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喜妃
踏入內中，清冷之意不言而喻，林未央和凌景淮都未曾多言什麼，此時此刻若是有什麼需要言語的，倒是寧安說著更合適一些，畢竟寧安在這個宮中是最為得寵的公主，且寧安一向仗義，若寧安真的做什麼反倒不會有人多想。
看來凌天野也是看準了寧安的本性所以才來找寧安幫忙的，而且這次太子凌雲塵也在，內中之意倒是有些意味深長。
林未央腦中思索著，循著內中昏暗的燭火隨凌天野走到了喜妃床前，幾日接連看過幾個病人，雖然算不得專業的，林未央還是熟稔的替喜妃診脈，眾人屏息靜氣，無人開口，都在等待林未央的結果。
「喜妃娘娘的身體……」林未央臉色變了變，「七皇子可是要聽實話。」
「林姑娘請說，但且先前去外殿。」
雖然喜妃熟睡，但凌天野還是不願打擾喜妃，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此時凌天野心中必然已經是驚濤駭浪。
掩飾的如此之好，林未央眯了眯眼沒有多說，而是尊重凌天野隨他離開了。
到了前殿，小順子立在一邊看起來有點忐忑，想來是這冷宮鮮少有人來此，凌天野想要請到太醫院的人更是難上加難，如今居然能夠一下子來了九王爺和寧安公主，小順子自然惶恐，生怕是出了什麼大事。
「小順子，你去照顧母妃吧。」
「是。」見小順子離開，凌天野上前一步親自擦了擦桌椅，這才開口道，「九弟，皇妹，還有林姑娘，我們坐下說吧。」
「七殿下客氣了。」林未央應下，桌上已經擺了茶水，不過內中的茶水卻是最為普通的茶葉，聞著氣味都能夠分辨，林未央安靜的飲下一口熱茶，開口道，「七殿下，恕臣女直言，喜妃娘娘的身體並不樂觀，而且即便臣女能夠想出方法醫治，怕是也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樣啊。」凌天野似乎早就知曉這個結果一般，臉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語氣也只是略微低沉了下來，甚至林未央還能看見凌天野嘴角恭敬的笑意。
這個人就是如此，若非這樣，也不會一開始便被他騙過。
「其實我也該知曉是如此了，雖然御醫不肯來替母妃診治，但私下我也想了不少辦法，這次抱著一絲希望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七殿下，臣女並非是醫者，所以說的話並不一定全然算數，若是可以，七殿下應當還是懇求皇上讓太醫院的御醫診治喜妃娘娘為佳。」
「多謝你林姑娘。」凌天野點頭，「就算我真的去懇求父皇，只怕父皇也不會答應，母妃對於父皇來說是罪人，而我是罪人之子，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拯救的必要。」
「七哥哥，明日我會去和父皇說的，畢竟是一條人命，相信父皇不會真正坐視不管的。」
見寧安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凌景淮開口，「既然想要重審當年寧皇后的案子，那必然要告知父皇，所以七皇兄無需放棄希望。」
「多謝九弟，多謝皇妹，若是母妃能夠痊癒，天野自然肝腦塗地。」見人又跪下，林未央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大概更多的只是覺得荒謬。
「殿下可有紙筆，我這裡有一些能夠舒緩喜妃娘娘痛楚的藥方，而且對娘娘的身體也有好處，至少在尋出真正能夠治好喜妃娘娘的辦法之前，可以暫時保證娘娘過得不那麼辛苦。」
「是是，天野這便去尋紙筆。」凌天野歡喜起身，當真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
大殿內只餘下三人，寧安嘆息道，「七哥哥真是可憐。」
「寧安。」凌景淮突然開口，寧安不明所以。
「若是日後七哥有什麼要求，你一定要斟酌之後再應下。」
「為何？」寧安不明白凌景淮的意思，但林未央明白，想來凌景淮也看得出，即便是現在的凌天野依舊心機深沉，只不過藏得太深，根本無從分辨，也不會有人認為凌天野會借自己母親的事情做什麼文章。
「罷了，日後若是七哥真的有什麼大事尋你，你且派人去我府上告知我。」
難得見凌景淮露出這樣的神情，寧安沒有過多追問，點了點頭應下了。
凌天野捧著紙筆小跑而歸，林未央沒有多言，而是寫下了藥方交給凌天野，「這便是能夠暫時緩解喜妃娘娘身體狀況的藥方。」
話音落下，卻聽得小順子的聲音，抬眼看向門外，竟是喜妃娘娘起了身，喜妃格外清瘦，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太多，半分情面也不曾留下。
在這冷宮中的日子必然是事必躬親，甚至還獨自撫養凌天野到這麼大，喜妃娘娘必然廢了不少力氣，可惜這樣的生活終究還是讓凌天野心思偏頗了。
「原來是九王爺和公主殿下。」喜妃朝兩人行禮，凌天野連忙上前去攙扶，「母妃，您怎麼出來了，夜深了，穿的這麼少會著涼的。」
說著凌天野便脫下了自己的外衫穿在喜妃身上，面色極為關切，「母妃，讓孩兒帶你回去休息吧。」
「不，讓我親自向九王爺和公主殿下道謝，還有這位……」
「林未央見過喜妃娘娘。」
「哪還有什麼喜妃娘娘，不過是一個冷宮的棄妃罷了，林姑娘客氣了，聽小順子說，是姑娘替我診脈，多謝姑娘恩情了。」
「娘娘不必挂念，未央只是把脈而已，並未作出什麼貢獻，是七殿下四處奔波，為了娘娘的身體擔憂，未央自然感動，得公主殿下指示所以來此替喜妃娘娘診治。」林未央開口，她不希望和凌天野有過多的牽扯。
「如此還是多謝你了。」
「母妃說的是，多謝林姑娘了，日後若是有需要……」
「殿下不必如此，臣女所做無需掛懷，既然喜妃娘娘此時在此，不如……」林未央話鋒一轉，一旁的凌景淮已經開口。
「本王應下七哥所託以及太子殿下要求，欲要重審當年寧皇后之案，不知在本王告知父皇之前，喜妃娘娘有什麼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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