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出兵
「皇兄，這次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一定不能錯過。」
國君病歪歪地躺在卧榻上聽南華講述攻打邊孟城，奪取星圖中的礦石對中南國而言是多麼大的利益，他說的激情澎湃，然而國君無精打采，雙目無神，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咳咳咳，皇弟，皇兄這身體，你是看在眼裡的。」見他不說了，國君疲倦地擺擺手，道，「一切你來決定就好，不必過問於我。」
南華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刻道，「臣弟遵旨，我馬上去辦這件事，皇兄，您等著看，這天下馬上就是我中南的天下了。」
國君又是一陣咳嗽，道，「那我便等皇弟的好消息。」
隨後南華退了出去，國君瞬間恢復了精神煥發的模樣，看著站在一旁的凌景淮，對他笑了笑，笑容里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國君道，「他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這種誘惑力，我想是任何一個試圖在沙場上建立功業的人都無法抵禦的。」凌景淮淡淡地道，「他的確一如你說的那般天真。」
國君問道，「邊孟城真的存在你說的東西嗎？」
「果然，這種誘惑啊。」凌景淮笑了笑，道，「不存在這種東西，便是上天對他的子民最大的仁慈了，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匕首世上也只有一把，且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做出來的。」
國君訕訕地笑了一下，道，「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凌景淮沒有戳破他的心思，默認了他的說法。
南華是行動了非常強的人，十分雷厲風行，立刻在全國動員徵兵，整治糧草，很快出征的日子就定了下來，皇宮之內還算平靜，皇宮之外卻是亂成一團，徵兵之事鬧得民不聊生。
原本中南國的人口就不多，之前跟大晉作戰，雖然是大勝而歸，但是到底也死了一些人，沒過兩年，便要再次徵兵出征，剛過上舒坦日子的老百姓自然是不願意，矛盾衝突一起，百姓哪裡是官府的對手。
「前段時間還在感嘆和平美好，今日就看到了戰爭的殘酷。」
國君和凌景淮走在皇宮的城樓上，往下看著百姓們的生活，將官兵殘酷的一面赤裸裸的看在眼裡，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忍，但是誰也沒有阻止，為了長久的和平，犧牲是必須的。
凌景淮道，「可是戰爭原本就要以戰止戰，自古便是如此。」
「以戰止戰。」國君重複了一下，長嘆道，「是啊，只有戰爭才能終結戰爭，然而這個過程要死多少人，又怎麼計算得清呢。」
凌景淮道，「歷史潮流就是如此，個人如何抗天，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少死亡，我打過招呼了，邊城那邊的戰策是圍而不打，只要南華肯投降，並不會死很多的人，希望南華是能識時務的人。」
國君道，「你想的倒是很周密，難道你沒有想過大晉就此吞併中南國嗎？南華此次出兵，幾乎會帶走全國百分之八十的兵力。」
「這是考驗嗎？」凌景淮看著他，笑了笑，道，「現在考驗是不是太晚了，就如同我跟你說的一般，大晉是個愛好和平的民族，人不犯我，是絕對不會主動去侵犯被人，我只要原本就屬於我們大晉東西。」
國君笑道，「也許不是考驗，而是建議。」
「那樣戰爭就會無休止的進行下去。」凌景淮嘆道，「除非殺死中南國的每一個人，否則就是冤冤相報，永遠沒有盡頭，和平遙不可及，這不是我想要的。」
國君點頭，道，「貪婪才是最大的原罪。」
凌景淮轉身道，「我要再去確認下所有的狀況。」
國君點頭道，「去吧。」
隨後凌景離開了皇宮，來到了來福客棧樓上的雅間，剛進去，就感受到一股低氣壓，慕容星移的面色非常不好，這非常不應該，他們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應該非常歡喜才是啊。
凌景淮坐了下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淮。」慕容星移看了一眼他，道，「剛收到京城來的消息，凌天野正在大肆屠殺皇室宗親，僅就除夕夜那一晚，就殺了幾十個皇子公主。」
凌景淮手中的茶杯突然掉了下來，神色卻還算平津，沉聲道，「知道為什麼嗎？」
慕容星移道，「聽說是凌天野除夕夜那天，給在京城的皇子公主們都下了帖子，邀請他們赴宴，但是沒有人去，惹怒了凌天野，所以才不顧鳳將軍的苦勸痛下殺手。」
凌景淮追問道，「未央呢，她怎麼樣？」
「未央沒事兒，可是似乎也沒有勸阻凌天野。」慕容星移覺得有些奇怪，林未央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這樣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雖然未央傳出來的消息，說她很好，但是我還是有點兒放心不下。」
凌景淮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寧安呢？」
慕容星移道，「過年那天，未央去尼姑庵將人接了回來，準備送來中南和親，暫定的時間是三月十五號。」
凌景淮點點頭，道，「那就好，能順勢把寧安救出來。」
慕容星移道，「可是其他的皇室宗親……」
「不聰明的，自己上趕著送死，我也沒有辦法，聰明的，應該學會明哲保身了。」凌景淮扶起剛剛掉到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道，「未央之所以沒有阻攔，那是凌天野沒有做錯。」
慕容星移不解，道，「可他們是你兄弟姐妹啊。」
「兄弟姐妹？」凌景淮冷笑一聲，道，「大哥，你不明白，帝王家的親情是多麼可笑，實際上我跟那些兄弟姐妹的感情還不如你深，甚至有些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面，當然這都不是主要的原因。」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外面一陣喧囂，推開窗戶，看著外面，慕容星移也看了過去，不是什麼新鮮事，還是徵兵引起的矛盾衝突。
凌景淮繼續道，「事實上，凌天野跟我們做的事情，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和平，罪魁禍首不是凌天野，而是趙丞相。」
慕容星移前後一聯繫，瞬間明白了，道，「是為了幫那個孩子鋪路，清除他的障礙。」
「那個孩子太小了。」凌景淮嘆道，「但是他的身世又太過複雜，凌天野的兒子，儘管眾人不服，但他至少是皇家凌氏血脈，可他的母親，他的外公，通敵叛國，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如果沒有一個強勢的人能鎮住，那麼皇室其他有野心的人，很有可能以此為借口，行篡位之實。」
慕容星移冷笑一聲，道，「這就是皇室，哈，這也是你們想離開的原因嗎？」
凌景淮嘆道，「算是之一吧，我想起我和未央的孩兒，若是還在，應該比那個孩子更大一些的，可惜，縱使我和未央這樣的能力，尚且保護不了我們的孩兒，我不希望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慕容星移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一切都快結束了，你和未央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說好了，我預定乾爹了啊。」
「哈哈哈。」凌景淮笑了笑，道，「別光說我了，我也在等大哥的好消息呢，我和未央也在等著乾爹乾娘，若是一男一女，能結個娃娃親，也是最好的。」
慕容星移道，「孩子還沒有，你就想到了孩子們成親的時，想到夠遠的啊。」
「哈。」凌景淮笑了一聲，道，「若不是靠這點兒對未來美好的幻想，如何撐過這段沒有未央時光啊。」
慕容星移同樣心有所感，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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