也不過是他們半個月不到的消耗量。」
劉雲飛嘆道,「這成噸成噸的往香港年輕人嘴裡送毒品,警察怎麼也不管。」
「管不了,你查了和勝堂,明天又出個其他堂,有需要就有市場,香港警察和黑社會鬥了幾十年了,早明白的很,黑社會這玩意絕不掉。」亨利發了一會感慨又說:「今天我們已經去偵察過了,發現那裡不但是交易地點,還是他們的一個存貨地點。」
「哦?這麼說我們可以把他們連鍋端了。」
「不過你也別太樂觀,他們每天交易量都是基本固定,不會存貨太多,而且為了防止警方打擊,也絕對不會只有一個存貨地點。」
「這倒也是,那就干吧,明天我抽空來一下。」
「不需要,這點事你還不信任我們嘛?」亨利看上去有些不樂意了,坐到劉雲飛身邊,拍拍劉雲飛說:「兄弟,聽我的,明天你安心陪你的夫人家人,愉快的在羅馬過一天,這邊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如果你實在要做點什麼,那就幫我和勞倫斯那個老傢伙問個好吧。」
話說到這份上,劉雲飛也不好再說了,不過想想,一個800歲的吸血鬼,帶著4個異能者,還有80個攜帶各種武器的雇傭軍,搞定一些地痞流氓賣搖頭丸的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好吧,那你記得給我帶一些特殊的物品回來,我要作為禮物送給方家老二。」
「我明天晚上看著辦吧,其實最好的禮物就是他手下的屍體,往他那個娛樂公司門口一堆,我們在西西里經常這樣干。」
「不要不要,我們在香港嘛,可以讓姓方的一眼就知道,這事是我乾的就可以了。」
「那麼多搖頭丸怎麼處理?」
「那你就拿去賣了,千萬港幣呢。」
「開玩笑,2噸呢,我在這邊又沒有勢力沒有倉庫。」
「那就全部扔進海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