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三流偵探的逆襲
尖銳的刀尖隨時都會刺破自己的皮膚,王小弦腦子瘋狂思考著。
「你幹什麼!」中年男人看到王小弦的手動了一下,激動喊道。
下一刻,他看到了王小弦的手緩緩地舉過頭頂,才又放鬆了下來。
借著這一點略微緩和的空檔,王小弦腦子裡已經閃過了幾個方案。
哭喊,求饒顯然是沒有用的。從刀尖的血跡來看,這個男人進來之前已經犯過事了。
而且這樣太容易刺激到他。
再加上,自己並不清楚他之前做了什麼,為什麼這樣做,如果是個有心理疾病的變態,那麼獵物的哀求只能更加讓他興奮。
直接反抗搏鬥,也已經被王小弦排除,利器離自己太近,暴力衝突就是嫌命長。
王小弦心急如焚。
怎麼辦?
焦急間,他的腦子反而變得格外清晰了起來,前世刑偵破案劇組裡那些主角的破案套路在自己的腦海里不斷浮現。
對了!王小弦突然想到,破案,就是要代入罪惡者的視角,從他本身的角度出發思考,
也就是,共情!
他想要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王小弦再次迅速觀察了一下這個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頭髮糟亂,似乎是很久沒有洗過澡,整個人乾瘦黝黑,穿著的上衣,是最廉價的外套,而原本深藍色的褲子,很多地方已經褪色。
再加上他之前明顯帶著怨恨的語氣,他應該是一個生活中過的十分潦倒和不如意,因此做出了什麼報復性的事。
「你在想什麼!」中年男人看到王小弦沒有叫喊和哭求,冷靜的樣子反而讓他有些不安。
「我告訴你,你可別想什麼餿主意,你今天是註定活不了了,我也不求財,反正我已經犯了事,多你一個不多」。
中年男人把刀子推了推,已經幾乎要刺破王小弦的皮膚。
聽了中年男人的話,王小弦沒有反抗,只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唉」,他嘆了一口氣,「你殺了我吧」。
嗯?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殺了我吧」。王小弦語氣幽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說完,他主動把脖子往小刀上靠了靠。
中年男人驚疑不定,反而把刀子後撤了一些。
「小子,我警告你,別耍花樣。」
見到中年男人的反應,王小弦內心鬆了一口氣,賭對了。
這個男人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自己,說明他不想死,他在求活。
他要拿自己當人質。
那麼,接下來,就該自己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王小弦閉著的眼睛,眼角流下了淚水。
「老哥,真的,我不想活了。不,反正你不殺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到王小弦眼角的眼淚,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想活了?」
「我父親早逝,從小被我媽一手拉扯大。」
「本來以為畢業了就能報答老母,結果居然找不到工作!」
「我以前喜歡看懸疑偵探小說,想既然找不到工作,我索性一狠心,借錢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
「前段時間老母親生病,指著我賺錢治病呢,但是老哥你看,我這…我這哪有什麼生意啊!」
「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王小弦一臉凄苦。
中年男人將信將疑,不過看了一眼王小弦桌上的委託記錄表和賬目手記,
「12月1日,張大媽家泰迪走失,幫找到---費用80。」
「12月3日,隔壁王伯家幫忙開鎖---費用75。」
「12月12日,雙十二打折,購買衛生紙兩箱---花費100。」
「你這一天70、80的,賺的還行啊?」中年男人說道。
「今天28號了。」王小弦苦澀。
「哦…」中年男人有些理解地點點頭,片刻又奇怪道,「你說你就賺這麼點,買兩箱衛生紙幹嘛?」
你管我?王小弦腹誹。
「打折啊,就多買點。」
王小弦越說越心酸,越說越難受。
自己真的是太慘了。
「唉」,中年男人也嘆了一口氣,王小弦的真情流露讓他感同身受。
想起自己每天做牛做馬,婆娘卻和有錢人跑了,自己這一衝動,再被關進去,生病在床的老娘也沒人管了。
「罷了罷了」,中年男人把手中的刀子移開了一點。
王小弦心裡一喜,正要為自己的騷操作點贊。突然,門口響起了警笛聲和喊話聲,
「陳富貴,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傷害裡面的人,投案從寬。」
剛放下刀子的陳富貴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忽地又把刀架在了王小弦的脖子上。
王小弦:「……」
他倒是沒覺得警察的喊話有什麼問題,畢竟在不知道裡面情形的情況下,喊話能讓罪犯遲疑,為人質爭取活命的機會。
也只能怪自己這運氣也是…
「對不住了小兄弟,」陳富貴紅著眼睛,「本來都是苦命人,想放過你的。」
「不過現在來不及了,算了,我也不求活了,我們倆這麼投緣,不如一起下去做個伴吧!」
王小弦:「???」
一頓操作猛如虎,然後…翻車了???
「等一下!」王小弦急中生智,突然叫到。
陳富貴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老哥,你你還能活!」王小弦語速很快,連忙說道。
「能活?」
王小弦明顯感覺陳富貴的手抖了一下。
只要有機會,沒有人想死。
王小弦指了指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老哥,那裡有個暗門。」
陳富貴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那裡果然有個不明顯的門。
「你知道我是做偵探的,平時都會給自己留個後門。」王小弦趕緊解釋道。
「好老弟」,陳富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再沒有了懷疑。
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小弦一眼,陳富貴又有些不屑,
呵,果然任何人在生死面前,都會毫不猶豫地把所謂的正義拋到一邊。
猛地推了一把王小弦,陳富貴兩步衝到暗門前,拉開暗門沖了進去。
王小弦向前踉蹌了幾步,也借勢衝出辦公室大喊道,
「警察同志,救命啊!」
見衝出來的不是陳富貴,幾個警察保護住了王小弦,幾個警察衝進了辦公室。
王小弦拒絕了一個年輕警察讓他去警車上休息的好意,慢慢走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帶隊的警察眼睛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陳富貴的身影,兩道劍眉皺了起來。
下一刻,他一下子就發現了角落的暗門,猛地回過頭來看了王小弦一眼。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雖然這個年輕男子放走了陳富貴,不過他作為人質,保住了性命,這才是最重要。
王小弦暗暗為這位隊長一下子發現暗門的專業性讚歎。
看到帶隊警察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
努了努嘴,朝著邊上攙扶著他的年輕警察說道,「麻煩你,警察同志,把那個暗門打開。」
年輕警察看了隊長一眼,見沒有反對,於是慢慢上前。
暗門被緩緩拉開,
當所有人看到裡面的情形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了起來。
只見手持匕首的陳富貴蹲在地上,一臉怨毒地看著王小弦。
他的周圍都是一些水桶和拖把之類的東西。
隊長見狀,嘴角忍不住揚起笑意,接著大手一揮,「帶走!」
看到陳富貴被嚴嚴實實地帶走,王小弦終於放鬆了下來,
「那個暗門不是後門,就是個倉庫。」
說完,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覺自己的腿還有些發軟。
「媽呀,剛才真是嚇死我了。」