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買房
「鄙視你們丫的，就一個怎麼分享。難道我咬一口再拿給你咬一口，你吃得下嗎？」賴奇才笑笑，與同學們一起胡扯了起來。
「嘔……太過份了，賴皮才果然不愧為賴皮才，難道你不會先分成幾斷再咬嗎？」剛好排在他前面的就是一個女生，聽了他的話后頓時氣呼呼地送了他幾個衛生球表示抗議。
「哈哈哈……」眾人一起起鬨。
雖然時隔十二年，但是同學們的一切都沒有變，這種和諧的感覺，讓他的心裡生出了一股股的暖意。
今天剛剛開學，所以大家還有心情胡侃一通，可等到真正上課，大家卻是又要埋頭於書本當中，為明年的高考而奮鬥了。
在接下來的等待中，一切的發展似乎都與前世沒有什麼區別，同學們談論得最多的還是與當初一樣，那就是他們這一屆是屬於最杯具的一屆，無論是兩年來所學的教材還是文理分科方面。
他們下一屆所學習的教材就是改版過的，就連分文理科的時間也比他們早了一年，不像他們那樣學了兩年的大雜燴，直到接下來的高三才分文理。
就在一群人邊等待邊胡侃的時候，又來了一名老師，他的後面還跟著一群以前隔壁班的同學，其中還有幾個是賴奇才的熟面孔，在前世時，也是分班后的同班同學。
「排好，排好，像他們一樣把隊伍排好，一個一個來，都擠在一起我就沒法工作了噢。」這名老師姓張，是2000年新來的，教物理。
給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名老師的四角褲。高二下學期的時候，有幾個調皮的同學去他的出租屋玩，一位同學惡作劇地把他那條露洞的四角褲用手機給拍了下來，然後在各班炫了一圈，然後這老師便一下子出名了，男生見了揮手起鬨，女生見了掩嘴而走。
此時看到這個老師，賴奇才與身周的幾個男同學頓時不由自主地一起大笑。
「笑什麼笑，啊，整天嬉皮笑臉的，你們幾個，信不信我把你們拉到最後去，別人報名你們只能看著，啊？」瞪了賴奇才幾人一眼，張老師揮了揮手嚷嚷道。說話時還習慣性地勒了勒自己的腰帶，一看到這個動作，不止是男生，就是那幫女生也是哄堂大笑。
「過分了，過分了啊，你們幾個。」林老師輕咳一聲趕緊幫忙解圍，板著臉說道，「誰再笑，統統排到後面去。我給你們每人一個小時的時間，讓你們笑個夠。」
「就是，這有什麼好笑的，我這都是多年的老習慣了。」張老師的臉色有些發紅，不過平時為人非常隨和，只要不是太過分，調侃他幾句也不會大發脾氣，反而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這有些不雅的小動作，不過依然強自為自己辯解了一下，「嗯，這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習慣性的小動作，不如有的人喜歡撓頭，有人喜歡動不動地就挖鼻孔，相對於當年我上大學時那口水四濺的導師，我這算是好的了噢，好了，都別笑了，現在開始報名，誰先來，每人一千五，住校的多加三百，一千八，快點，把你們的大名報上來，然後去對面二樓交錢拿書。」
「林阿同的四角褲。」一個淘氣的女生一邊嚼著棒棒糖一邊含糊不清地嘀咕道，結果又惹得身旁聽到的同學一陣大笑。
「我才不穿四角褲呢，我穿三角的。」身周一個男生故意一臉正色地說道。其實就丫的就是四角褲事件的罪魁禍首。
「嘭！」見有人還說個不停，這下張老師終於生氣了，一拍桌子，指著那兩人喊道，「你們倆，想交流這些可以去沒人的地方慢慢交流，現在不要妨礙別人報名，現在兩人給我排到隊伍後面去。」
「為什麼不能交流……」那個林阿同乖乖地跑到後面去了，而那女生依然站著不肯走，嘴裡還想爭辯，顯然對於形勢的把握相當……相當欠缺。
「再說，我只能請校長了。」張老師臉色一寒，終於把那個女生給嚇到後面去了，「身為一個女生，動不動就談人家的四角褲，這羞不羞啊？唉，這個時代啊，想當初我們上學那會啊，別說談這些了，青年人談戀愛連拉個手也要避諱別人呢，不然就是亂搞男女關係，被老師看到是要開除的。我讀大一的時候有一個同學就是這樣被開除了。」
「切……」對於張老師的話，同學們噓聲一片，根本就沒有幾個會信。畢竟對方比大家也就大個五六歲而已，大家根本就不相信九幾年的大學會那麼嚴厲。
不過囂鬧的大笑聲總算平息了下來。
至於張老師，鬱悶歸鬱悶，卻依然還得工作，不得不取出學校發的收據開始填寫。
很快，十來分鐘過去，終於輪到了賴奇才。而此時在他的身後也排了好多晚來的同學。
「記得你有住校的噢？」林老師問道。
「不了，這學期開始不住校了，學校每天晚上十點熄燈太早了，沒辦法複習。」賴奇才找了一個借口說道，「這學期我會去親戚家住。」事實上，如果剛好有人賣房子的話，他其實是想自己買一間或者一套的，不然租在別人家裡修鍊起來很不方便。
「嗯，好。」林老師應了一聲，也沒抬頭，便開起了收據。
很快，林老師便麻利地把收據填好，撕下。
「拿好了，綠的自己收好，紅的去交錢領書。正式上課時間是四號，記得不要遲到。」
「好的，謝謝林老師。」
「呵呵，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林老師意外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下一個。」
出了教室，賴奇才的眼睛掃向對面的教學樓，雖然兩面相距一百多米，但是在賴奇才眼中卻跟眼前沒有區別。站在這裡，他也能夠清晰地看到對面任何人臉上的細微表情。甚至，只要他稍一注意，就連那些人的說話聲音他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沒有直接去領課本，賴奇才只是在操場上慢慢地走著。
雖然這裡不是什麼好所在，但是久違的老師，久違的同學，久違的氛圍，都與後世社會的功利與狡詐完全不同。
「可惜啊，隨著以後社會狂噪氛圍的蔓延，這學校恐怕也清凈不了多久了吧。」賴奇才微微一感嘆，在操場上沒有看到老朋友洪福的影子，便隨著幾個領課本的同學朝對面的二樓走去。
交完錢，領了課本，賴奇才也沒在學校多呆，直接離開了學校，沿著江邊的堤岸往下遊走去。
學校旁邊的這條江，名字與賴奇才當初釣魚的那條江一樣，同為橫江，江水就是從上游的小鎮流下來的。
與上游兩個小鎮相比，這裡的水質就差上許多了，雖然還能吃，卻已經沒有了上游江水的甘甜。
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走還一邊領略著橫江兩岸的風光。
與上游兩鎮相比，這裡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人為的氣息，岸邊除了人工種植的花圃與苗木，看不到一棵稍微大一點的樹木。而且下水游泳的頑童們也少了許多，基本上除了浣衣的大娘大嬸便看不到任何青春的影子，只有偶爾從江面劃過的小漁船提示著江中還生長著一些魚蝦。
前世，在九中呆了三年，高一高二的時候，他與郭胖子、洪福三人倒是有近三分之一的周末時間都是花在了這條江上。
垂釣，燒烤，似乎是三人每個周末必做的事情，偶爾也能夠遇上幾個同好之人一起吹牛打屁。
從九中沿江而下，走了約一千米，便是玉楠縣第一小學，此時縣小前面的公路上擠滿了車輛，把那裡圍得水泄不通。
看著那鳴成一片的汽笛聲，賴奇才想起記憶中的一些情景，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汽笛長鳴，交警揮汗，然後一個看門的老伯在那裡罵罵咧咧地讓家長把車子停到指定的位置，這也算是江邊的一道特殊風景線了。
縣小下去百米，便是一條主街道，一座拱橋連接著橫江的南北兩面。北面為縣城，南邊則只有幾個村落以及大片的農田。
想及自己這樣背著包袱，手中拿著一堆課本也不是個辦法，賴奇才便想先去一趟郭胖子的家裡，把這些東西都堆到他家再尋找房子。
不過剛朝前走了幾步，賴奇才便停下了腳步。
這不，剛一瞌睡便有人送上枕頭了。
右手邊的一間房子正有一位老伯在門口的牆壁上貼著紅紙，紅紙上用毛筆寫著「吉房出售」四個大字。
此處距離九中只有一千多米，要是能夠買下，那以後上學可就方便了。
「老伯，您這房子是準備賣嗎？」
「賣啊，小夥子，你是有親戚想要買房子嗎？我這房子新砌還不到十年呢，家裡什麼都有，樓上也是前兩年剛剛重新裝修過的，自來水，衛生間都有。」那個老伯停下張貼到一半的紅紙笑呵呵地回答道，說話間，有兩個工人從裡面往外搬櫃檯，其中還有一個中年人有些鬱悶地站在那裡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