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最後的答案

美國的阿伯丁，這一天陽光明媚，天空碧藍。

陸飛和格林從MDK俱樂部出來后就一直沿著沙灘行走。

克里斯已經辭去了美亞俱樂部技術教練的職務，回到自己的家鄉阿伯丁小城重返MDK俱樂部。

克里斯的離開並不像楚劍那樣受到中國C迷的質疑，相反，他獲得了很多人的尊敬和理解，克里斯跟隨陸飛整整四年之久，陪著陸飛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

無論是MDK還是CHN，這些輝煌戰績的歷史，克里斯都是其中的一筆厚重色彩。

陸飛和克里斯的私交非常要好，當年初來這裡，是克里斯把嚴格科學的紀律觀念教給陸飛，後來陸飛成長，把很多技戰術毫無保留的交給克里斯，兩人亦師亦友，相互敬重。

尤其是CHN遭遇黑幕那一年，霍希賢向克里斯發出邀請，聽說是幫陸飛，克里斯二話不說就來了。

陸飛曾經幫助克里斯實現他的願望，一定要讓阿伯丁的人們感受CS的快樂和榮譽，陸飛做到了，後來陸飛有困難，克里斯不遠萬里飛來中國。

中國人最敬重那些講信義、守承諾的人，克里斯離開西京市的那一天，C迷們在機場夾道歡送他，克里斯感動之極向媒體表示，如果將來需要他，他還會來到美亞執教。

陸飛更是親自送他回美國，順便也看看久違的阿伯丁。

「每個人都他自己的夢想，每個人都夢想都值得尊重。」陸飛戴著墨鏡，望著海灘上戲耍的人們說道，「克里斯也是希望以自己的能力再現MDK當年的輝煌。」

格林笑道：「你們兩個都是好樣的，從來沒有讓我失望。」

陸飛輕輕的苦笑。

格林笑道：「怎麼？又遇到難題了，看你這表情。」

陸飛道：「也不是什麼難題，只不過是選擇題而已，可能每個人一生中都要面對的選擇題。」

格林道：「讓我猜猜你現在想要作出的選擇，是艾小姐、Alva、還是艾麗絲？」

陸飛苦笑：「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老人家的法眼。」

格林大笑道：「陸，除了比賽，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心裡想什麼，臉上就藏得住的人。」

陸飛笑道：「格林先生，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格林戴上墨鏡，迎著海灘上的暖風，忍不住笑了。

陸飛不解道：「怎麼？這個問題是很好解決的問題嗎？」

格林望著起伏的海浪道：「不，你這選擇確實是個大難題，我和琳私交較好，知道你們這些年來也一直情投意合，如果我是你，艾小姐當然是最佳人選，你們都是中國人，或許中國人的觀念格守著東方世界的傳統吧，而你恰恰為難的就是東方傳統的約束。」

「怎麼說？」陸飛問道。

格林道：「Alva心智成熟，跟著你摸爬滾打也很多年了，不過份的說，她是你成功背後的那個成功女人，你是不能失去她的。」

「哦？」

格林道：「艾麗絲雖然年輕，不過她跟Alva也是一樣的，你想想，她們當年為什麼要從美國飛去中國找你，我覺得很多中國人也應該能理解，借用西方的唯心哲學，這就是愛情的力量，西方人的愛情觀和你們東方人有很大的不同。」

陸飛靜靜的聽著，他最重視格林先生的意見。

「尤其是美利堅這片土地上，崇尚的愛情是一種唯美，比如人們常說如果沒有愛，世界將會變成怎麼樣？西方人追求的愛情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快樂和情趣，它是西方人自由快樂的體現，相反，如果不能在一起或是不能快樂，那麼就剩下憎恨與黑暗了，如同世界末日一般，那麼那個人就會視你為魔鬼。」

陸飛當即駭然，難怪艾琳的演唱會上，艾麗絲會這麼說，在艾麗絲的心中，陸飛永遠是最不能失去的一個人。

格林道：「東方人的愛情哲學似乎更為含蓄複雜，亞當和夏娃、羅密歐與朱莉葉、梁山伯與祝英台、牛郎和織女，從中一比較你就可迅速得出答案，因為它是建立在快樂之上的責任與道義，這也正是困擾你的地方。」

陸飛讚歎道：「格林先生對中國文化真是了解得透徹。」

格林笑道：「換句話說，如果陸你是一個美國人，不會存在這樣的難題。」

陸飛道：「但我永遠都是中國人。」

「我知道。」格林道，「所以還有個問題，Alva和艾麗絲也是美亞的創始人和最大的股東，你應該考慮到胡亂選擇的後果，如果因愛生恨，這個俱樂部馬上就要爆發內亂，經濟上的損失暫且不談，但是對於你來說，CS格局又會變化，你建立起來的美亞形象很可能一夜之間倒塌，中國王朝的形象也會毀滅，這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吧？」

陸飛沒有說話。

格林笑道：「所以我說你這難題比之前所有的難題都叫人抓狂，因為無論你怎麼選擇，總有不妥的地方，還記得那句話嗎？如果沒有捨棄，那麼就無法獲取。」

陸飛也笑了：「格林先生，你說了這麼一半天，結果是你也沒有得出一個答案來。」

格林大笑起來，拍著陸飛的肩膀道：「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為你出謀劃策是應該的，作為老師更加有義務為你效勞，來，如果你想知道最好的答案，那麼就跟著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瞧瞧。」

陸飛道：「哪兒？」

格林笑道：「就在這裡。」

陸飛愣住。

阿伯丁的沙灘上，人們都在曬太陽、玩排球、衝浪、嬉水，遠處的大樓頂部懸挂著陸飛代言的百事可樂廣告牌，當年那個「英雄世界」的酒吧依然還營業著，老闆也還是當年那個對CS狂熱的老闆。

陸飛和格林走進去的時候，他居然沒有認出來。

「如果你們喜歡中國美亞的CHN，那麼就可以享受6折的優惠，我推薦你們嘗嘗新來的德國黑啤。」老闆熱情的招呼陸飛師徒兩人。

格林笑道：「像你們這樣賣啤酒，豈非要蝕老本？」

老闆笑了：「No，你可不知道，陸當年曾經可是經常來光顧我這裡，不客氣的說，我這英雄世界可是他光顧的第一家酒吧，不信你瞧瞧牆上的海報，上面還有他的親筆簽名呢，是他給我這些年帶來了好運，願上帝保佑他。」

陸飛也笑了，拉過老闆的手，在他手掌上劃了划，老闆這才抬起頭用著驚訝的眼神看著陸飛：「你…」

「噓――」陸飛伸出手指比劃。

老闆雞啄米似的點頭：「我，我，我有珍藏的82年紅酒，等，等著，我給您拿來，一切消費免單。」

陸飛又笑了，轉頭看著四周。

這家酒吧的規模比從前更大了，在遠處的一角，還設有一排電腦，供消費的人們觀看或者順便摸兩把CS。

一個金髮女孩和一個金髮男孩剛在那裡打完幾局就開始爭論，陸飛走了過去，饒有興緻的聽著。

男孩表情難看，顯然是輸了。女孩笑道：「請我喝啤酒吧，呵呵，你這舊金山來的小子，怎麼能和我們阿伯丁人比呢？」

男孩顯然不服氣：「阿伯丁就很了不起？」

女孩笑道：「當然，這裡就是大名鼎鼎的陸的家鄉，你還不服氣？」

男孩眨眼道：「你搞錯了吧，陸是中國人。」

女孩道：「可是陸的CS家鄉是在阿伯丁，是他給了我們阿伯丁人CS力量。」

聽到這句話，陸飛心中有絲淡淡的感動，阿伯丁的人們從來都沒有把他忘記過，這裡的人以他為榮，無論男女。

接過端上來的扎啤，金髮女孩喝了一口，仰頭憧憬道：「啊，不知道什麼能再看見陸，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嫁給他。」

旁邊的人立即轟笑起來：「小丫頭，你還沒睡醒吧，不就贏了一個小子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世界冠軍了？」

金髮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美亞那麼多漂亮姑娘，一定有陸的歸屬，哪輪到我呢？」

老闆這時端著酒過來了：「陸不僅僅是屬於美亞的，也是屬於我們阿伯丁人的，因為他呆在美亞的時光獲得了榮譽，是為了我們大家生活都這麼快樂，如果他有了心愛的人，也一定會繼續給我們大家快樂的，來，這些啤酒，我請大家。」

所有人都鼓起掌來，金髮女孩也用力點頭：「還是你了解陸，難怪他曾經常來這兒坐坐。」

老闆看了陸飛一眼，笑道：「當然，因為他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

酒吧里歡呼聲一片，陸飛坐在座位上沉思。

格林拍著他的肩膀，道：「我記得以前我對你說過嗎，英雄就是那些為了理想而不顧一切的人，他們敢犧牲，肯犧牲，他們忍辱負重，堅持不懈，最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不過今天我的看法又變了。」

「哦？」陸飛望著格林。

格林笑道：「看看這些為你快樂的人們吧，我相信此刻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陸飛緩慢而又堅定的點了點頭，看著格林先生臉上老態龍鐘的笑容，看著老闆笑容可鞠的模樣，還有酒吧里歡呼的人們和那個一臉憧憬的金髮女孩，遙想著艾琳、霍希賢、艾麗絲三個人在他夢中的笑顏，陸飛心裡第一次生出了許多的欣慰。

這一刻，他明白了英雄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