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春獵

轉眼間就是春暖花開的日子了，冰雪融化，小河潺潺流水，選了陽光明媚的一天，中南國的國君帶著一眾王宮貴族，牽著黃狗，托著蒼鷹，隨從千騎席捲過山岡，來到了皇家的圍獵場。

國君因身體情況不允許就坐在搭建的高台上，看著少年人圍獵的英姿，而凌景淮是負責保護國君的隨從，當然也要寸步不離了，之後的趙丞相不精騎射，也留了下來，之後還有一些女眷，任蒼憐，杜湖，都坐在高台上。

「六皇子，我這個冬天可是刻苦練習了騎射，我們比賽，看誰的獵物多。」

南華一笑，道，「好啊，來，我還怕你了不成，還有誰要參加。」

「我！」

「還有我！」

「算我一個！」

南華一呼百應，場上的將軍紛紛要求參加，隨後一揚馬鞭，各自跑開去圍獵了，身後的披風在風中張揚著起伏，颯爽之姿，令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任蒼憐沒有坐著了，而是站在高台之上，遠遠地看著南華的身影，目光痴迷而驕傲，這就是她的夫君，是整個場上最耀眼的存在。

她想沒有人會不愛他，而他是屬於她的。

杜湖也站了起來，目光中也帶著崇拜，看著場上的男兒們，一派少女懷春的心思。

趙丞相看在眼裡，道，「湖兒，這中南國的男兒尚武，跟大晉的男兒不一樣吧。」

「是的。」杜湖微微紅著臉，回頭道，「大晉的男人卻是沒有中南國的男兒英武。」

趙丞相笑笑道，「不知湖兒看好場上哪一個？」

杜湖伸手指著南華道，「自然是六皇子的風姿更勝別人一籌。」

話音剛落，趙丞相還沒有說話，而任蒼憐的目光已經看過來，那是一種非常冷厲的目光，彷彿可以殺人一樣。

杜湖往趙丞相身邊縮了縮，低聲道，「義父……」

趙丞相笑了笑，道，「任家侄女，不要見怪嘛，小女也只是為六皇子的風采所折服，沒有其他意思。」

任蒼憐的聲音十分冰冷，道，「最好沒有其他意思，否則，她就死定了。」

杜湖低著頭，然而眼底卻是一抹笑意，沒有懼色。

趙丞相未置可否，輕輕拍了拍杜湖，讓杜湖接近六皇子，他不是沒想過，但是一來不知道杜湖的意願，二來有趙青霜的悲劇在前，杜湖又實在是個可心人兒，他有些不舍，而今看來杜湖是有意思的，那麼就好好運籌運籌了。

畢竟除了一個任蒼憐，還有即將到來的寧安公主，他要給杜湖鋪鋪路，才能放心將人送過去。

至於任蒼憐，他倒是真沒放在眼裡，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縱使再強，在異國他鄉又能如何，真是一個傻女子，盲目相信愛情，可是她卻不知道，對她而言，愛情是她的全部，對六皇子而言，愛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這一部分還要分成好多份。

國君和凌景淮將一切看在眼裡，道，「看來我這皇弟，不止在場上受將軍們的喜歡，在場下還受女能人的歡迎，我都有些羨慕了。」

凌景淮道，「是啊，可是太受歡迎也不是什麼好事。」

國君微微一笑，道，「是嗎？」

凌景淮沒有說話了，目光與杜湖微微一接觸便分開了，他想杜湖看到了她眼中的讚許，對付任蒼憐的人當然不是杜湖，她只是試探任蒼憐的底線，卻沒想到的她的底線如此之低，僅僅是對南華的讚美，都會讓她反應過度，那麼寧安的到來，南華的後院一定會更精彩。

「我贏了！」

很快南華與眾將軍就打獵回來了，每個人的馬上都綁著獵物，但是一打眼看過去，是六皇子的馬上最多，是毋庸置疑的。

「啊，怎麼又輸給你了？」

南華笑笑道，「你就一輩子做我的手下敗將吧，哈哈哈！」

南華大笑著跳下了馬，將獵物遞給隨從處理，自己則上了高台，迎著任蒼憐的目光，卻沒有跟她搭話，而是徑直走向了國君。

「皇兄，我回來了。」

國君指了指空位，道，「坐吧，皇弟的風采更勝往年啊。」

南華道，「大哥的氣色也好了很多，或許到了明天，就能跟皇弟一起縱馬馳騁了。」

國君道，「也許吧，」

隨後南華在任蒼憐旁邊坐了下來，後者拿著手帕給他擦汗，南華就不動了，任她擦著，看在外人眼裡，當真是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然而此時任蒼憐給了杜湖一個眼神，所有的動作突然失去了關心的意味，更像一種宣誓主權。

杜湖微微一笑道，「六皇子和六皇子妃，感情真好啊。」

南華抬頭看向她，是張陌生的面孔，問道，「姑娘是？」

「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小女，杜湖。」趙丞相忙給他介紹，然後糾正杜湖道，「這位你叫蒼憐姐姐即可，她並不是六皇子妃！」

是的，雖然任蒼憐跟南華來到了中聯國，但是也只是跟著他而已，他們既沒有大晉那邊的明媒正娶，拜天地，也沒有在中南國這邊的在親友面前見證，她自以為宣誓了主權，其實她什麼都不是。

杜湖佯裝訝異，道，「是這個樣子啊，六皇子，您好，很高興認識您。」

南華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這麼漂亮的姑娘。」

這句話就更戳到了任蒼憐的痛處，藏在桌子地下的腳，狠狠地踩了一腳。

「國君，王爺，鹿烤好了。」

幸好負責處理獵物的人及時出現，救了南華一命，南華可不敢坐在任蒼憐身邊了，而是一瘸一拐走到台上，看著兩個隨從抬著烤里焦外嫩的鹿上來了，遠遠的便可聞見香氣，鹿抬上來以後，放在火爐之上，只是把火焰控制的很小了，能起到保溫，卻不會導致燒焦。

杜湖上前看著一整隻鹿，發出驚嘆道，「好大的一隻鹿，六皇子真厲害。」

南華對美人兒的誇獎當然很受用了，取刀削一下一塊好肉，放到碟子上，端給杜湖，道，「杜小姐嘗嘗。」

杜湖接了過來，小口吃了一口，隨後又是讚不絕口。

南華自然是心花怒放，完全沒注意到他身後任蒼憐的臉色難看的彷彿能擰出墨汁了，依舊自顧自地給他們分著肉，第二塊給了國君，然後趙丞相，凌景淮，最後是任蒼憐，之後自己給切了一塊，坐了回去。

「很香的，你怎麼不吃啊？」南華不解地看著任蒼憐，不懂她在鬧什麼。「你不喜歡吃鹿肉啊？那好我獵有兔子，一會兒烤兔子給你吃啊。」

任蒼憐看了他一眼，半偏過身，道，「我不餓。」

南華點點頭，道，「這樣啊，那你餓了，跟我說，我叫人烤給你。」

隨後就不管任蒼憐了，繼續自顧自吃著肉，喝著酒，場上的人都很高興，顯得任蒼憐有些格格不入，去國懷鄉之情油然而生，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場上的諸位，每一個都讓她莫名憎恨。

南華奇怪道，「你要去哪裡啊？」

任蒼憐道，「我要騎馬，我也要打獵。」

南華道，「好啊，我陪你……」

「六皇子！」聽到南華要陪自己，任蒼憐剛有些開心，就被杜湖打斷了，杜湖放下了碟子，請求道，「我也想騎馬，可是我不太會騎，可以麻煩六皇子嗎？」

南華有些猶豫道，「這，蒼憐你……」

任蒼憐沒有理會他了，神色冷下來，沒有聽他的決定，就跳下高台，隨手牽了一匹馬，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南華追之不及，只好留下來陪杜湖騎馬。

場上其他人將一切看在眼裡，各自在心裡打著小算盤，眼中各有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