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請安

「能為姑娘們安排事宜是奴婢的福氣，二姑娘不必感動，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孟嬤嬤的回答仍舊不卑不亢，不愧是在顧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就是比平時的奴婢處事更圓滑些。

「那便多謝夢嬤嬤為我和姐姐操勞了」顧傾歌也不再阿諛奉承，畢竟顧傾歌是主子，孟嬤嬤是奴婢，即使孟嬤嬤資歷再高也只是個嬤嬤，過於阿諛反而不好。

「雀枝，快把衣裳拿去屋裡好生放著，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雀枝拿著衣裳進了屋。

「小姐若是無事，奴婢就要走了，老夫人還在等著我回去呢。」孟嬤嬤見這裡沒什麼事便準備回去。

「孟嬤嬤，傾歌正好也要去給祖母請安，咱們正好一路！」顧傾歌笑著追上孟嬤嬤，雀屏跟在身邊，雀枝留下來看著院子。

孟嬤嬤笑道:「小姐有心了。」

顧傾歌不卑不亢:「談不上什麼有不有心，每日去給祖母請安是我作為孫女該做的，今日偷懶貪睡了一會兒子，聽說姐姐早就到了，還不知道祖母會不會怪罪。」

顧傾歌不著痕迹地打聽顧傾瑤的消息，她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孟嬤嬤頓了一下:「大小姐已經許久未去給老夫人請安了，老夫人顧念著大小姐的身體直接給免了大小姐的早安，今日不知為何又來了，許是身子好些了吧。」

孟嬤嬤這話乍一聽沒什麼，但細品便能發現其中隱藏的信息，孟嬤嬤第一句並非是「老夫人顧念大小姐的身體……」而是「大小姐許久未請安」，這就足以看出孟嬤嬤對顧傾瑤並非很滿意。

孟嬤嬤是顧老夫人身邊資歷最高的嬤嬤，可以說是老夫人的心腹了。孟嬤嬤既然這般說，那就說明老夫人對顧傾瑤日日不來請安的行為極為不滿。

顧傾歌心裡有了底，說話也輕快起來:「姐姐肯定是身體實在不舒服才沒去給祖母請安的，今日應該是好些了，便去給祖母請安了，姐姐心裡還是有祖母的。」

顧傾歌勸孟嬤嬤，與其說是在勸孟嬤嬤，不如說是在勸顧老夫人，這些話等會就會一字不落地傳入顧老夫人耳中。

至於顧傾歌為什麼幫顧傾瑤說好話！當然是為了給顧老夫人留下個好映像，只有抱緊顧老夫人的大腿，才能在顧府立足。

一路上，顧傾歌都在旁敲側擊地向孟嬤嬤打探顧傾瑤的消息。

原來顧傾瑤在府上是極其受寵的，顧夫人將她撿回來后像親生女兒一般疼著，可顧傾瑤的身子卻是一直不好。

顧老夫人見狀便免了每日的問安，原本是想等顧傾瑤身子好些了再來，卻不想顧傾瑤身體好時寧願出去與沈瑩玩鬧也不曾來看過顧老夫人一次。

久而久之顧傾瑤與顧夫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但顧老夫人對顧傾瑤卻是一直不咸不淡。

這樣就好辦多了，還好顧傾瑤不是很討顧老夫人喜歡，不然顧傾歌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顧傾歌更堅定了要抱住顧老夫人大腿的決心！

進了壽安堂，顧傾歌沒敢東張西望，跟著孟嬤嬤直直地朝主房走去，看到坐在高座上的顧老夫人，顧傾歌往地上一跪，行了個大禮:「傾歌給祖母請安。」

顧老夫人一臉慈愛地看著顧傾歌，這孩子是越來越懂規矩了，「起來吧！」

「傾歌拜見姐姐。」剛起身，顧傾歌又給坐在一旁的顧傾瑤行禮。顧傾歌不由得吐槽:這古人天天行禮，見誰都行禮，不累嗎？「傾歌今日可是來晚了，讓祖母等了好一會兒呢！」顧傾瑤假意訓斥，一開口便不讓顧傾歌快活。

「傾歌今日貪睡了一會兒，來晚了，還請祖母贖罪。」說完，顧傾歌又要跪下去，顧老夫人連忙叫了一旁的孟嬤嬤扶住顧傾歌。

顧老夫人看著顧傾歌，一副不打算責怪的樣子，開口:「是我叫孟嬤嬤去給傾歌送衣服才耽擱了一會兒，傾歌剛回來，有些事情都不懂，遲了點沒什麼，人來了就好。」

最後一句話，顧老夫人是對著顧傾瑤說的，一是呵斥顧傾瑤一開口就是挑撥，二是告訴顧傾瑤即使是免了她的問安，但也應該時常過來看看。

顧傾歌裝作一副沒聽懂的樣子:「傾歌多謝祖母。」有些話她不能聽懂，即使是聽懂了，也要裝作不懂。

「嗯。」顧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傾歌過來，給祖母看看，你的手怎麼樣了？」

顧傾歌無視顧傾瑤傳來的怨毒眼神，揚起笑臉走到顧老夫人跟前，乖乖伸出手給顧老夫人查看。

「嗯，看著是好些了。」顧老夫人放下心來，「藥膏一定要每日按時按量塗抹，千萬不能落下，不然留下疤痕，到時候後悔的可是你自己。」

顧傾歌笑的燦爛:「祖母的話傾歌一直記著呢，每日都塗了葯，祖母不用擔心。」

顧老夫人越看顧傾歌越覺得她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再加上心裡對她也感覺有所虧欠，不自覺的也就對她更喜歡些。

坐在下方的顧傾瑤見祖孫兩人融洽相處，好像自己就是個外人，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顧傾歌一回來便搶走祖母的寵愛，自己本來就不是顧府親生的孩子，若到時顧傾歌再搶走母親，那顧府便不會容得下自己。

想到之前那種風餐露宿的生活可能還要再繼續，顧傾瑤開始顫抖，她太害怕之前的生活了，那些人的臟臟嘴臉……

不可以！絕不能再過以前那樣的生活！顧傾瑤攥緊拳頭:只有把顧傾歌感出府，自己的地位才能徹底穩固！這樣一想，顧傾瑤看顧傾歌的眼神不由得更炙熱。

「姐姐，你怎麼了？」耳邊傳來顧傾歌的聲音，顧傾瑤猛的清醒，看著眼前顧傾歌關切的樣子，顧傾瑤差點都要信以為真。

「沒……沒事，怎麼了，妹妹？」顧傾瑤找回平時溫柔善良的樣子，對著顧傾歌道。

顧傾歌關切道:「妹妹剛剛看見姐姐渾身顫抖，姐姐是不是犯病了？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