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陳年舊案
事情過去的太久了，而喜妃也從榮寵變成現在凄涼的境遇，當初的凌天野尚且是一個小孩子，一朝從雲端跌落，從皇子變成人人唾棄的雜種，這其中不知凌天野是如何適應的，但現在的凌天野的確已經能夠掩飾這些藏在他心中的黑暗了。
「什麼？」喜妃大驚失色，她臉色本就難看，屋中燭火映照下更是蠟黃，聞言她看了看身旁的凌天野，卻看出這並非是玩笑話。
「九王爺當真願意幫助我翻案。」喜妃看起來還是有些不信任，畢竟九王爺名聲在外，如何會突然關注自己。
「前提是，喜妃娘娘真的不曾參與此事，且喜妃娘娘也要做好，父皇不一定會給您一個公正的評斷，畢竟這是皇上的命令，而皇威自古便難以撼動，喜妃娘娘可能接受。」
「我……能接受，就算我不能得到公平的對待，我也希望天野他能夠擺脫這樣的宿命，當年的事和我無關，還請九王爺還天野一個公道，讓他有屬於自己皇子的殊榮，而非是陪著我在這冷宮中等死。」
「本王明白了，那便請喜妃說明當年寧皇后中毒前後始末吧。」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喜妃身子虛弱，凌天野扶著喜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喜妃才繼續說了下去，「當年本是寧皇后的壽宴，因為和寧皇后關係好，所以便幫忙準備，而且當年我一直拿手一道糕點叫做八紅酥，因此寧皇后特意請我去做這道八紅酥，我也不曾多想，便應下了，沒想到壽宴當天，寧皇后吃過八紅酥竟然突然倒地，等到御醫來的時候已經中毒身亡了，連著腹中尚且不足五月的孩子，皇上震怒，便把我打入冷宮。」
「這其中沒有任何停頓么？」凌景淮對於當年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畢竟那個時候年紀尚小，至於林未央更是無從知曉了，就算是前世也只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一些關於凌天野的事情，當時還覺得凌天野身世可憐，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
「皇上對寧姐姐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也不曾想過取代寧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是當年的事情我著實不知情，可毒便是從八紅酥中發現的，而這八紅酥便是我一人所制，端上八紅酥的也是我的婢女，並無任何人插手，所以無論我怎麼說也沒有人相信我這件事和我無關。」
「那當年的婢女可還在么？」
「不在了。」喜妃面色凄苦，想起往事難免心力交瘁，低頭咳嗽幾聲繼續道，「我的貼身婢女全被處死了，聽聞殿內的宮女也皆被遣散，就連御膳房內中的主事宮女也全部被送出宮外，一個不留，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這樣便難辦了。」寧安有點擔憂，喜妃的回答並無用處，想來時隔已久不記得太多也是應當的，但這其中若無其餘人插手的話便格外難查了。
「煩請喜妃娘娘把當年宮中能夠記住名字的人寫下，以及有可能接觸到八紅酥的人全部寫下來，我會儘力調查的。」
喜妃應下，三人站在一旁等待，凌天野在認真詢問喜妃名字，看得出母子二人十分專註真心，想來當年的事情喜妃也急於擺脫，這其中的真情實感難免讓人覺得唏噓不已。
夜色更深，凌天野拿著寫好的名字交到凌景淮手中，「麻煩九弟了。」
「七皇兄不必多禮，明日我會同父皇提起此事，還請你隨我一同去面見父皇。」
「這……父皇見到我，只怕是……」
「七哥，畢竟是喜妃娘娘的案子，若只有九哥一人出面，恐怕父皇會多想。」
「皇妹說的是，明日我必然同九弟一同面見父皇。」
離開了冷宮，才擺脫了那如骨附蛆的不適感，林未央吐出一口氣，寧安覺得林未央的表現有些奇怪，「本來以為你對七哥是有好感的，怎麼現在看起來你似乎對七哥有些其他的意見。」
「公主誤會了，臣女也是第一次來冷宮這樣的地方，不過心中有些感觸罷了，倒是引起公主在意了。」
「當真只是如此么？還有九哥哥，剛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件事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問題么？」
「並無，夜深了，寧安便先回去休息吧，本王會護送林小姐回府的。」
「可是……」寧安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合適，但想到九哥在自己面前絲毫不掩飾的對林未央的用心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一路上，並未有什麼人，夜中涼風習習，林未央和凌景淮走在回林府的路上。
「對於凌天野你有什麼看法。」先開口的是凌景淮，前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邊，他卻有了一絲不真切感。
「喜妃的案子還是要調查的，而且既然你應下必然有你的思量，至於凌天野，也許我們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希望，就算現在他尚且什麼都未做，但一切也許還是會朝著軌跡發展，喜妃的身體我檢查過了，就算是御醫，恐怕也見不得有什麼辦法醫治，喜妃若死，在凌天野心中這便是仇恨的源頭，或者說源頭早就深深的埋在了他心中。」
「前世，倒是不曾有多關注京城，喜妃的案子註定成為陳年舊案，而且這一切也只是喜妃的一面之詞，凌天野願意用自己母親的命賭一個前程，而喜妃之意也是希望為凌天野謀求生路，這個案子若是真的調查出來，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一切尚未可知。」
「若是不願，你大可不應下他，以你的本事，趁著現在他尚未崛起便殺了他很容易，而且一個冷宮的棄子，就算真的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林未央說出了心中的黑暗，末了兩人停下腳步，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
「但是我知曉你不會這麼做，我也不希望這輩子是這樣復仇，更不希望我們的心思都被仇恨所染。」林未央道。
「前世是我來晚了，這一世若真的要爭，我也不會猶豫，其他人可以爭奪，我凌景淮也不會鬆懈。」
「我會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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