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演
張修修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林航,有些無語。
明明是自己和林航的關係最親近也最聊得來,結果現在自己卻被擠在了最外側。
有點原則好不好,你們不是都看不上林航么?
咋一場戲的功夫,都紛紛拜倒在林航的演技之下……
張修修輕咬了下嘴唇,有點不甘,但最終她還是默默走到了一旁。
這樣也好,以林航所展現的演技,本身就應該有這樣的待遇吧。
而被眾人各種有意識無意識吹捧的林航,此時也有些懵逼。
他也就是胡吹亂侃罷了,怎麼就成了演戲境界達到返璞歸真的程度了呢。
好在他有S級演技的加持,不然之後被揭穿那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啊。
背景模板搭建完成,表演正式開始。
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湊到林航跟前,仔細觀摩他的表演。
這一看,可真的不得了!
「你們看林航這眼神,有沒有那種追憶中帶點心酸的感覺?」
「是啊是啊,眼睛里都是戲啊,太真實了!」
「還有他的言行舉止,儘管只是少年人,但卻總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感覺。」
如果是平時,關立龍肯定會事無巨細地觀察演員在表演時的錯漏和不足。
但在林航表演的時候,他卻能完全放下心去欣賞他的表演。
空閑之餘,他還能給其他演員講講自己的心得。
「這就是演員技巧中的雙重生活……」
「在表演的藝術創作中,演員一方面表現為人物形象——角色,另一方面又作為形象的主人——創作者。」
「這二者既矛盾又統一。」
「林航在劇中的第二自我完美代入到角色中,感受著主角張蘭生那種新生的追憶和悵然,喜悅和期待!」
「那種真實自然的情感流露說明他已經完全吃透了這個角色,說是人戲合一都不為過。」
「而作為掌控者的第一自我,他規劃著劇情的發展,確保本能下的反應不會偏離劇情。」
「第一自我掌控著全局,第二自我在這個範疇內最大限度的發揮……」
「這就是一個演員能達到最好的表演狀態啊!」
……
這是學院派所教授的最正統的表演方式,但在林航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驗證和詮釋。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如果飾演張蘭生父親的老前輩蔡雲塞在現場,肯定也要誇一波。
不過此時身處戲中,他忙著應付林航帶給他的強大壓力,已經沒有心思管林航什麼演技了。
這是一場林航回到家中的戲份,也是主角張蘭生和家人的第一次見面。
對於見到家人之後的場景,再世為人的張蘭生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
對於見到家人之後的場景,張蘭生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
但當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那道門,看到屋內的場景時,卻又不禁啞然失笑。
那深藏在記憶中既熟悉又溫馨的屋子此時空無一人。
看了看手錶,時間才下午四點多,父母在冰箱廠工作還沒回來,妹妹這時候也應該跑到臨安的外婆家過暑假了,張蘭生因為太在意一時間竟忘記這茬了。
趁著這個時間,張蘭生把家中的兩層小樓里裡外外都逛了一遍,就連堆放畚箕、籮筐的小倉庫都不願意放過。
這個家中的一切,承載著他年少時的所有美好記憶,此時再次見到,他不禁有些感慨悵然。
……
這是林航的獨角戲,劇情也很簡單。
就是張蘭生第一次回到已經久遠老舊又鐫刻在記憶中的家。
如果是其他演員,肯定會演出那種近鄉情怯的悸動和感懷。
但林航卻別出心裁,用完全不同的方式來演繹這一片段。
他的神情平淡,動作也很輕柔。
但偏偏是那簡單一瞥有些恍惚的眼神,觸碰到物件的停頓和輕緩,讓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緒。
那種不經意間流露的情感格外真實自然,也讓眾人不知不覺間代入到他的角色中。
「厲害啊,我一直以為情緒波動大的動作和神情才能更好地展現角色的情感,沒想到還能林航這麼演!」
「是啊,儘管表情很平靜,但是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角色的心境。」
關立龍笑了笑說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演……他這是自己和角色的完美融合,這才表現得真實且真切。」
「如果是一般演員這麼演,可能給人的感覺就真的十分平淡,沒有任何起伏了!」
關立龍沒有明言,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說如果他們照林航這麼演,會直接演崩了唄……
儘管有些難以接受,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都陷入了沉默。
表演還在繼續。
逛得餓了,張蘭生便在廚房裡找找吃的。
生火煮麵,外加兩個純天然的土雞蛋,張蘭生吃得狼吞虎咽。
正在這時,門鎖打開,母親安然和父親張成赫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飾演母親安然的是LV6級的王嬌,而飾演付清張成赫的正是之前對林航多有讚賞的老戲骨張雲塞。
「一整天到哪裡野了,中午吃飯都不知道回來?」安然進來看到張蘭生就是一句埋怨。
再走近些又毒舌地補了一句:「呵,都吃起速食麵了,果然狗餓了知道自己回來。」
這句話很有生活氣息,演員王嬌在現實中本來就是一個母親,說這句話的神態格外真實。
眾人微微點頭,看來她現實生活中的兒子也不太讓她省心啊!
張蘭生心中一陣無奈,這種血濃於水的親近和熟悉,倒把他這一世初次見到家人的悸動給沖淡不少。
「男孩野一點算什麼,我在阿生這麼大的時候都天南地北地闖蕩了,也沒見少塊肉!」
對於安然的埋怨,張成赫不以為意,他上前拍了張蘭生後腦勺一下樂道:「快點吃,吃完和老子搞一盤!」
張成赫蒲扇般的大手沒個輕重,張蘭生吃了一掌腦門差點沒磕到碗沿。
但他卻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抬頭看向了那張滿是滿是青叢叢的胡楂子、飽受風霜的黑瘦四方臉。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爸爸!
張蘭生低下了頭,撲哧撲哧地吃了兩口面,眼眶有點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