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終章

「皇上，你投降吧？」

聽著宋雪溪沉的聲音，凌天野慢慢抬頭，看著眼前這兩個人，這也許是唯一兩個還能以真心待他的人了。

凌天野搖搖了頭，道，「我的生命里沒有投降二字，你們離開吧。」

宋雪溪道，「活著不好嗎？」

「對我而言，生命的意義似乎也就到此了。」凌天野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道，「玄昊，就多拜託你們了。」

隨後凌天野來到了椒房殿，若說他還有什麼牽挂，也就林未央和凌玄昊，甚至兒子還排在林未央的後面，他想要見她一面，最後一面。

「父皇？」

凌天野蹲了下來，抱著凌玄昊，親了親他的臉頰，道，「玄昊，我跟你娘親有話要說，你先出去。」

凌玄昊不安地看向林未央，道，「有什麼話，是我不可以聽的嗎？」

凌天野朝他微微一笑，道，「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哦，玄昊，乖啦。」

「玄昊，你出去吧。」林未央點點頭，「沒事的，去廚房讓宮女準備材料，稍後娘親和你一起做中秋月餅。」

凌玄昊嗯了一聲，轉身出去了，並沒有聽話地廚房，而是站在了門口，或許是父子之間的心靈感應，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未央道，「你找我什麼事？」

凌天野道，「外面已經兵臨城下了吧？」

林未央一怔，道，「你知道了？」

「這個皇宮太寂靜了，靜的反常。」凌天野坐了下來，道，「我相信你，不代表我是個傻子，你很聰明，策反了言蒼白，就相當於蒙蔽了我的雙眼和耳朵，鳳家和任家出了京城，甚至已經取得了兵權，我不知道，寧安並沒有去中南國，我也不知道，各地已經舉兵，我還是不知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策反他的？」

林未央道，「沒什麼特別的，你怎麼收買他的，我就是怎麼策反他的，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真相。」

凌天野道，「他很沉得住氣，知道真相以後，居然完全沒有露出行跡，我以為他會恨不得殺了我。」

「不該再有人死去了。」林未央看著他，道，「凌天野，放下吧。」

凌天野搖搖頭，道，「至少還有兩個人應該死。」

「什麼？」發問的同時，林未央感覺一陣頭暈，道，「你做了什麼？」

凌天野道，「未央，我們一起死吧，下一世我會不會搶在凌景淮的前面。」

林未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道，「你瘋了！」

凌天野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輕輕鬆鬆點了林未央的穴道，林未央想要運功反抗，卻無一絲內力運轉，被迫被凌天制住，往外走去。

凌玄昊看著他們，道，「父皇，你在做什麼？」

凌天野看了他一眼，道，「玄昊，父皇和娘親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你要乖乖的哦，打理好這片江山，不要辜負父皇和娘親的期待，知道嗎？」

凌玄昊低下頭道，「父皇，你清醒一點兒吧，放了未央姑娘，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凌天野看著他，道，「你知道多少？」

「差不多全部吧。」凌玄昊直視著他，道，「從我見到娘親的第一天，她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父皇，放了她，我們好好生活，一切都還來得及。」

凌天野低頭看著林未央，笑了笑，道，「你還真是以誠待人啊，你不僅策反了言蒼白，還策反了我的兒子，我身邊還有誰，是你沒有策反的？」

林未央道，「最該策反的那一個人沒有策反，一切都是失敗的。」

「玄昊，站在原地，不要動，否則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凌天野點點頭，道，「那你可真是失敗，走吧。」

隨後凌天野帶著林未央來到城樓之上，看著城樓下面，好多人，好多熟悉的面孔，曾經瞧不上他的人都在抬頭仰望著他，而最中央的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凌景淮！

凌景淮上前一步，無視了他的存在，問道，「未央，你還好嗎？」

林未央笑了笑，並沒有在意自己生死正掌握在別人的手裡，道，「景淮，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凌景淮聽到了她的聲音，微微安心了一些，然後目光瞬間變得冷冽起來，道，「凌天野，放開未央，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凌天野看著他，道，「到了這個地步，你以為生死對我而言，還重要嗎？」

凌景淮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凌天野卻沒有理會他了，低頭看著林未央，目光十分深情道，「未央，我愛你。」

林未央則十分冷漠，道，「可我不愛你。」

「哈哈哈……」凌天野大笑了起來，道，「不重要了。」

隨後就抱著林未央一起翻躍了城樓，下面圍觀的人沒想到凌天野會突然做出這麼極端的行動，一時之間都怔住了，風聲在耳邊呼嘯著。

凌天野看著她，道，「我真的愛上你了。」

林未央定定地看著他，道，「我相信，但是我不愛你。」

即將落地的一瞬間，凌天野突然翻了一個身，將林未央的頭按在懷裡，抱住了她，以自身為墊，最後關頭，還是護了林未央一命。

「未央，你沒事吧？」凌景淮連忙過去將人拉到他懷裡，道，「沒事了。」

林未央倚在凌景淮的懷裡，看著凌天野的屍體，血漸漸漫了出來，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而他的眼睛卻沒有閉上，想來最後一刻，他雖然改變了心意，但是還是不甘願的。

林未央走過去，伸手將他的雙眼蓋住，合上，低聲道，「願來世，你能找到一個你愛的人，也愛你的人。」

隨後城門打開，最終京城還是以和平的方式攻破了，林未央站了起來，看向城樓，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背影，凌玄昊最終還是沒有聽話，還是來了，看到了最慘烈的一幕。

林未央心有不忍，卻也沒什麼，這才剛剛開始，以後他所要經歷遠比這還要殘酷。

之後以凌景淮的意見讓凌玄昊繼承皇位，以宋明慈，洛景川，張季，李進等人主持國政，以鳳淵海和任瀟堯兩個將門世家，分被駐守邊城和邊境，中南國和靖北國也過來簽訂和平友好往來協議。

一場無比兇險的戰爭就在百姓尚不知道的時候結束了，凌玄昊或許還小，但是凌景淮和林未央相信他們選出來的那些人，能夠扶持他，最重要的是凌玄昊自己也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

「娘親，你要走了嗎？」凌玄昊站在門口看著她，目光中無限眷戀。「不會回來了嗎？」

林未央低下頭，幫他整理了小小的龍袍，道，「是，我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玄昊應該為我感到高興，而我，怎麼回不回來呢？我想玄昊了就會回來。」

凌玄昊驚喜地看著她，道，「真的？」

林未央笑了笑道，「當然，而且我不會立刻離開，我們一起過個中秋節吧。」

凌玄昊重重的點了點頭。

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以後，正值中秋佳節，一輪皎月掛在碧空之上，空氣中瀰漫這桂花的想起，宮中設了家宴，不同除夕夜那一次，這一次來的人很多，鳳家，任家，宋家，洛景川和寧安，慕容星移和韓翊嫣，張季，李進，甚至是已經遠避開在外的林家眾人也回來一些，切了融融的場面曾經是林未央想都不敢想的。

一場夜宴進行到深夜，林未央和凌景淮看著滿場大醉的人們，相視一笑，留下一封書信，牽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